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金羊毛工作坊,整理自华尔街日报、徐静波
日本一直是中国的一面镜子,中国是否会重蹈日本之路?
不管我们从日本经验中看到多少泡沫幻灭众生相,能拯救泡沫的不是个体,生活在通胀周期的中国国民也无法理解一个通缩了20年的日本国民的日常经济与人生。
本文节选了华尔街日报最新文章《日本年轻人心已老,还能拿什么能拯救经济?》、徐静波(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副主任)近期两篇日本观察《这个国家买房的人为何越来越少?能给我们哪些启示?》、《日本企业为何不要银行贷款》,帮助我们观察日本泡沫破裂20年后的众生相。
在日本经济高歌猛进的80年代,柴田广美曾豪掷一整月的薪水买了件羊绒大衣,穿过几次后便束之高阁。而今,她女儿对疯狂购物的理解,就是到静冈市母亲的衣橱里去“淘货”。
生活在东京的26岁的柴田奈奈子说:“我衣柜里大约三分之一的衣服都是妈妈当年穿过的。”为了节省东京到静冈180公里旅程的路费,她选择坐大巴,而不是曾象征日本崛起的子弹头高速列车。
世界其他国家似乎正在美国的带领下奋力走出经济低迷期的阴影,那些国家的央行一度依赖低利率甚至负利率以及刺激措施来推动发展,阻止物价下滑。现在美联储已经采取了加息行动,欧洲央行也在考虑削弱刺激力度。
然而,尽管勇往直前地进行了长期超低利率实验,日本却依然束手无策。房地产泡沫破裂后,日本经济陷入了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萎靡不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新生代显得缩手缩脚,因为他们目之所及的只有经济不景气、工资增长停滞和通货紧缩。
“我认为日本人将继续活在对通缩的恐惧当中,而且这种阴影会延续很多年。”
——汇丰亚洲经济联席主管Frederic Neumann
通缩将一直持续的观念深植于日本人心中,似乎成了货币政策无法克服的挑战。对行进在类似道路上的其他国家来说,这是个值得警惕的教训。
日本央行的经济刺激行动已经开展了近四年,其中包括印钞数万亿日圆,调低利率至负水平等,力度之大或许堪称全球之最。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2013年4月推出的令人震惊的刺激措施曾一度推动经济和物价反弹,但终以失败告终。日本去年重新陷入通缩。前不久,通胀率有所回升,徘徊在近零位置。
去年11月,黑田东彦推迟了实现2%通胀率的时间表,几乎相当于承认自己江郎才尽。去年他在一系列讲话中指出,根深蒂固的“通缩心态”扼杀了工资或物价上涨的希望,限制了负利率等货币政策的影响力。黑田东彦拒绝通过发言人置评。
近几个月来,日本通胀率略高于零,经济学家将其归功于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美元升值和油价上涨等不属于日本经济基本面的因素。几乎没人认为日本踏上了增长强劲和物价回升的复苏之路。
通缩之所以对经济不利,在于它对经济增长有破坏作用。企业盈利变少,因而减少投资、下调工资并停止招聘。在经济不确定的背景下,民众不再花钱消费,而这将进一步加重物价的螺旋式下行趋势。
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图片来源:Kiyoshi Ota/Bloomberg News
日本央行推行超低利率背后的考量是,低利率可重启通胀,进而可以刺激消费者和企业进入消费模式。但日本人总是一成不变地认为通缩的情况将继续,不管央行把利率压得多低,消费者和企业在花钱方面都十分克制。有证据表明,超低利率起到了事与愿违的效果,因为惊慌失措的消费者一直在未雨绸缪地存钱,而不是花钱。
