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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四青年节,祝青年们节日快乐!
本期的问题就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不再是青年?——人生是一个持续的成熟过程,但是领悟只是一瞬间的事,有哪件事,哪个时刻,让你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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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金波:我还是青年,只是觉得自己不年轻了
我要把这个问题稍微变动一下,改成“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关于觉得自己是青年这件事,我一定会把所有可能的政策空间用足,不到45周岁绝不轻言中年。无论是后生们如何尊称老师前辈,还是小妹子叫大叔,对不起,那是你够青年,但我偏不“中”,更不老。
是2013年。那年我时隔五年回了一次西藏。下飞机就感觉不对了。头疼,心如战鼓,不受控制。人有点飘。拼命呼吸,却有些窒息的感觉。
没错,就是高原反应了。
之前我没有过高原反应的体验。包括毕业第一次到拉萨,包括在藏十年间曾到海拔将近六千米的地方宿营,都没有。在海拔六千米宿营那一晚,我还喝了一杯白酒。到内地出差休假回来,当晚就可以大喝,第二天就去上班(大部分人一般会休息一两天),还能一口气跑上五楼办公室。
到住地,我颤颤巍巍,几乎靠爬,才到了二楼。
当晚朋友酒局,是我历史上第一次,只喝了一杯白酒。为此,付出了整晚头疼不眠的代价。
直到第三天,我才恢复到正常。
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可能会发生的,比如高原反应,虽然有时候我会有意当它是一种偶然。而不再年轻是一种必然,可是在那年之前我总是对这种必然表现得无视。如今该来的都来了,我终于想到,从前对那些高原反应严重的人或是恐惧高原反应的人,我那藏在内心或流于表面的轻视,是多么不应该。人不能总是在自己亲身体验过某种痛苦或伤害后才能尝试理解。就像那些不能理解中年人的青年,就像不能理解老年人的中年和青年——而所有人终将以亲身体验的方式,去理解自己曾经在他者观瞧的生命模样。
说来有些矫情,但我确实是在那一年,在发觉自己不再年轻的那一年,才明白了这个本来简单的常识。
那年,3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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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早:青年是怎么折腾都不会死的
2010年到2014年,有几位好友连续去世。从那个时段,我觉得自己不再是青年。
因为青年是怎么折腾都不会死的不是吗?
生命像一场爬山,从山脚出发是一个人,路上不断有人加入,也有人离开,但慢慢渐趋稳定。
当突然有人不是因为兴趣或自由意志的原因离开时,你会觉得,是不是已经越过山丘?
下坡路与上坡路是同一条路,但滋味截然不同。
人生四苦,生,老,病,死。青年只负责第一项,后三项都是非青年在品尝,在面对。
勇不勇敢,达不达观,坚不坚毅,后青年时代才看得出来。
青年时代不是甜就是苦,欢笑泪水,后青年时代像一颗,不,一堆五味杂陈的怪味胡豆。
没牙了也要去嚼,去磨,还要放一把在口袋里。2008年,有位太婆就是靠口袋里一把胡豆熬过了地震废墟中的72小时。
有人会说:你是不是说得太文艺了?
那我讲段历史给你听呗:
1939年,经陕甘宁边区倡议,国民政府定5月4日为五四青年节,
1944年,国民政府又将“五四青年节”改为“文艺节”,而将青年节改订为3月29日(黄花岗烈士牺牲纪念日)。
所以,青年节的2.0版是文艺节,青年的升级款是文艺青年。
而青年,有的负责牺牲,没牺牲的,负责到某个日子纪念。
——纪念昨天去世的王富仁老师,在我心中他永远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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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阳:伴我长大的老师们都老去了
某国的爱情片演员,和该国的茶道、寿司、机械工艺一样,从来都让人充满了敬意。懵懂的青春时光,老师们孜孜不倦,手把手地在屏幕上谆谆教导,将我初二那年生理卫生课上产生的诸多疑惑一扫而空。
与生猛的欧美演员们不同,某国女老师的表演,和该国女性传统婚姻观念类似,细腻而温婉,柔弱却倔犟,谦卑又凝重,仿佛永远在进行一种庄重的仪式,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升华为一种神圣:对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种仪式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全身心地体会这仪式化的生活所带来的种种喜怒与哀乐,庄严与卑贱。这匠人精神让生活中的繁琐枯燥、担水劈柴,都充满了奇妙的禅意。
青春时光,就这样从录像带,过渡到DVD碟片,再从网络多线程下载,走向虚拟现实眼镜:技术日新月异,老师们换了一茬又一茬,靓丽的容颜却依然清晰逼真,亘古不变……
直到有一天,突然看到报道:一位熟悉的女艺人,竟然已经嫁了人。偷拍的照片中,她那松弛的眼角,油腻的皮肤,怀抱婴儿疲惫的神情,处处透露岁月令人猝不及防的残忍。
那一刻我猛然发现,老师老了,我也已经老了。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我的青春,像力竭的春蚕、干涸的蜡炬,都随老师们的音容笑貌,消失在视屏最后一秒的黑暗中。
写于2017年五四青年节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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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在那个美好的下午,我心碎一地
啊,有一个美好的下午,风和日丽,月明星稀——不对,它们俩不会同时出现。
总之,当时智能手机还不普遍,高德地图还没这么深入人心。我站在公汽站上,身边有一位清秀美好的少年,大概20出头,学生模样,白衬衫像他即将展开的人生一般柔软熨贴。
我正在浮想联翩,突然,少年向我走了过来。
——啊,一段佳话既然开启?
