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聪是一位盲人,也是《奇葩大会》第二期节目全票通过的选手,高晓松老师在听完他的演讲之后盛赞:“这是目前为止最精彩的演讲。”
(《奇葩大会》每周五晚8:00,在爱奇艺独家上线)
在大会录制现场的选手休息区看到蔡聪时,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手拿一根导盲棍,靠在大电视荧幕前很近的地方,半弓着身子,像一只猫一样,侧耳仔细听屏幕同步过来的,其他选手的录制内容,偶尔噗呲一笑,大部分时间安静不出声响。
(《奇葩大会》录制现场选手休息区)
中午领盒饭的时候,你可以看到他从容站起,半弯着背,凭借导盲棍,从众多椅子桌子等障碍当中,迅速绕出来,驾轻就熟到仿佛他看得见,或者全部熟记了然于心一样。
(蔡聪在接受采访)
当时我就好奇,他看起来那般温和,却又时不时流露出玩世不恭的狡黠一笑,他到底会分享什么呢?
直到在《奇葩大会》台上看见他,听完它演讲,不得不感慨:又一次领悟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而且,让你佩服三分的,不是他的身份title,而是他分享的经历和感悟,现场让人数次泪目,其中就有何炅老师:
蔡聪最打动我的一刻是当他说:
如果当初在我遇到残障这件事情的时候,周围的环境不是告诉我说,你完蛋了,而是告诉你说,
其实你的人生,只是换了一种新的活法,
如果更多的,和残障有关的人和家庭,在遇到残障的时候,能够知道这些的话,那他们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呢?
当时听到这段话,顿时泪崩,感觉酒逢知己,相见恨晚。
我高三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叫
双相情感障碍
,在最初克服障碍的那几年,和蔡聪说的他的亲身经历,几乎一模一样——
最多是来自周围人“陈旧观念”的打击,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坏事,不止一个人觉得,我这一辈子,就此完蛋了。
(蔡聪在逐渐丧失视力的那几年,他周围人的看法,也曾让他一度彷徨失措)
还有各种警告,那几年每当我想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和蔡聪一样,总会有人告诉我,不要有太多旁枝末节的想法:
以及父母带我看各种医生,一个月内,我就见了将近10个心理医生,每一个心理医生谈下来,最终都“不欢而散”,最后我的母亲只好使出大招——于是我飞去美国波士顿,去见母亲找的全世界研究这个病最前沿的机构之一,哈佛医学院的一位所长。
(蔡聪的父母也是带着他各种寻医,在此感谢全天下所有为儿女操劳的父母)
高三因此休学了将近一年,中间听我最好的朋友“三嫂”同学和我说,我们班主任向全班同学严肃“发出求救”:刘可乐得了抑郁症,大家帮帮她,等她回来,多照顾她一点。
当时心里小吐槽:又一个搞错我病情的人…
后来临近高考,重新回到学校,几乎无法做人,
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走在路上,不要有人因为我的与众不同,而多看半眼。
(也因此得以真正懂得,能做一个普通人,何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小时候总是希望自己成为不朽,然后死去,后来才学会坦然接受:我们全部的努力,不过是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所以当听到蔡聪说下面这段话的时候,立马大脑“条件反射”回想起那几年因此遭遇的所有委屈、妥协和不被理解:
伤残只是一个人的特点,或者条件,真正让我们的生活遇到很多问题的,是这个社会里还充满的太多太多物理环境的障碍,以及我们脑海里陈腐的刻板的负面认知,或者说叫刻板印象。
想起当时让我对自己生的病得以释然的,是在浙一碰到的一位实习医生,见我很不开心,他和我说:
得双相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好,梵高、贝多芬、舒曼、费雯丽,历史上有多少天才和怪才都是这个病,80%得双相的人智商超过150,你自己去查文献好了,我没骗你。
(震惊之余,屁颠屁颠跑去上网测试智商,结果才92,很不开心,从此不再相信任何智商测试,坚定欺骗自己:我情商为0智商200)
也是从他那里,我开始学会很多——
不要一味沉浸在世俗理念的“想当然”当中,也不要过度放大自己遭遇的不如意,痛苦本身不可怕,被痛苦打败才可怕,要懂得轻视人生的苦难。
对,让你嘲笑的那些“鸡汤”,那时候给了我克服所有障碍的指引。
后来看《同等族群》那部电影,才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社会对有残障的人,不论是什么样的残障,身体的、情感的、精神的,总觉得他们不正常。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自己做了决定,停止了吃药,那两年因为药物而丧失的敏感和“触角”,之后才得以慢慢恢复)
可是,到底什么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