在这个央行措施花样百出的时代,没有哪个国家像日本这样做到了极致。日本央行1999年率先将基准利率降至近零水平。几乎10年后,欧洲、英国和美国才为了应对2008年的经济危机出此下策。2001年,日本给金融系统注入大量现金以刺激通胀和经济增长,而此举便是后来西方国家亦步亦趋的“量化宽松”。
黑田东彦从2013年起向金融系统注入的现金之多(每年约7,000亿美元),不禁让一些投资者担心日本会出现恶性通胀或资产泡沫。这一担心并未变成现实。去年,日本央行追随欧洲央行的做法,将利率降至负值,试图以激进的方式迫使银行增加放贷规模。如果银行不愿这么做,将付出不菲的代价。
在经济如火如荼的80年代,几乎没人会想到日本能沦落到眼下这般田地。当年,日本大亨动辄买下纽约洛克菲勒中心这样的地标性建筑,东京的房地产价格也高居世界榜首。1989年,日本发起的加息行动戳破了房地产和股市泡沫。
此后,受周期性衰退的影响,日本经济年均增速不到1%。90年代末,物价开始下滑。
被中国赶超后,日本从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滑落为第三大经济体。日经指数目前徘徊于1989年高位时的一半。房地产价格25年来大面积下跌。
去年,日本冰冻甜品公司赤城乳业25年来首次提价约10日元(折合人民币约6毛钱)后,忙不迭播出了一条道歉广告。而实际上,日本企业坐拥近2万亿美元现金,政府官员主张把这些闲钱投资于日本市场。
20到34岁的日本人大约有2,000万,他们成长于物价开始下跌后的日本,通缩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加薪、股价上涨或是银行给存款支付一定利息,这些对他们而言都属于假想。现实世界里,任何东西的价格明天都有可能比今天更低。所以他们的本能是稳妥行事,节衣缩食。
他们不认可父辈的消费主义,觉得那无异于挥霍浪费。有些人住在“团体家屋”里,和室友共享一室(日本新兴现象),吃3美元(约20元人民币)的牛肉饭。要说他们肯在哪方面花钱,那就是旅行。在一个通缩的社会里,你买的所有东西都可能贬值,但经历不会。
一些上了年纪、经历过二战后缺衣少食日子的日本人不免担心,年轻人缺乏进取心。日本用“啃老族”一词形容不处于“读书、工作或培训”中任何一种状态的年轻人,用“飞特族”指那些工作不稳定的兼职者或合同工。“单身寄生虫”说的是那些从未离开父母家的人,还有遭女性抱怨、对女性不感兴趣的“食草男”。
很多经济学家本以为,日本央行2013年的刺激政策足以推动该国走出增长乏力和物价下跌的漩涡。黑田东彦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政府的其他内阁成员表示,通胀和增长初现起色是刺激政策终将奏效的明证。也有人认为,货币政策本来是有效的,但2014年上调消费税后,效果打了折扣。
日本央行去年10月的一份调查发现,只有5%的受访者打算来年增加开支,48%的受访者则打算勒紧裤腰带。
30岁的龟山启太是香川县一名公务员,每年工资收入4万美元(约合人民币27.7万元)。他将约四分之一的收入存起来,为的是最终能和相恋多年的女友修成正果。他和母亲住在一起,开一辆老旧的本田车,很少购物。
日本央行的刺激政策对龟山的消费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他仍雷打不动地把钱存入银行账户。他不仅担心日本的长期停滞会吞噬掉自己的养老金,还担心没有足够的钱来照顾母亲。老龄化是日本社会越来越关注的问题,60岁以上老人是20至34岁年轻人的两倍。
虽然日本实行短期负利率,但长期存在银行里的钱还是会有利息,尽管少得可怜。在龟山看来,把钱放进银行是唯一的攒钱之道。香川县最大的百十四银行(Hyakujushi Bank, Ltd.)存款利息只有0.05%,一笔钱如果从1995年存到现在,利息还不到1%。
龟山说:“香川县的人们热衷于存钱。我听说日本央行为了让民众花钱动了很多脑筋,但我觉得我是不会敞开了花钱的。”
很多年轻人如此省吃俭用,是因为他们真的没什么钱。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做的是临时工,不仅薪酬低,还没有员工福利。