少年开了口:”阿姨,去哪里哪里,坐哪一趟车?“
他叫我……阿姨?我已经被20岁的人喊阿姨了?
我回过神来,以中年人应该有的和蔼态度详尽地给他讲了一遍。
然后那个美好的下午,我心里一直回响着一首歌:
“你问我为什么不再给你安慰
在寒风中漫步有家不回
好几天不见面也无所谓
你问我为什么把你的信退回
又把照片撕碎毫不后悔
你问我为了什么开始喝酒
而且每次都喝醉
不要说我做得不对 不要说你永远不会
因为我在无意间听见有人叫我阿姨
不要说这是个误会 你不必在我面前流泪
因为我明明听见有人叫我阿姨
我没让他,他自己叫我阿姨。”
乒一声,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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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遥:不再有人帮你收拾残局的时候,自己担起责任
青年不是生理状态,是社会状态。
儿童少年,年少无知,可以被包容,可以被忍让,可以被迁就,可以被宽恕。在18岁以前,只要不是严重的刑事犯罪,社会都能接受。
青年,是从儿童到成人世界的过渡。
初生牛犊不怕虎,从大学开始,涉足社会之后,被京城律师界和知识界的一些朋友夸为“京城四小虎”,自己也颇为自得。
戴着小圈子的光环和自得,走入了26岁。那一年,本是此前也负责过的一个项目类型,做培训。和清华大学公民社会研究中心合作,针对长三角地区的一百多家社会组织。这是闭着眼睛都能搞掂的事情,哪里还在话下。
疏忽就在那一刹那。事情的大体当然安排的妥妥当当,但是过于自信的小错误,不可避免的犯了一大堆。谁说小错误就小呢。事后的总结会,同仁们坐在一起,很坦然的批评了一大堆。
半夜,一个人坐在楼道里,开始尝试着抽烟,开始反思,开始回顾没有人给你擦屁股,做事要考虑到的方方面面。
那一夜,明白了,男长三十慢悠悠,成熟起来,勇猛不错,但也要谦卑,谨慎,事无巨细,勇于担当。最重要的是,社会虽然看青年人的优点,但更看成年人的不足,一块短板可能致命。
敢于对社会负责,就是成长了,自己担起责任,不再像年轻人一样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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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赐香:失去生二胎的勇气,我知道自己不再是青年
25岁之后,我觉得我的生理与心理停滞不前了,可以永远固定在25岁了。但是,最近两年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青年了。原因很简单,当政府准许生二胎,而我已丧失义无返顾去生二胎之勇气的时候,我承认自己,不再是青年了。
朋友说,什么年龄看什么年龄的事。我觉得,也就只有生孩子这事,需按这个来。其它都可以忽略不计。老年了可以重新读大学,老年了可以离婚甚至重组家庭;年轻时可以老庄,在太阳底下晒太阳浪费光阴;中年时可以不要家,可以四处流浪。用我自己的话,二十而不惑,三十就不立了。一句话,人生有些东西是可以颠颠倒倒过的,唯有生娃不可以。所以,人生可以不认命,但是认年轮至少有一处得认。青年们,好好打理生活吧。青年之后就无谓了,可以随便打理,不用顾忌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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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有人喊你“老师”,重点很可能在“老”上
我有10年的时间在上夜班,这10年时光仿佛停滞了。每天睡觉到中午,下午看看书就要上班了,每天面对的都是同一批同事。外部世界滚滚向前,但是我却留在原地不动,一直还像刚从学校毕业一样。
有新来的同事喊我老师,也没在意,因为大家都互相称呼老师啊。
直到我结束夜班,来到新的岗位,周围同事大部分都是90后甚至95后,我才猛然发现,原来过去的10年也是实实在在的啊。你所面对的是真正的青年,但你真的无法在装作和他们是一代人。
这时候有人喊“老师”,重点就一定是在“老”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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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光系:白头发……
过了四十之后,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了白头发啊!白头发后来越来越多,站在镜子面前真是越看越慌,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告别青年时代了!想想,跟做梦一样!眨眼之间,从少年至青少年再至青年,就象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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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很多过去轻易做的事,现在很难做到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很喜欢体育锻炼的人,一直以来都喜欢打网球、高尔夫,还有跑步。
我是属于易胖体质,所以想瘦下来必须要进行大剂量的运动。20来岁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做太多运动,只需要控制一下饮食,稍微运动一下,体重就会蹭蹭往下掉。人过30之后,这种情况就不复存在了,一般要密集地大运动量运动,才能在瘦身上看到成果。
2013年,我用了两个月时间减了十几斤体重,到了2015年,因为北京雾霾,我只是半年没怎么运动,体重就很快反弹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18岁的时候了。
身体是最诚实的仪器,无论你有多大的意愿,最终还是要看它如何去执行。当新陈代谢能力不断下降,你就要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还有一点很明显,这些年头发也在不断地掉,跟二十几岁比,都是差别比较大的。当看到曾经的一头秀发逐渐离你远去,而你又无力挽留,那种痛只有自己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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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亲爱的作者们,你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不再是青年?请留言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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