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夜晚,总是充满甜蜜的气息。大街上,到处都是时尚又登对的年轻情侣,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从公交车上下来,季半夏望望马路对面的豪华酒店,将身上的羽绒服裹得更紧一点。 没有人知道,在她长到脚踝的羽绒服下,只穿了一件丝薄的低胸睡裙。睡裙里面,是完全的真空状态。 深深吸了口气,季半夏的心跳开始慢慢加速。 今晚,她就要彻底的交出自己。 和男友欧洋相恋四年,哪怕他百般纠缠,软磨硬泡,她始终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今天,她终于下定决心答应欧洋,在情人节的夜晚,给他完整的自己。 长长的走廊寂静无声,厚厚的地毯吞噬了季半夏的脚步声,她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摸摸烧红的脸颊,她缓缓走到1808号房间门口。 欧洋说,他会在1808号房间等她。他说,这个夜晚,会是最浪漫最完美的。 心跳如擂鼓,羞涩,甜蜜,紧张,还有莫名的恐惧。季半夏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半晌,才轻轻从口袋里掏出房卡…… “唰唰唰……”浴室里传来响亮的水声,磨砂玻璃的浴室里,隐隐绰绰透出一个男人赤裸的背影,季半夏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慌得别开眼睛。 欧洋他……正在洗澡。季半夏有些心慌地裹紧羽绒服坐在床边,床对面的大镜子,清楚地映出她的影子: 一双清透灵动的眸子,波光盈盈,写满了少女的期待和忐忑。 此刻的她,美的不像话。 欧洋见了,一定会喜欢吧?季半夏垂下眼睫,忽然想起欧洋的话:“半夏,羽绒服下面什么都不许穿哦!进了屋,你就脱掉羽绒服,如果害羞,你可以钻进被子里。” “咔嗒……”浴室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水声停了。 季半夏一个激灵,慌得猛的钻进被子,连头带脚,遮了个严严实实。 房间里温度很高,季立夏裹着被子热得难受,心念电转,她在被子里脱掉羽绒服,轻轻扔到墙角。 欧洋一定没猜到她会这么乖吧?……季半夏一颗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了。 侧耳听了一会儿,浴室里响起细细的嗡嗡声,似乎是电动剃须刀的声音。 浴室的门打开了,季半夏猛的闭紧双眼。 虽然已经想好要怎么做,可她还是紧张,紧张得腿都在颤抖。 地毯上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定定的停在床头。一股极强大的压力感扑面而来,季半夏被这气场逼得鼻息都重了几分。 突然,一阵钻心的剧痛,她的手腕被人死死扼住!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低沉而磁性的男声,冷冽得如同窗外的寒风,瞬间将季半夏的理智击得粉碎。 不是欧洋!这不是欧洋的声音! 她猛的睁开眼,惊骇地朝男子看去。 床边,高大的男子正俯身看她,眼睛幽深如千年古潭,英挺的鼻子和下颌的线条都锋利得叫人心惊。 那双眼,似乎一直看进了她的心底。 “啊!”季半夏本能的尖叫一声,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男子的钳制。 男人皱皱眉,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滑落的被子,以及她暴露在空气中的曼妙身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你怎么进来的?” 他没有提高声调,甚至气息都不曾有丝毫的紊乱,可那双冰冷严厉的眼睛,却让季半夏冷汗如雨! 这个男人浑身的气息都在说明一件事:他不好惹! 季半夏已经处于魂飞魄散的边缘,甚至连自己春光外泄都没意识到,只是拼命想要挣开男人。 说好的欧洋呢?说好的初夜呢?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季半夏还没反映过来,一群人已经冲了进来。 长枪短炮,镁光灯闪个不停,刺眼的白光晃得季半夏双眼生疼,被子在刚才的打斗中滑到了床下,她狼狈的捂住胸口,慌乱中,竟找不到可以遮蔽自己的东西。 一件黑色的大衣被扔了过来,季半夏感激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压根没正眼看自己。 他闲散而倨傲地站着,虽然身上只腰间一条浴巾,那神情,却傲慢得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 “傅斯年!放开我的女朋友!你是华臣老总又怎么样!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欧洋从记者背后钻了出来,神情十分愤怒。 季半夏死死盯着突然冒出来的欧洋,一双大眼睛,被震惊、耻辱和愤怒填得满满的。 原来,这场戏是欧洋安排好的!原来,她只是个诱饵!是欧洋和那群记者设下的圈套! 虽然她极力的想要忍住,两行热泪还是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想怒骂,嗓子却哽得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 季半夏裹紧身上的大衣,一步步缓缓走向欧洋。