有人分析称,汽车、啤酒和化妆品公司大幅削减了针对年轻成年人的广告预算,集中火力瞄准退休人士。父母和子女的角色现在反过来了,泡沫时代的父辈仍很孩子气,希望买漂亮的车子,而后泡沫时代的子女则对父母的大手大脚忧心忡忡。
33岁的齐藤隆是名未婚企业家,2015年决定创业时,住在东京的集体宿舍里。当时他想创建一个网上租衣公司,服务于那些既不想花钱置装、又想拥有琳琅满目衣橱的女性。只需每月45美元(折合人民币约310元),顾客就能一次租用三件衣服,不想穿了可以还回来,再借其他衣服。
齐藤以为可以很容易获得贷款,因为日本的低息政策就是要刺激银行增加对小企业的贷款。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向专为小公司提供融资的日本金融公司申请了20万美元贷款。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他拿到的贷款不足5万美元。一年后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他想申请更多贷款,但却被拒。日本金融公司不予置评。
银行业分析师表示,日本金融机构变得更为保守,特别是对那些提供不了任何抵押品的初创公司,因为利率过低侵蚀了金融机构的利润。在去年日本利率降为负值后的11个月里,日本金融公司的贷款组合规模反而缩小了。
齐藤动用了存款,也问家人借了些钱,目前仍希望拿到风险投资。
日本服装品牌优衣库成了通缩时代的明星公司,其好穿不贵的休闲服装吸引了精打细算的日本国民。但2015年提价后,消费者不再趋之若鹜,优衣库只好又被迫削价以提振销售。
优衣库创始人柳井正认为,是央行的负利率和量化宽松等政策让消费者提心吊胆。他在接受采访时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对未来不放心。必须停止愚蠢的负利率政策。”
柴田奈奈子减少了自己的工作时间,搬入了一件更便宜的公寓。图片来源:Jeremie Souteyrat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摩根大通的日本经济学家Masaaki Kanno说,通缩心态之根深蒂固在于它的合理性。在工资25年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年轻人不相信未来能挣得更多。
一些经济学家主张,日本政府应当尝试更多财政刺激和货币宽松政策。也有经济学家认为,刺激政策让日本背负了太多债务(目前占到国内生产总值的230%),最终可能引发经济崩溃。
前文提到的那位在母亲衣橱里淘衣服的东京姑娘柴田奈奈子,前不久把自己在职业介绍所的工作时间减到了每周三天。为此,她搬到了租金只有之前一半的公寓里,干脆不再逛街。她觉得把时间投在工作上毫无意义。现在她学起了现代舞。
柴田奈奈子说:“我认为把自己完全耗在工作上不公平,反正也不指望能加薪。”
春节前,日本某大型公寓楼建设公司的执行董事大门先生请我吃饭。他带我去的那一家意大利餐厅在东京都的麻布。
麻布位于六本木的边上,是东京一个有名的高级住宅区。这一个住宅区有两大特点:一是外国的大使馆多,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就在那里。二是高级公寓楼多。
麻布的高级公寓楼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楼层都是5层以下,隐隐约约地掩映在绿树丛中。大门先生说,日本所谓的高级公寓楼,有几个基本特征:一是楼层不高,一栋楼里就十几户,最多也就30来户人家。二是必须是在市中心,但是不是在市中心的繁华街区或者商业区,而是在宁静的住宅区。三是外观并不豪华,但是室内装修绝对顶级。
在麻布,这样低层的高级公寓时常可遇
我问他一个问题:“这些高级公寓楼的主人都是哪些人?”
