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的“上海龙虾电影节”爆出很多即将上映和正在筹拍的新片。
在玲琅满目的片单中,电影版《心理罪》成功引起了毒药君的关注。
期待这部电影,不是因为有原著小说和网剧的口碑,而是因为主演廖凡。
廖凡是首位柏林电影节上的华人影帝,也是金星老师坦言最想睡的男人。
那么,今天我们就来聊聊他的封帝之作——
《白日焰火》
Black coal,thin ice
这部电影有两个版本,一个是柏林参赛版(时长109分钟),另一个是国内公映版(时长105分钟)。
它们二者的差别,不止是删减,而在于不同的观感。
故事开始于1999年,一起离奇的碎尸抛尸案发生了。
被害人的尸体零散地出现在多个煤矿厂。
▲没见过这么抛尸的,像天女散花,扔得全省哪儿哪儿都是
负责带头调查这起案件的是警队队长张自力(廖凡 饰)。
张自力的同事小王在煤矿厂发现了一件血衣,衣服里的身份证显示,死者叫梁志军。
他们顺着线索,找到梁志军的爱人吴志贞(桂纶镁 饰)了解情况。
电影中最先出现的是吴志贞下半身的画面,裸露的双脚与大腿,具有强烈的性暗示。
吴志贞在荣荣干洗店工作,警方找她了解情况时,她表现得不大配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警方转而在煤厂的货运方面找到线索,将嫌疑人锁定在两个拉煤的司机身上。
随后,警队一行人到发廊去抓捕嫌疑人。
抓捕工作原本进行地很顺利,但他们只带了一个手拷,只好将两名嫌疑人单手拷在一起。
一位警察在取衣服时不慎将手枪抖落到嫌疑人身边,嫌疑犯拿起手枪就把两名警察打死了。
坐在一旁的张自力立马掏枪与嫌疑人对战。
这场戏在两个版本中稍有区别:德版是从张自力背面的单机位表现他掏枪、射击过程。
而国内公映版加入了张自力正面的镜头。
这场枪战发生极为突然,张自力的拔枪反应看似简单,却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廖凡将突发情况下张自力的慌张与应急反应表演得很真实。
影片后面的内容证实,碎尸案和两名嫌疑人毫无关系。
警察去调查时,这两人本身就有案底,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这次意外的代价很大,张自力的两位同事牺牲,嫌疑人被击毙,张自力本人也中枪住院。
转眼,过了5年。
张自力因枪伤被安排到工厂保卫科工作,整日酗酒,郁郁不得志。
一天,张自力偶遇旧部小王,得知他正在调查一起碎尸案。
这起案件与2001年的一起案件很像,死者被害时都穿着冰刀。
而且这两起案件和他们在5年前调查的案件都与一个人有关系,她就是吴志贞。
由于整日无所事事,张自力决定帮小王调查吴志贞。
张自力以洗衣服为由常去吴志贞工作的洗衣店观察她,时不时还跟踪她。
另一边,小王也在调查吴志贞所在洗衣店的老板何明荣。
警方在询问一个和何明荣接触过的妓女后得知,何明荣每次只是让她换装穿裙子,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这也是很多观众看完此片后的一个疑问,换装戏是为了表现何明荣的性无能么?
导演刁亦男在接受采访时说:
“让妓女换装的事,并没有想要暗示他性无能,他就是有一些癖好,这种癖好大家可以去想象。”
相比这种看似有所暗示的戏份,本片中还有一些细节更让观众感到疑惑。
比如,小王在居委会调查时,楼道里出现了一匹马,剧中人物的几问几答,让这个与案件无关的内容也费了些笔墨。
导演刁亦男表示:
“它其实也是社会生活的一个反映。日常生活本身会给我们带来不安、紧张,好像是一种间接的暴力,充斥在平静之中,为什么我们会感到不安,它会让我们反观我们的生活。”
这种生活的不安感,在女主角吴志贞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通过张自力的跟踪视角我们可以看到,吴志贞总是独来独往,面无表情。
除了承受冰冷的生活,吴志贞还要忍受老板何明荣对她动手动脚。
有一场戏是吴志贞在熨衣服,何明荣从背后抱住她,然后浑身乱摸。
吴志贞故意弄伤自己的手,才摆脱骚扰。
到店取衣服的张自力见状,立马买了些止血药送给吴志贞,表达关心。
此后,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张自力在靠近吴志贞的同时,小王也在暗中观察他俩,某天,他发现一个脖上挂着冰刀的男人。
这个人正是5年前碎尸案的疑似死者梁志军(王学兵 饰)。
还没等小王将他抓捕,梁志军就把小王残忍杀害了。
张自力找到了梁志军时,他正在朝货运列车抛尸。
