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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遗产留给猫,当人类开始为宠物聘请律师

智合  · 公众号  ·  · 2025-01-08 18:28

正文

作者 | 万笑天

来源 | 智合研究院



2024年11月,广东省宠物行业协会发布通报称,经初步统计,目前已确认有超过40只宠物狗疑似中毒死亡,事件主要集中在11月8日前后,广州市多个区均有案例。


通报还称,协会已成立专项工作组,对相关信息进行全面梳理和核实,并与律师团队合作,进行信息的收集确认;已与相关政府部门保持密切沟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共同推动案件的侦破。


如今越来越多的动物走进城市、家庭,《2023-2024年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消费报告)》显示,2023年,我国城镇宠物消费市场规模已达2793亿元,预计到2026年将跃升至3613亿元。


与之相关的纠纷日益增多,也在国内出现了一批为宠物或有关行业机构服务的律师,他们在民间团体、私人律所,为动物争取权益、为产业链上的各方服务。民间团体中的律师重视动物生存权利,大律所则更关注宠物店与宠物诊所等的合规需求。

宠物律师

宠物律师的称呼,在美国已出现多年。2008年,韩国就业信息院发行的《美国另类职业》即把此收录在内,介绍称,他们可提供所有有关宠物问题的法律咨询,年薪大约为9万美元。


当时与宠物有关的法律服务需求已形成一定规模。人们的观念发生变化,愿意为陪伴自己多年而意外死亡宠物打官司,索要精神赔偿;或因与伴侣分手争夺宠物归属权等。


因失去了一只相伴12年的黑白纹短毛猫,美国西雅图一家法院曾判决,71岁的葆拉·罗默获得邻居45480美元赔偿。这只猫在与邻居家的狗打架时不幸死亡,于是,她将负管教不严责任的邻居告上了法庭。


这起发生于2005年的官司,赔偿金额创下了当时美国宠物纠纷的记录。45480美元来自律师亚当·卡普的评估:宠物对主人的情感价值为3万美元、死亡的精神损失赔偿1.5万美元,另有480美元的丧葬费。


取得此结果,律师功不可没。律师卡普在这一领域经验丰富,接手过上百起宠物纠纷。就在同时,他还代理了一起宠物抚养权和赡养费官司,为客户赢得了一只2岁拳师犬的抚养权。


据他了解,当时有约40所美国大学把动物保护法列入授课内容,有至少25个州,法律允许主人将自己的宠物定为信托基金的受益者,以便自己死后宠物能够善终。他说, 以前人们羞于打这种官司,找到愿意为宠物打官司的律师也很难,但情况已经在发生变化,法院意识到,“ 不少人是在猫狗的陪伴下度过人生的 ”。



近些年,国内类似的案件也越来越多。


2024年9月,“夫妻离婚为争宠物抚养权要闹到法庭”一事成为热搜。上海一对90后协议离婚的夫妇,因宠物狗的归属未能谈妥,双方协议离婚失败,决定到法院起诉离婚。而此前已有不少类似的报道。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法官李彦,在新京报报道中表示, 法官在裁量作为共同财产的宠物归属时,会充分考虑宠物最开始的来源,主人各自能投入的照顾时间、精力,以及经济水平等。


归属问题解决后,双方可能还要沟通探望细节。李彦曾在上海二中院微信公众号提供过一份参考“调解协议”(以养犬为例),条款中约定了两方对宠物所属的份额、探视时间和赔偿责任。


另外则是,宠物受害后的精神损害赔偿。江苏耀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曾代理过这种案件。2020年,陈某将爱犬送到宠物店进行日常洗护、修剪,由于店员看管不到位,使其他人寄放的阿拉斯加将它活活咬死。陈某遂起诉至法院,要求赔偿包括购买宠物费用、丧葬费、精神损失费等在内的财产损失。经法院调解,宠物店一次性赔偿了各项损失合计1万元,并书面致歉。


代理此案的律师在分析文章中写道,主张精神损害赔偿的依据是,陈某饲养宠物狗已有8年,其给出的购买狗粮费用、医疗费用等记录,可以看出为它提供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和条件,也能看出它与当事人一家建立了深厚的情感。所以可根据民法典的相关规定,提出此赔偿。


