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临未知的未来和困难的现实时,飘忽不定的命运使我们的感觉如同风暴之中的一叶扁舟。这时,我们如何可以找到“包治百病”的人?如果有,那只能是“神”了吧。
不信神的奸商坎吉在一次比较严重渎神行为后遭遇了天灾:在一场3.5级的小地震,全城只有他的店铺被彻底震塌;在与保险公司纠缠无果以后,他决定将保险公司拒不赔偿的理由、造成灾害的“神”和他的代理人告上了法庭,引发轩然大波。法庭展开了关于神的一场激烈的辩论(节选)。(保险公司背后被祭司买通)
保险公司:坎吉先生说为神服务是宗生意
坎吉:当然那是一宗生意
坎吉:去宗教圣地观光,首先你得花停车费。你排队也要付钱。买花,买毯子买蜡烛捐赠箱老是放在神像正下面。一弯腰就得付点钱,他们说这是为神奉献牺牲,就像我们走进博物馆看蜡像得付钱,同样地,他们要我们进庙看石像也付钱。祭祀也都有被支付薪水,他的少(指着某个祭司),他的就多(指着另一个人)。你们甚至还要交所得税,对吧?所以,服务在那。况且,法官大人,干这一行不怕经济不景气。永远不会。其实经济不景气,他们的生意反更好,喔,神,嗯,我的神。
保险公司:放轻松,要是你认为这就是宗生意,为何你要他们赔你钱呢?你买了保险,缴了保费,你应该找他们理赔才对,但为何寺庙得赔你钱?
坎吉:因为我也在寺庙缴了保费。
保险公司:什么?
神使:鬼话连篇。
坎吉: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带来了所有的证据。你看这些是所有的收据。我过去十八年都有付钱,听我妻子的话捐献。你看,我第一次给了1501卢比,那是南印度一间有名的寺庙,我在那里付钱。然后,我每年都在象神(印度教神灵,与财神、智慧等有关)的神帐里付上1000卢比。
神使:那叫做神账。
坎吉:还有,法官大人,我岳母以前体弱多病,庙祝就说,付我们一万一可以办个法会,等待奇迹。我们办了法会,我岳母一命归西。那是件好事,但我也损失了一万一。他们一毛钱都不退;还有,在清真寺里的捐献,圣堂里的地毯,教堂的蜡烛,救助乞丐,线香,女神的面纱。在这些商店里,我总共花了100万。
神使:够了,够了,不准叫它商店,它叫做寺庙。人们自愿在寺庙里捐献,追求内心宁静,一家和乐,六畜兴旺。
坎吉:我也给了这些钱,追求内心宁静,一家和乐,六畜兴旺,也不是花钱找乐子。
你的神却夺走了我生命中所有的宁静。因为只有神才能引起地震,而人不行,所以告诉我,我是否有权向神请求赔偿?
宗教及其场所在这里被描述成一个经营场所,人们以财物作为凭证,购买被宗教场所兜售出来的信仰。神祗也只是任性,从来不根据“保费”的多少为不同的“顾客”(信徒)提供合适的保险理赔,你可以随意妄想自己的生活会在“担保”下变得多么安稳,到时候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人们对待宗教神灵的态度通常如此,希望用许愿换取实际利益,用宗教奉献换取未来的安定。即使神存在,我们能够拿出的东西又真的足以交换我们的需要吗?答案不言而喻。
坎吉在信徒的追杀中遇到了他的克里希那(印度教主神),他自称“开了一家咨询公司”,兜售各种建议,并且只指路不引路。因此,我们可以抛开神是否存在的问题,我们自己在道路的选择当中依旧具有绝对主导权。人们把愿望和诉求等诸多心事交给了宗教场所,即使有不确定的未来时空,在遇到了实际问题时依旧返回我们自己心中。
只是人们的心事返回自身的时候,个体借由集体性的场所获得了对整个群体的感知,需要对抗由于心事带来的精神压力。涂尔干所认为的宗教是一种社会意识的具象化,它不断地吸纳个体,区分其他群体,提供集体的归属感。
由此导致了另一个问题:长此以往,当宗教场所产生了权威,就不会有异议吗?结果也是明显的。欧洲的宗教改革多是在人们见到了自己民族文字的宗教经典以后开始的,马丁路德用宗教学术的名义反对教廷贩卖“赎罪券”,之后将拉丁文圣经翻译成德文,欧洲大陆的宗教之争就开始了。原始的非宗教人士只是在专门人员的安排下准备仪式,变成了每一个人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祈祷。现代宗教逐渐回归其本源:寻求真理的信念。
它使我们不再对不定的世界产生过多的恐惧,引导我们主动去探索这个世界,和他们接触,调控情绪和正确看待偏见,真实地和这个世界再次结合。
坎吉在获得法院审理的许可以后,在被告神克里希那的帮助下最终赢得了这场差距悬殊的“人神官司”,还告诫其他人不要盲目地崇拜雕像。只是有感悟的坎吉有时还不甚明白,更何况狂热的人们呢?我们跋涉在这条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