大门先生告诉我,首先是成功的企业家,其次是高级商务人员,在其次是演艺界明星,最后是外国人的企业高管。但是,他也告诉我,高级公寓楼基本上是出租房为主,很少有普通的住家。原因是租金收益很好,一个月多则200万日元,少则60万日元,按人民币计算的话,每月房租就是3万6000元到12万元之间。
在东京首都圈,上下班坐轻轨地铁一个小时,是一个很正常的时间,或者说是标准的上下班所需要的时间。
从东京市中心坐轻轨地铁1个小时,可以到达哪里?可以到达神奈川县的横滨市、埼玉县的埼玉市,千叶县的船桥市。换成上海的概念的话,可以到达江苏的苏州、昆山,浙江的嘉兴和上海郊外的青浦、松江。也就是说,600万白领们每天都是从这些地方离开家到东京市中心来上班的。
东京首都圈的白领们买第一套房子,平均年龄是在35岁,而在中国是27岁。东京人从22岁大学毕业,在30岁结婚,生下孩子要上幼儿园了,不少人才感觉到自己需要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于是考虑买房子。
在距离东京市中心一个小时车程的东京卫星城市,一套3室一厅的精装修公寓楼,实用面积100平米(按照中国建筑面积算的话,是130平米),售价一般在3500万日元之间,大约是200万元人民币左右。因为日本年轻人结婚没有向父母要婚房的习惯,因此,要买这一套房子,一般是首付20%,其余的20年分期付款。也就是在55岁,自己退休前,把最后的房贷还完。这是日本人买房子的普通的套路。
日本的一个白领在其一生中,经常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工作的调动。三年一换岗,是日本大企业的普通做法。因此,作为企业战士,常常会被派往地方工厂或者海外分公司去工作,甚至中央机关的干部也会被派往地方城市的政府中去担任不需要经过选举就可以任职的职位,接受基层工作的锻炼。因此移动性很大,有的时候,一家人举家前往,有的是企业战士一个人前往,一个人去外地工作,日语中有一个专用的名词,叫“单身赴任”。
一旦单身赴任,妻子和孩子就变成了留守妇女与儿童,就要守家。有的人因此感觉到,如果不买这一套房子的话,就没有住房的负担,一家人跟随丈夫走到哪里就可以在那里安家。譬如来到中国工作,无论是在上海还是北京,租房子居住,房租还可以申请公司补贴,几乎可以白住。
大门先生所在的公司是日本最大的一家专门开发建设公寓楼的公司,他说日本社会最近出现了一个新动向,那就是买房的人越来越少,租房子的人越来越多。
东京大学生生活协会的调查数据称,东京年轻人结婚,85%的人是租房子结婚,还有10%的人是住在父母家里或者单位宿舍里结婚,真正买房子结婚的比例只有5%。
出现这一种情况的原因,第一是年轻人没钱买房子,第二是日本没有父母亲掏钱给孩子买婚房的习惯,必须自力更生。第三,丈母娘也没有一定要女婿买房子才允许嫁女儿的要求,不存在“丈母娘经济”。
像这一类的公寓楼,在日本是属于普通的公寓楼
年轻人买不起房子,最大原因是因为没有钱,这可以理解。但是过了30岁,或者人到中年,还不买房子,在我们国家会觉得有点奇怪。
那么,日本社会为什么会出现买房的人越来越少,租房的人越来越多呢?最大的原因,是日本人开始考虑自己的居住环境必须符合自己生活形态的变化而变化,寻求居住环境的绝对合理性。
譬如说,孩子很小的时候,家要安在学校的附近,便于接送孩子,也方便孩子上学。同时,有两个孩子的话,必须要有三室一厅的空间。但是,当孩子长大,考上大学,离开家独立,或者结婚之后,家里就剩下2个父母两人,这时候,三室一厅的房子就显得太空空荡荡,而且每年的房产税也要多交。年纪大了,不再希望自己的家还在学校的边上,希望离超市近一些,希望离轻轨地铁车站近一些,希望离医院近一些。这时候,就要考虑搬家,但是买新房将要动用养老钱,而且旧房子已经不值钱,卖不出高价。因此,以前自己买下的房子于是就变成一种负担。
如果租房子住的话,孩子上学时,房子可以租在学校的边上,孩子长大后,房子可以租在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减少上下班的体力消耗。等孩子上大学结婚离家后,房子可以租的小一点,省下一些房租。等自己年纪大时,就可以租到离医院离超市近一点的地方,便于自己看病和买菜。这一种根据生活形态变化而变化的租房生活,越来越多地被日本人所接受,因此日本的房地产市场,租房市场好过买房市场。