上文还提到,在中国的司法实践中,对动物饲养人的精神损害赔偿还没有明确的规定,因此在相关案件中存在一定争议。 不过,早期大量判决均否定精神损害赔偿的主张;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法官开始肯定宠物受害的精神损害赔偿。 代理律师们认为,“支持因宠物死亡所致精神损害赔偿的请求,一方面体现了对人精神利益的关怀,另一方面也体现了对生命的尊重。”

产业与个体

走在前列的美国,律师的业务可延伸至为宠物设立信托。


美国“狗律师”(The dog lawyer)的官网上,介绍了这家律所业务领域,包括恶犬案件、宠物监护、宠物信托和遗嘱,以及遗产规划等。


就宠物信托而言,其中提到,美国有27个州允许设立宠物信托,以便让伴侣动物在他们离世后仍得到关爱和照顾。信托的期限通常是宠物的一生,还可为它们制定重大疾病决策等。介绍中还强调,这种信托十分有必要,每年有超过50万只宠物在主人去世后被处死,比起其他律师,动物权利律师更擅长宠物信托。


此类最著名的案例,恐怕是迈克尔·杰克逊为他的宠物猩猩“泡泡”,留下200万美元的遗产。之后几年又有意大利猫咪“托马西诺”“继承”主人玛丽亚·阿孙塔的全部遗产约1566万美元。阿孙塔没有亲人,在意大利境内拥有多处住房和别墅,还有多个存有巨款的银行账户。


而国内的大型律所,将关注点放在所占市场份额较大的相关合规业务上。


兰迪律师事务所在2020年5月,成立了国内最早的专业研究宠物法的律师团队。当年年底,该团队撰文袒露了兰迪深圳成立宠物法团队的初衷,首先,团队中的律师都是爱狗猫人士,有律师领养了两只流浪狗,还有律师因家中猫生病,千辛万苦找到一款产于美国的药。他们希望研究国外宠物法以完善国内宠物立法。


此外,团队还看到宠物行业规模的迅速扩大,关于宠物的各种服务纷纷出现,包括宠物医疗、宠物保险、宠物寄养等。2021年,兰迪宠物法团队成员胡瑞瑞在接受南都周刊采访时说,“近两年关于宠物的纠纷不断出现,相关咨询和诉讼正不断增多。”


该团队对全国公开的裁判案例进行大数据研究分析后发现,宠物关联的纠纷主要散布的省市是北京、江苏、上海、浙江、广东等经济发达的省市。



律所关注的业务重点包括宠物门店和宠物诊所合规。例如2021年5月,兰迪宠物法团队在亚洲宠物展上分享了《宠物门店6类常见纠纷及解决方法》、《宠物店的标准化流程合规法律指引》。


2022年,金杜律师事务所律师胡静等人撰文,聚焦宠物经济,关注连锁宠物诊疗机构扩张的法律风险与合规。同年,中伦律师事务所的胡俊等人也发文探讨了,宠物诊疗机构的合规要点。 文中指出,2021年宠物医疗约占整个宠物行业市场规模的29%,是仅次于宠物食品的第二大宠物服务需求。


律所之外,有的律师会发起组成民间团体,为动物的权利辩护。


日本在2022年成立了首个“动物辩护团”。由于虐待动物的事件越来越多,日本兵库县的律师和兽医成立了这一团体,他们免费调查动物虐待案件、搜集证据并提起刑事诉讼。


在国内,上海君澜律师事务所律师吴晓璇,是长期从事动物保护维权的一线法律从业者,也是上海流浪动物救助组织“好狗狗联盟”的创始人。


有热衷为动物(尤其是伴侣动物)维权的律师,说到了她最常接手的辩护、援助案件:一是,购买动物时发生买卖合同纠纷,其中最常见的有货不对版,买到病猫病狗等情况;二是,在医疗或其他服务过程中出现动物伤亡的纠纷;三是,领养产生的送、领双方的合同纠纷,最常见的情况是送养人将猫送养后,发现领养人存在不负责任的行为,导致猫咪受伤、逃走,甚至死亡,继而将送养人告上法院索赔经济损失或者要求道歉;四是,与动物相关的公共空间问题,指的即是对宠物的投毒案件。


而广义上的宠物律师是动物律师,他们从事动物法领域的业务,在兽医医疗事故索赔、虐待动物案件、动物监护纠纷和动物福利诉讼中为动物辩护,并积极进行相关法律研究、倡导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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