眼前的场景让张自力联想到5年前的碎尸案。
通过警方对吴志贞施加压力,吴志贞坦白了真相。
吴志贞说,5年前,梁志军失手杀人,他利用自己过磅员的工作之便,向运煤车抛尸,尸体因而出现在多个煤矿里。
梁志军则隐姓埋名成了一个活死人。
他一直在暗处监视着吴志贞的生活,期间接触她的两个男人都被梁志军杀死。
警方利用吴志贞把梁志军引了出来,在抓捕中,梁志军开枪反抗,结果被击毙。
真凶落网,本该圆满。
但干洗店老板何明荣无意间向张自力透露,还有一个冤死鬼,他的骨灰被吴志贞埋在洗衣店门口的树下。
张自力顺着线索找到了死者李连庆的老婆三姐。
据她描述,李连庆消失前是吴志贞主动来找的他,而且两人图谋私奔。
张自力得知此事后,约吴志贞在摩天轮见面,他示意吴志贞说出真相。
这部分剧情在德版中有两人在摩天轮上的激情戏,在国版中删除了。
这段激情戏对人物的性格刻画其实有很大的影响。
在此之前,张自力对待性一直很主动,电影中有两段戏说明了这一点。
其一是,电影开场时,他在火车站硬上前妻。
其二是,张自力供职的工厂同事说给他介绍个大姐做媳妇,张自力当着众人面,抱上就亲,场面一度很失控……
可到了吴志贞这儿,张自力显得有些被动了,他希望吴志贞说出真相,而吴志贞却主动索吻。
电影也在此留下了一个疑问:究竟是不是吴志贞杀了李连庆,她和李连庆的关系又是怎样呢?
可以肯定的是,吴志贞一定是向张自力说了真相,张自力第二天就告知了警察,吴志贞被捕。
吴志贞向警方交代,当初是因为烫坏了李连庆的衣服,对方提出要赔很多钱,吴志贞赔不起,便在他的要求下和他发生了关系。
李连庆欲求不满,吴志贞失手将他杀死。
有一种观点认为,吴志贞承认自己是真凶是由于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接近她的男人不是被杀就是变态,好不容易遇到个张自力,竟在温存后的第二天就把她出卖。
这种说法也不是全无道理,结合李连庆老婆的视角,她认为两人要私奔,说明两人的关系很近。
片名《白日焰火》在电影中的出处,也正是李连庆和吴志贞见面的地方。
按照这个角度去推断,李连庆则是被梁志军所杀。
但导演刁亦男在接受采访时肯定了电影直接呈现的凶手,既吴志贞。
两个版本的影片在结尾时有个很大的区别,国版出现了张自力放烟火的身影,而德版没有。
国版中张自力的出现,使得他对吴志贞的感情线就明确了,这向观众传递出一个略微温馨的结局。
而在德版中,电影没有明确交代是张自力在放烟火,这难免让观众感受到一个较为残酷的结局,吴志贞这个女性人物的悲惨命运也被无限放大了,当她望着天空中的焰火时,面无表情,就像她平淡又冷酷的人生。
该片上映后,有些观众质疑吴志贞这个角色,不理解导演为什么找台湾演员桂纶镁来饰演一个生活在东北的女人。
毒药君反而觉得,桂纶镁塑造的这个角色是很成功的。
首先,生活在东北的一定都是东北人么?
桂纶镁饰演的吴志贞看似与东北的地域风情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正契合她的角色需要,如果吴志贞操着一口东北话,整天和街坊邻里唠嗑,观众还能感受到一个被监控的女性过着怎样的生活么?
其次,桂纶镁在片中的台词量极少,影片前半个小时只说了一个数字“30”,她完全是依靠表情和肢体来塑造人物。
廖凡在获得柏林影帝的感言中说:“我想特别感谢桂纶镁小姐,是你点亮了那团焰火,温暖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优秀的演员也需要好剧本的磨炼,廖凡和桂纶镁正是遇到了编剧兼导演刁亦男,才能擦出耀眼的焰火。
《白日焰火》是刁亦男导演的第三部电影作品。在此之前,他侧重剧本创作,代表作品有电影《爱情麻辣烫》、电视剧《将爱情进行到底》等。
近20年的剧本创作经验,让观众在《白日焰火》中看到一个成熟编剧的功底。
整部电影中有很多耐人寻味的留白,比如,张自力在完成破案任务后,独自跑去跳舞。
吴志贞被捕后,警方带她去凶杀现场指认。
此时,房子内租住的是一对新婚夫妻,警察让吴志贞指出杀人分尸的具体位置,小夫妻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电影上映后,面对观众的多种解读,刁亦男表示:
“我不希望只有一种解读,那样这个电影就太笨了,我希望一百个人有一百五十种解读,那样最好,说明它很丰富,很有味道,不是能一下子抓住一个具体的东西,每个人可能都会获得属于自己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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