也有人会说,租房子虽好,但是,如果每月支付租金,支付到最后,房子还不是属于你的。但是如果买房的话,每月还贷,还到最后,这房子就变成自己的了。这话没有错。
但是,有不少日本人是这样认为的:我租房子生活,虽然支付的房租和每月还贷的金额差不多,但是,我不需要另外承担房产税,同时设备坏了也不需要我自己掏钱去买,通知一下房东就会过来给你修好。有钱时,我房子租的好一点,没钱时,我房子租的差一点,人生有许多难以预测的变故,譬如离婚、譬如失业,如果是自己租房的话,这一笔张可以变得清清爽爽,但是如果是自己买房的话,夫妻之间的财产分割,失业后付不起房贷等等的问题就会迎面而来。
更为重要的是,日本有一个“财产赠与税”和“遗产继承税”,父母亲要把自己的房子转让给孩子,或者过世后,父母亲的房子需要孩子来继承,都要支付“财产赠与税”或者“遗产继承税”,最高税额是40%,等于是将近一半的房子钱需要交给政府。当孩子付不出这一笔钱时,那也等于是父母亲给孩子一个很大的经济负担,反而给孩子添了麻烦。在日本空房率日益增大的背景下,老房子不一定,说卖就卖得出去。
正因为日本一直有一种租房的市场,因此在日本,尤其是像东京、大阪、福冈等这样的大都市,许多的公寓楼从设计阶段开始,就是确定是出租的不是出售的。日本的租房市场是十分的成熟,而且很有规矩:譬如房东希望你是长期租用,不会出现中国那一种突然要把房子卖了把房客赶走的事情。第二,可以租用的房子遍布城市的各个角落,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选择不同地段不同价位的房子。第三,房型从单身公寓到家族公寓,应有尽有,而且每一套房子不管新旧,厨房、卫生间、洗浴间是一应齐全,生活十分便利。
现在我们国家的社会情况与日本社会还是有较大不同的。我这几天回浙江老家陪伴爸妈过年,家里是一栋三层楼的房子,如今只有2个老人在住。前几年经济好的时候,外地民工多,或者旧城改造,拆迁户多的时候,房子还能租出去,现在民工也少了,旧城改造难度也越来越大,所以,租房子的人也越来越少。突然发现,有房子也是一个负担,如果抛弃就有的观念,日本人那一种租房生活也不失为一种理性的选择。
这两天,我在北京采访中国两会。在两会期间,我遇到了一些搞企业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他们问我一个问题,那就是“听说日本百年以上的企业有3万多家,日本人到底是如何做企业的?”我跟他们说,日本企业之所以能做长久,除了自身的谨慎经营之外,政府的支持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内外因的有机结合,才使得日本企业能够成为常青树。
日本有一家负责企业调查的公司,叫做“东京商工调查株式会社”,他们在去年,对五千家企业做了一个问卷调查,这一调查结果显示,有65%的企业表示根本不需要银行贷款,只有百分之十五的企业,考虑会向银行申请贷款。这一调查结果告诉我们一个真实,那就是,有八成以上的日本企业不存在资金短缺的问题。
日本商业银行的企业贷款的年利息,最高的3.5%,最低的只有0.9%,一般是2%。为什么利息有这么大的跨度,银行是根据企业的经营状况和盈利状况来作决定的。那么,与别的国家相比,这一贷款利息是偏低的。
即使利息那么低,企业为何还没有贷款积极性?我想这里面有两大原因,一个原因,是企业本身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可以应对自己的经营,也就是说“不缺钱”。还有一个原因,是日本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不会去追求“高大上”,不会盲目的去扩大产业规模,也不会盲目地去从事跨行业的投资,因此几乎没有资金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