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惨烈,记者们都惊得忘了按快门,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欧洋脸上换上心疼的表情,朝她伸出手:“半夏,别怕,我会……”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欧洋脸上,季半夏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就是她的好男友!说好了等她毕业之后就结婚,会一辈子对她好的男友! 这一耳光极重,欧洋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觉得鼻子里流出温热的液体,伸手一摸,竟是鼻血。 他狼狈的擦着鼻血,还想伸手去拉季半夏的胳膊。 “别碰她。”围着浴巾的高大男子架开欧洋,将季半夏拉到自己身后:“谁敢动我的未婚妻试试?” 未婚妻?记者们对望一眼,镁光灯又开始闪了。 “傅斯年!你不是早就和林氏地产的千金顾浅秋订婚了吗?季半夏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她是我的女朋友!拿开你的脏手!”欧洋有点慌了,觉得局势开始超出自己控制了。 季半夏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有着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傅斯年,原来他叫傅斯年。 傅斯年扫了欧洋一眼,清清淡淡道:“季半夏是你的女朋友?你问问她,看她承不承认。” 季半夏朝欧洋看去,他英俊的脸被鼻血染得乱七八糟,看上去滑稽可笑,而又令人恶心。 这就是她爱了四年的男人吗?她不知道他处于什么目的,才抛出她做诱饵,对付这个叫傅斯年的男人。但她能肯定一件事:欧洋从来没有爱过她! 心,痛得如同要撕裂一般。那些过往难道都是假的吗?滚烫的誓言犹在耳边,一转眼,所有的甜蜜都被他撕得粉碎! 泪水又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季半夏清清嗓子,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斯年,这个男人是谁?我不认识!你快让他们走吧!好好的夜晚,被他们破坏了,实在太讨厌了!” 她冰凉的手掌,颤抖地挽住傅斯年的手臂,她真怕自己坚持不住,瘫倒在地。
记者们面面相觑,都有点晕菜了。 之前欧洋给他们爆料,说华臣的老总在酒店玩女学生,还给了他们每人二十万,让他们过来抓现场。 华臣老总的丑闻,这绝对是头版头条啊!何况还有二十万的巨额辛苦费,傻子才不来呢!虽然说华臣老总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但二十万,总以让一帮小记者铤而走险了。 谁料到会整这一出? “听清了吧?都给我滚出去。”傅斯年面无表情,语气虽没有一丝波澜,却无端让人感到一股杀气。 季半夏不由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城府实在太深了,面对这么多镜头,他竟能淡定到这个程度。 记者们都匆匆撤离,顺便拖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欧洋。 满室寂静。傅斯年也不看她,径直走到床边的软凳上,拿起衬衫开始往身上套。 季半夏瞟了一眼他赤裸精壮的胸腹,突然心慌起来。 她在墙角找到自己的羽绒服,慌慌张张的套上,又将脱下来的大衣还给男人:“傅……傅先生,谢谢你的大衣。” 傅斯年一只手扣扣子,一只手接过大衣。 黑色的羊绒,越发衬得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麦色的肌肤,光滑而健康。指甲修剪得短短的,十分干净整洁。 傅斯年接过大衣,拿起软凳子上的长裤,那架势,竟没有半点要躲避季半夏的意思。 气氛太尴尬了,这算什么? 季半夏的脸腾的红透了:“那个,我先走了。再见!” “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傅斯年停下动作,看向季半夏。 他的眉峰低,眉毛又生得浓密,一双眼睛隐藏在眉毛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幽暗神秘。 “是让我假扮你的未婚妻吗?”季半夏马上反应过来,问道:“刚才不是已经演过了吗?” “不,真正的未婚妻,明天发新闻通稿宣布订婚,一个月后结婚。”傅斯年说的轻描淡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季半夏吸了口气,盯紧傅斯年的眼睛:“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你?” “你不是恨那个男人吗?我给你一个报复他的机会。”傅斯年的声音磁性好听,季半夏却暗暗心惊。 难怪刚才他敢说出“季半夏是你的女朋友?你问问她,看她承不承认。”这种话,他早就拿捏住她的心思了。 心思缜密,观察力极强,善于利用别人的弱点。季半夏在心里默默的将傅斯年划到“腹黑男”的行列。 “只是法律上的夫妻,我不会碰你。