最近波叔看了一部片子,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一件小事。
当时语文课刚学完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老师问:“如果让你们失明三天,你们会做什么?”
同学们想都没想就回答:“睡觉。”
老师不服,再问:“如果你们还剩三天生命,你们会做什么?”
这回全班同学都陷入了沉思。年少的波叔一时作死,举手回答,结果气得老师哭笑不得。答案大概是这样的:
如果我只剩三天生命,第一天我会被吓傻,自个儿惊慌、焦虑、恐惧和悲伤就得花去一天。第二天告诉亲人这件事,他们也会吓傻,再花一天相信并接受。第三天也就是最后一天,估计时间只够我写一篇酷毙了的遗书。
波叔是个诚实的孩子,三天时间确实太短,做个计划都不够,更别说执行了。
但是如果时间加长一点,像电影《吉他》(The Guitar)一样,两个月呢?
波叔也得沉默,好好考虑这件严肃的事情:怎么迎接生命的终结?
看过《吉他》的人不太多,波叔决定给你们讲一讲这部电影。
开篇是一个女子的背影,匆匆行走在都市上班的人群里。她叫梅洛蒂‧怀尔德,一名普通的白领。
但她此时不是去公司上班,而是去医院看病。
一般来说,去医院都没什么好事。
没错,她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她患了喉癌。
医生向她描述了发病的症状:癌细胞的生长会阻塞喉咙和气管,先会失声,随着病情恶化,会呼吸困难,直到窒息而亡。
只剩两个月的时间了。
听着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既然摊上了,总还是要面对的。
来不及多想,她回到公司继续上班。
祸不单行,又得到消息:她被裁员了。
梅洛蒂顿时手足无措,首先想到的当然是男票。她跑去找男票,希望得到点安慰和帮助。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男票就向她提出分手。
三重大礼包,这一天过的,简直了。
这下梅洛蒂就像被判了死刑,走投无路,生无可恋,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想来想去,算了,自杀吧,反正也没人会在乎。
刀片都找好了。
但人的本能总是求生的。自杀未遂,干脆放弃,等着死亡自己上门吧。
这时候,她恰巧看到了手边的报纸上登着一则消息:市中心有一间loft公寓在招租。
反正都要死了,何不换个宽敞点的地方死?
二话不说,她取出所有的积蓄,把这间大公寓租下来。
楼层高、光线足、通风好,外加无敌海景,死在这地方也算值了。
可刚住进去还是挺孤寂悲伤的,那是间裸房,家徒四壁,啥都没有。
还有两个月时间,总不能呆呆等死,干点什么吧。
梅洛蒂想一步做一步,先装了部电话,再打电话订购了一张最舒适的大床。
然后是其他家具、装饰品、日用品和衣服鞋子,所有东西一律刷卡,不贵不买,送货上门。
她把一切都换成新的。
连身上穿的旧衣服都扔了,放飞自我,在大房子里裸奔。
饿了么?饿了别找妈,找……外卖。
本来她是个素食主义者,但是死到临头哪管那么多,打破规矩,开始大块吃肉。
她无所顾忌,极尽奢华,把最好最贵的东西都买回来。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没时间了,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
可是买了一轮之后,她发现物质上的奢华根本满足不了她,内心还是感觉空荡荡的。
她总是梦到自己小时候趴在商店的窗前,盯着店里一把吉他,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梅洛蒂从小就想学吉他,但父母从来不买给她。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趁老板不注意抱起一把吉他就跑。她当然跑不过大人,被老板抓住,找来父母教训一番。
从那以后,吉他梦就被她深藏在心底,再也不提。
而在等死的此时,吉他梦又在她荒芜的心中苏醒了。
于是她拿起电话,订购了一把吉他,外加一套最贵的音响。
吉他到手后,她日夜练习,终于不再空虚。
能在死前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圆儿时的梦想,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可以瞑目了。
自从两手空空住进大公寓之后,梅洛蒂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一切必需品都是电话订购。也就是说,除了送货员,她再没见过其他人。
送货的是个黑人大叔,叫罗斯科;送外卖的是个小妞,叫曲奇。
由于经常上门送货,大家熟络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发生了。
快递大叔恋上寂寞心伤女这种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视死如归纵情纵欲的梅洛蒂身上一点也不奇怪。同性恋外卖小妞恋上魅力熟女,呃,也不奇怪。
然后,他们就玩起了3P。
对梅洛蒂来说,她只想抓住生命的尾巴,改变以前克制压抑的白领生活,想做的没做过的都试一遍。
如今她做到了,并且享受其中。不问时日,只等死神降临。
然而,故事稍微转了个小弯:死神没有如期而至。直到有一天她订餐的时候,发现所有储蓄卡、信用卡都刷爆了,才发现事情不对。
一查日期,发现医生说的两个月期限已经过去了,自己还生猛地活着。
怎么回事?
