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昨天我遇到了我喜欢的人,我不敢说,我把我杀死了。
妈妈,昨天我遇到了伤害我的人,他打我,我没还手,我把我杀死了。
妈妈,昨天我遇到了两个明目张胆的抢劫犯,我落荒而逃,好多人都表扬我,说我晓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妈妈,要是这样的表扬越来越多,在别人欺负我时,我还会爆炸吗? 我的名字叫原子弹,但我不会爆炸,还有人怕我吗?
妈妈,昨天我听摇滚,你说我疯了。妈妈,为了取悦你,我一天到晚听刘德华,你笑了。你觉得我正常了。妈妈,为什么我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畸形啊?妈妈,为什么我越来越厌倦我的身体?妈妈,我路过一个城堡,我发现我的钥匙丢了。妈妈,为什么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们都说是垃圾。妈妈,为什么我得到的一切,都缺乏人性的光辉,而且还有9.9包邮好评返现两块五这个logo。妈妈,为什么我的队伍越来越少,但我内心的喜悦越来越多。妈妈,昨天我买了三个冰淇淋,一个是给尼采的,一个是给梵高的,还有一个是留给希特勒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仨货。妈妈,是不是我病了?
妈妈,昨天我去写诗。而且我写的每一首诗,都跟爱情有关。但我从没遇到过爱情。是不是我的头发太短了?是不是我不会跳舞?是不是我不会弹吉他?是不是我不会说调情的话?是不是因为我太丑了?是不是因为我太穷了?当才华变不成钱,它还是才华吗?
妈妈,我不写诗了,我把礼义廉耻丢了,去明目张胆当小混混,纵横江湖,一路走来,遇到了数不清的大奶子。我什么都没承诺,她们都会主动一丝不挂,将我紧紧包裹。我以为我是钢我是铁,但在她们的怀中,我一会就软了!
我的腰越来越疼。我不知道是我堕落了,还是
腾飞了。现在别管遇到什么样的玫瑰,我都躲得远远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为什么这样的风景越来越多。我晓得了,又不能说。我是一把刀子,又不知道该插在哪儿!
妈妈,为什么我为那些歌颂勇敢的人难过。他们都是嘴炮,往前迈出一步,对他们而言,比盘古开天还难。往前走两步,对我而言,是非常简单的事!我怎么引导他们,他们都不动。他们以为等待就是十年磨一剑,他们以为等待就是梅花香自苦寒来。为什么我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在逃避现实?我离开老家时,送给弟弟一本尼采的书,还有一把吉他。弟弟都没要,他还是对小霸王游戏机更感兴趣。我呢,只是想做出小霸王游戏机这样的玩意,但我不愿玩这个。我觉得玩游戏很无聊,不断生产游戏,去占领别人的意识形态更刺激。反正大多数人的脑子都很贫瘠,我们想要什么,就在他们的脑子里种点什么。
妈妈,他们不读书,裤裆里还有蛋。自从他们读了书,裤裆里的蛋没了,还以为这就是文明的萌芽!妈妈,是他们错了,还是文化错了?妈妈,我这样说话,是会变成一面旗子,还是会变成一个靶子,为什么没人回答?
妈妈,我有十个手指头,我有十个脚指头;妈妈,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只有我在哭,迎接我的人都在笑。妈妈,在我离开这个世界时,只有我在笑,送我走的人都在哭。生和死,都是很自然的事儿。为什么你们如此厌倦悲伤?在我悲伤时,我就静静享受悲伤。尽管我不喜欢我这个沉重的包袱,我还是悄悄打开!我的包袱里,除了勇敢,什么都没有。至于爱情和财富,原子弹和军队。都是我持有勇敢时,它们主动跑到我包裹里的小精灵。只要我勇敢,这些玩意儿,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妈妈,我写了2年的诗,一首都没发表。主编每次都说:你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你的诗歌非常屌。要是你想发表的话,就往这个卡上转80元。他还告诉我,当初他非常热爱文学,每月都送给主编一篮鸡蛋。那时候的鸡蛋,都是奢侈品,他温馨提醒了好多次。我一直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我看到贾平凹的娃娃贾浅浅,写了很多尿尿的诗,还当上了大学教授。我就晓得为什么街上的苍蝇越来越多,因为我们的大学都变成了粪坑。现在我看到贾平凹的脸,觉得这张脸,跟我爷爷坟前的花圈一样五彩缤纷。
妈妈,昨天我把我杀死了。 我烧了曾仕强和南怀瑾的书,还烧了所谓的四大名著。我开始研究哲学和逻辑,结果我变得更加闷闷不乐。妈妈,我在时代的玻璃面前,就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种子,妈妈,你说我是变成参天大树好,还是把我分割了,变成密不透风的小树林。妈妈,妈妈,为什么你不说话。妈妈,妈妈,是不是外面的枪声响了,你很怕?妈妈,妈妈,那不是枪声。那是尼采的笑声,那是摇滚发出的声响。妈妈,妈妈,让我们一起摇滚吧;妈妈,妈妈,让一起爆炸吧!
(年轻时,喜欢写这样的文章。写了,也发不出去。现在年龄大了,无聊了,还是喜欢写点儿什么。明知道写了,也不发不出去。只是依旧还喜欢写。以前有人找我,问出书吗?我说:想要多少钱,说。他们说5万。我说谢谢,不出了。过几天,他们又找我,说:不收你钱了,但你要保证能卖出去4000本,还有,就是你的文章,必须改改,怎么改啊?他把123456说完,我就把我拉黑了。外面的天空已足够黑,我不想把自己这颗小星星灭了、说好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朵理想的小花,我不想让它再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