除了新婚前三个月必须住在我的公寓,其他的事情,你都拥有完全的自由。你甚至可以交男友。”傅斯年的语气很笃定:“你应该知道,如果不这样,我们俩都会身败名裂。” 是啊!谁会相信她是被男友陷害的?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和一个只围着浴巾的男人,深夜独处一室,谁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季半夏只觉得头痛欲裂。 傅斯年看着季半夏苦恼不堪的样子,唇角微微一勾:“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说着,他递给季半夏一张名片:“考虑好了,打我的电话。” 季半夏会给他打电话的。对此,他深信不疑。 季半夏昏头昏脑的走出房间,名片太烫手,她顺手将它塞到口袋最深的角落。 正要坐电梯下楼,季半夏突然从窗户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欧洋!他竟然在酒店门口等她! 心又遏制不住的痛起来。被出卖的愤怒,对欧洋人品的不屑,还有内心那丝纠结未断的情愫,让季半夏脚步发软,几乎走不了路。 仿佛心电感应般,欧洋也抬头望窗户这边看过来。 季半夏惊了一下,怕被欧洋看到,赶紧躲到走廊的拐角处。 此刻,她不想见到欧洋。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质问他,怒骂他。酒店门前,她不想闹得如此难堪。 两个酒店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走过来,车上是客人换洗的床单之类的。二人的对话清清楚楚的传到季半夏的耳中。 “这么高级的羊绒大衣,说不要就不要了。啧啧,李姐你真是好运气。” “是呀!正好拿回去给我儿子穿!你摸摸,这手感,简直柔软得不像话!”被称为李姐的中年妇女喜滋滋的抖开手中的羊绒大衣,欢喜的上下打量着。 季半夏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服务员手中的羊绒大衣,顿时愣住了。 那件大衣,她再熟悉不过了,二十分钟前,它还穿在她的身上。 傅斯年的大衣。 华贵低调的内衬上,金线绣着的“H”字样晃花了她的眼。十几万的大衣,就这么随手扔了。就因为被她穿过? 被轻视被侮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真是太高估傅斯年了。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伪君子。表面上,绅士风度滴水不漏,私下里,又刻薄又势利! 不要跟她说什么洁癖!有洁癖拿去洗洗不行吗?扔掉。好吧,她这种穷丫头,碰过的东西都带上了底层的细菌! 一天积累的怒气此刻终于到了顶点,季半夏摸出傅斯年的名片,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季半夏还没调整好自己的语言,就听到傅斯年波澜不惊的一声:“怎么?” 怎么你个头啊!装什么大尾巴狼! 季半夏握紧手机,一字一顿道:“傅斯年,我想好了,我拒绝你的提议!” 她屏住呼吸,等着。 等傅斯年问:“为什么?” 她就马上毫不手软的告诉他:“哪怕身败名裂,我也不和虚伪刻薄的人做交易!” 季半夏等了十秒钟、二十秒钟,傅斯年偏偏什么都不问。 季半夏正憋闷不已,忽然听见傅斯年在电话里平平淡淡回了句:“好。” 就这样?季半夏看看手中挂断的手机,气得几乎想把它扔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来欺负她?被欧洋算计,被有钱人嫌弃,被狗仔队拍了清凉照片,她到底得罪哪路神仙了!为什么人生这么不顺! 季半夏憋着气,恨恨下了电梯。 “半夏!你终于出来了!你听我解释!”欧洋的鼻血已经擦干净了,白净斯文的脸,又恢复了英俊儒雅的模样。 见季半夏从电梯出来,上前几步就拉住她的胳膊不放。 人来人往,季半夏不想和他拉拉扯扯,冷着脸道:“欧洋,我们已经完了。请你放手,十秒钟之内,如果你不放手,我就打110报警了。” “半夏,我是利用了你,可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傅唯川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他把傅斯年搞臭,美亚广告的总监职位就是我的!美亚的总监啊半夏!等我升职了,攒上大半年,我们就有钱买房结婚了!” 欧洋拉着半夏的胳膊,压低声音恳求她。 季半夏皱眉:“傅唯川是谁?” 欧洋以为事情还有转机,急忙解释:“傅唯川是傅斯年的堂哥,他想争夺华臣的继承权。傅老爷子对生活作风十分看重,如果傅斯年在这方面出了问题,傅唯川就可以借机上位。” 原来如此!季半夏唇角弯一个讽刺的笑容:“所以你为了升官发财,就不顾我的死活?” “半夏,我也是为了咱们的未来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会弥补你的!”欧洋抓紧季半夏的胳膊,开始心慌了。 “我跟你没有未来!欧洋,我跟你完了!以后不要再纠缠我!否则我就报警!”季半夏盯紧欧洋的双眼,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按了110,作势要拨通。 “好好,我放手。半夏你冷静一点!”欧洋见季半夏动了真格,吓得赶快松手:“半夏,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会心疼的!” 