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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 | 李德顺:精神生产,如何突破“路径依赖”困境?

社会科学报  · 公众号  ·  · 2019-11-28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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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载于《社会科学报》2012年07月19日。


路径依赖束缚了社会的精神生产力和理论创新力,不利于创造富有活力的氛围以培养造就新型的高端人才和成果。我们应该对这些来自现实的反馈和警示,有所觉察,有所反思,有所改变。

原文 : 《精神生产亟须摆脱路径依赖》

作者 | 中国政法大学  李德顺

图片 | 网络



目前在“中国故事”和“中国话语”之间存在着某种脱节,甚至冲突的状态。对于“中国故事”的内涵和意义,一些西方学者提出了“中国模式”等各种各样的说法,力求给予解释和预测。其中有善意的,也有敌意的。那么,我们中国人自己用什么样的理论、概念和逻辑对它加以科学的表述、概括和提升,从而给世人一个科学的、合理的、有效的说明呢?这就是一个 “中国话语” 的问题。

社会上的“国学主义”、“儒家主义”、“自由主义”、“新左派”、“民主社会主义”、“宪政社会主义”等多种主张,多以对现状的否定为前提,开出自己的“救世良方”。它们众说纷纭,良莠杂陈,却都回避了 “中国故事” 的由来;官方虽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旗帜,提出了层出不穷的新概念,但多以“应然”为主,并多半停留于现行政治和政策的解说宣传层面,很难说已经形成了结构完整、逻辑严谨、表达清晰的理论解释和方法体系,其文化形象似远未鲜明到位。就是说,虽然中国的故事很吸引人,但是我们自己的话语显得非常贫乏、非常困难、非常含糊和混乱。 这种情况反映出我们的理论远远落后于实践了。




“有故事却讲不好”的原因是,我们在精神文化生产或理论创新机制方面遇到了障碍。 这种障碍,我以为主要不在于理论的资源和起点(社会实践)方面,也不在于动力和目标方面,而在于从起点到目标的中介――路径上。如果对路径本身没有新的选择和创造,仍然沿用旧的、习惯的方法和路径去说明新的、富有创新力的实践,去回应新的、富有挑战性的问题,结果必然不得要领,甚至南辕北辙。这就是“路径依赖”的困境。

当前的“路径依赖”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理论思考的“新教条化”路径依赖 ,即一切从既定本本(不论是洋本本、古本本,还是当下的官本本)出发,严重束缚了理论思维; 另一个则是精神生产体制的路径依赖 ,即对单一行政化管理方式的过度依赖。



“洋本本”依赖,主要表现为对西方理论成果缺少消化、转化的生搬硬套。 “古本本”依赖,主要表现为儒家德治主义情结的膨胀。无论“国学热”、“国教论”、还是在对待传统文化上的怀旧复古之风,都无反思、无批判地把德治当成现代文化的中心目标,而无视或逃避迫在眉睫的民主法治危机。当下“官本本”的依赖,主要表现在以宣传代替科研,以“口径”代替“问题”,总是结论在先。在这种情况下,社科理论的研究、生产和创新,似乎成了“规定动作”范围内的表演,只是热衷于追求话语的自我平衡,并不关心解决真实的问题。三者的共同点,是“眼里没有现在的中国人和中国实践,因而不能深入中国的历史和人心”。轻视历史、轻视实践、轻视群众的学风,导致知识不能更新,思维跟不上时代。



所谓行政化的体制路径依赖,是指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和整个精神生产领域,也像过去的计划经济一样,从提出和确定选题(发布课题)开始,到选择研究主体、分配资源(审批项目)、监督研究过程(中期检查),再到收取、评价(结项、发布、传播)成果,均由相关党政部门主持,依照高度集中的行政权力格局,沿着“自上而下”的次序和渠道去组织管理,形成了“一条龙”式的包办体制。虽然近些年来也有部分环节吸收了“自下而上”的因素,也力求在形式上有所创新,但大多仅仅停留于技术补充的层面,未能从实质上改变原有的体制。

精神生产领域里的行政化路径依赖,表面看来似乎有一些“好处”,如有利于坚守主导意识形态的地位,有利于调动资源、集中力量服务于现实政治等。但实际上,它的消极作用,比起经济领域的计划体制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因为这发生在“软”的精神领域,其效果具有隐形性和多义性,所以在表面上和短期内往往不易觉察。但事实已经表明,对行政体制的过度依赖是精神文化生产的一个最大的弱点和隐患。



在精神文化生产领域,“体制”应该是一个公共的平台。 好的体制会成为催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环境和条件,推动精神文化全面可持续的繁荣和发展。反之,体制本身过于狭隘和僵硬,就会造成“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分化;当体制内外不能按照统一的科学规则运行时,出现的必然是思想混乱和文化分裂。

目前我们看到,在“体制内”,由于行政化的导向本身过分注重眼前的意识形态效果,以“口径”代“问题”,重宣传轻研究,而且总是依靠资源的分配来调控和保证这种行政化的导向,在实践中就必然出现 “以现实的利益链取代基本科学规范” 这种根本违背精神生产规律的倾向,导致急功近利、理论盲从、学风浮躁,使学术腐败日趋严重,精神生产力严重萎缩,学术人才成长焦虑增大,真正高端的理论成果匮乏,等等。 这些不良效应反过来进一步削弱了体制本身的活力,压缩(实际是自我压缩)了体制原本的有效空间。 与之相应的,则是国内外大量社会资源进入“体制外”思想文化领域,它们纷纷打出各种“非意识形态”或“非主流意识形态”的旗号,进行类似于 “精神圈地” 的活动,各霸一方,以人划线,党同伐异,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文化分化和混乱的局面。




上述两种路径依赖束缚了社会的精神生产力和理论创新力,不利于创造富有活力的氛围以培养造就新型的高端人才,形成具有创见性的成果。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却出现了“有故事讲不好”或理论落后于实践的尴尬面前,我们应该对这些来自现实的反馈和警示有所觉察,有所反思,有所改变。

当然,要摆脱这两种路径依赖并不容易。 一般说来,摆脱前一种即理论思考的路径依赖,应该说是理论研究和精神生产自身发展正常的、必然的趋向。只要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还在,只要研究者的责任和良知还在,那么在其引导和推动之下,思想终会解放,学风终将改变,理论或迟或早总会实现突破。而要摆脱后一种即行政化的路径依赖则很不容易。因为这种路径依赖本身是体制性的,它不仅以现实的权力结构为基础,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根深蒂固,习惯成自然了。正如《社会科学报》5月24日报道的罗马俱乐部报告所说: “未来种种问题的主因在于,当前主要政治经济模式过分注重短期”,“若不作出重大改变,我们目前的生活方式已经不可能世世代代维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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