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观察 | 人脸识别治闯红灯凸显尴尬的“科技进步”

记得不久前，在北京天坛公园的公厕里出现了6台“人脸识别厕纸机”，如厕者必须在机器面前“刷脸”才能取出60厘米至70厘米的厕纸，而且同一人必须间隔9分钟才能再次取纸。人们感叹如此“黑科技”用在了如厕这件小事上，真令人啼笑皆非，但不这样又能怎样？本来天坛公园所有公厕都有免费厕纸，但总被人整卷顺走，有人甚至一天来几次。厕纸当然是小事，也不值几个钱，倒是给其它游客如厕带来不便。“人脸识别厕纸机”被公众讥讽为令人脸红的“技术进步”，耐人寻味的是这种人脸识别技术，近日又“进步”到了识别闯红灯的低素质市民身上。 

据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行人和非机动车扎堆闯红灯是个长期以来困扰交警的难题，也是广受诟病的交通顽疾。由于取证难，交警的管理和处罚无从下手。近期，济南交警部门在路口启用了人脸识别设备，在实现对交通违法人脸抓拍取证同时，还能识别并曝光违法者的身份信息。

毫无疑问，采取人脸识别治理闯红灯的效果是肯定的，很多时候，当人们习惯于不讲规则，或者说无视公共秩序和利益这种低素质，靠自律不能达到时，技术手段则成了无奈的选择。很多时候技术的进步本身也是被现实的需要逼出来的，交警没有足够的警力去治理市民乱闯红灯时，人脸识别治理闯红灯也就成了一个技术选项。据称当这项技术措施实施后，当地闯红灯现象迅速得到改善，被媒体称为“原本拥挤的路口画风突变-----”。看来并非人们不知道不应该闯红灯，而是感觉以前闯红灯并没有任何利益风险或名誉风险，现在好了，有了人脸识别系统，不但会受到处罚，甚至个人诚信问题有可能进入交警的黑名单，在大数据的信息化时代，这或许不是闹着玩的，大多数人会掂量掂量轻重。
　

事实上就象新闻中所描述的，在采取人脸识别技术治闯红灯之前，当地基本上都呈现出行人和自行车、摩托车等非机动车要想过马路，往往不看红绿灯指示，而是凑够一大拨人就成群结队闯过去-----。其实又岂止是济南如此，相信大家都会有这种体验，只要有人先闯红灯，其它人基本上就会鱼贯而过，不闯的人反而会显得很尴尬，好象不随大流似的。另一方面也并非所有司机都会象杭州一样主动停车礼让行人，事实上行人闯红灯是存在很大风险的，坊间有句名言：中国的斑马线等于自杀线；话虽夸张，但如果有司机控制不好，闯上行人的几率并不低；据交警部门统计的数据，最近三年就有近4000人死在斑马线上，这不能不说是闯红灯的悲剧。
　　

问题是明明大家都清楚不应该闯红灯或者说闯红灯有危险，甚至绝大多数人都清楚闯红灯是一种低素质的不文明行为，但闯红灯的现象仍然普遍存在，说来说去还是市民素质问题，或者说中国社会普遍存在藐视规则的不良习气，不仅仅只是反映在随意闯红灯上，还包括不排队、大声喧哗、公共场所吸烟，甚至厕所纸都义无反顾的全部顺走。不然也不会总是出现游客被动物园老虎咬死的惨剧，根本原因都在于不讲规则，随心所欲。比如闯红灯，有的地方专项整治时，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和街道参与，过段时间运动结束，又一切照旧，似乎没有办法根治。
　　

某种程度上人们一般认为人的个人素质主要靠道德自律、靠公众的集体意识来维系，并不同于人的很多行为必须靠法律制约。如果都靠法律去解决，人就不称之为文明社会了。所以当一个看似简单的不闯红灯社会规则被普遍藐视和践踏时，靠“人脸识别”的技术“进步”来遏制，似乎成了更靠谱的选项，法律和道德靠不住，总不能不相信“技术进步”的力量。只是这种“科技进步”，多多少少令人感到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