季半夏冷冷看着欧洋,欧洋最擅长甜言蜜语,这样殷勤小意的话,如果在以前,她会觉得甜蜜暖心,现在听在耳中,只觉得恶心欲呕! 季半夏挺直脊背,看也不看欧洋一眼,扬长而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心终究还是狠狠地痛了。季半夏仰起头,使劲逼回眼中的泪水。 不远处的廊柱旁,傅斯年只穿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良久,傅斯年才转身,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调查一个叫季半夏的人。年轻女性,年龄在22岁左右,身高165左右。”傅斯年一边看着后视镜倒车,一边用车载电话发号施令。 “好的,傅总。请问季半夏,是哪三个字?” 哪三个字?傅斯年沉吟了片刻,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季节的季,中药材里常用的那个半夏。你先按这个来查着试试。” “好的,傅总。” 季半夏没有坐公交车,在寒冷的夜风中步行了13站,一步步走回了自己在城南的蜗居。 眼泪已经哭干了,痛彻肺腑的感觉渐渐变得麻木。季半夏清清嗓子,揉揉脸颊,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老旧的居民楼,三楼的楼梯间还亮着灯。 奇怪,连翘怎么还没睡?季半夏匆匆几步跑上楼。 听见开门声,坐在桌子前的女孩回过头来。 暖暖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给白皙精致的脸庞镀上一层金边。她的神情如小鹿般温柔乖巧,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空洞而无神。 “姐,是你吗?你回来啦?”季连翘从桌边站起来,摸索着朝季半夏走过来。 季半夏走过去揽住妹妹,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责怪的语气也带着宠溺:“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季连翘抬起脸微笑着:“姐,我一个人睡不着。” 季半夏看着妹妹精致如瓷娃娃的脸蛋,又看看她失明的双眼,心中一阵阵愧疚和自责。 “姐姐回来了,连翘不怕了,乖,快睡吧!”季半夏拥着妹妹朝卧室走去,语调温柔如慈母。 早上,半夏煎了鸡蛋,又煮了粘稠软糯的大米粥,配上一碟子小咸菜,牵着连翘的手坐到餐桌边。 “吃吧,粥已经不烫了。”季半夏帮妹妹剥好鸡蛋,细心的把蛋黄从鸡蛋里挖出来。 连翘不喜欢吃蛋黄,喜欢吃蛋白。 季连翘吃着水煮蛋,微笑着转头看半夏:“姐姐,我们真是搭配的太好了。我不喜欢吃蛋黄,你正好不喜欢吃蛋白。所以每次我可以吃两个蛋白,你可以吃两个蛋黄。多幸福啊!” 孩子气的话,让季半夏的心狠狠的酸了一下。 她轻轻摸摸妹妹柔软的头发:“等姐姐毕业了,能挣更多钱了,别说蛋白了,我们连翘想吃人参鲍鱼,姐姐也给买!” 刚收拾好碗筷,将妹妹送上盲人学校的校车。手机响了。 “喂?”季半夏看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季半夏。我是傅斯年。”电话另一端的男声,不徐不疾地说道。 季半夏愣了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会合作愉快。” “合作?傅先生,你似乎忘了,我昨天已经拒绝了你的提议!”季半夏有些火大,她讨厌傅斯年语气里那股高高在上的笃定。 似乎他能掌控全世界。似乎她这种蚁民,他伸出一根小指头就能捏碎。 季半夏语气里明显的不悦,丝毫没影响傅斯年的心情,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稳:“是吗?如果我能治好你妹妹的眼睛呢?” “傅斯年!你调查我!”季半夏气的顾不上风度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派人调查她! 有钱人都这么有恃无恐吗? “对。我派人调查了你。知道你身高166厘米,体重100斤,就读于南X大学,大四,新闻传播专业。你和妹妹季连翘同父异母,你的母亲,在你二岁时离家出走,抛弃了你。你的生父和继母在12年前死于一场车祸。那场车祸,也导致你妹妹双目失明。” 季半夏气得浑身发抖!她忽然有一种脱光被人肆意打量的感觉! 见季半夏不说话,傅斯年继续说:“我还知道你和你妹妹都不爱吃蛋黄,你妹妹的理想是做一个旅行家。而你的理想,是治好你妹妹的眼睛,帮她完成梦想。” “所以呢?”季半夏努力平稳住呼吸,冷冷问道。 “所以我来帮你完成梦想。我查过季连翘的病历记录,她的双眼,只要到美国做个手术就行了。这个手术,在美国的成功率是99.5%,几乎是万无一失。” 99.5%,这个数字如一道炸雷,在季半夏头顶砰的炸开。 99.5%意味着什么?季半夏只觉得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接受!我接受!”她毫不犹豫的接过傅斯年的话,生怕他反悔似的:“我接受你的提议。 但你必须确保我妹妹的眼睛能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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