到了医院,几个专家研究一番,得出结论:癌症自愈了。
这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对梅洛蒂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人家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用光用尽,也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随时准备去死了,你现在告诉我没事了?那以后靠怎么生活?
再说不是癌症吗?怎么能说好就好?
医生的回答是: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要问你做了什么。你的生活习惯,你的饮食等,你改变了什么?如果一个人的生活方式改变了,那么癌细胞有可能就不会依附在寄主身上,病情就会减弱。
这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且不论,但听起来有点道理也有点鸡汤有木有?
重要的是,梅洛蒂确实是改变了一切,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思维方式。
得嘞,病没了,不用死了,可钱也没了。
大house的租期也到了,她即将被赶出去。
一切回到起点,生活还得继续,就算五雷轰顶也要撑住。
虽然被命运捉弄得一蹋糊涂,梅洛蒂也不是一无所获。她变得更乐观坚强,而且还实现了吉他梦。
来不及抱怨,残酷的生活就推着她不得不向前走。
她开始变卖物品,价钱再低也无所谓,只要有收入就行。
除了吉他,所有的物品都卖了。
那把吉他,眼尖的菠菜可能看得出来,是芬达,一流的美国电吉他品牌,人民币要1万元左右,限量版的要30万元。
吓死人。
吉他这么值钱,可是她唯独没有卖掉吉他。因为那是她的梦想,如今她就只剩下梦想了,怎能轻易卖掉?
无家可归的梅洛蒂晚上只能露宿街头,白天在公园里游荡,以及……弹吉他。
她深深地体会到:
在艺术和梦想中,你可以尽情放纵,但在生活中你还得顾及收支平衡,保持低调。
啊,多么痛的领悟。
痛完还得继续活着。她在公园的吉他声,吸引了几名摇滚乐手。
哟,弹得不错!
她被乐队看上,加入乐队,成为一名吉他手。
梅洛蒂平淡而安稳的人生完全被颠覆了。这固然让人心酸,却也让人看到更多的可能性——如果不是只有两个月生命,她怎么可能跳得出人生的舒适区,实现成为一个吉他手的梦想?
即使全盘皆输,人生推倒重来,只要你还有再开一盘的机会,想想也不错。
影片最后在一首乐队的歌曲中结束,歌词反复着一句“take a dive”。
这句英文的字面意思是“下沉、倒下”,更深刻的含义是“故意被击倒、故意输掉”。
梅洛蒂起初被癌症击倒,所以任由自己堕落放纵。
波叔不是教你们一碰到困难就举手投降,也不是让你们动不动就找人去3P。
波叔只是提醒你们,实在撑不住的时候,还有最后一招:接受命运,清空自己。现实是残酷的,也很调皮,它也许就会因此而放过你。
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那肯定会让你在看待生活时拥有完全不一样的角度。
那会让你不再畏惧,不再怯懦,不再束手束脚。
当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反而更能看清真实的自己。看清自己,是重生的第一步。
当你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接下来的任何一步都是收获。
今日心情 开阔
Take a dive.
《对不起,是我们杀死了你》
《把死亡率从50%降到2.2%,她是直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