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扶贫蓝皮书:中国扶贫开发报告》,揭开了一个略显残酷的事实:
2013年以来尽管中国农民的可支配收入,年均维持着7.7%的增长速度,但低收入组农户的人均收入却平均下降了0.2%。
这种结构性的贫富分化,不只是中西部落后地区的特有现象,哪怕在东部,如果以富庶的江苏昆山县和江苏省级贫困县睢宁进行比较,二者的经济体量也是天壤之别。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菏泽,前不久因为取消楼市限购,而被全国媒体聚焦,人们发现,发展水平在山东摆尾的菏泽,贫困村数量八百多个,外流人口占总人口的15%,达到152万之巨。
菏泽人口外流,是发达地区贫富分化的缩影。
但其实这座至今不通高铁的城市,在过去几年的电商发展中,一直在努力挣脱交通、区位、工业基础不足等缺乏“比较优势”的局面。
在菏泽曹县安才楼镇安许楼村,出生于1989年的费敬,和152万外出务工的青年一样,高中毕业就去了发达的上海打工。
他本该像广大“沪漂”一样,攒够“老婆本”然后回家娶妻生子,但自从2008年3月开了菏泽第一家、山东第二家淘宝店后,人生轨迹彻底改变。
被认为“玩电脑,不务正业”的电商工作,给他带来了500万的营业额。500万,这是一个打工族攒一辈子才能积累的财富。
事实上,像“菏泽电商第一人”这样的致富故事还有很多。
比如,2009年,从部队探亲回来的葛秀丽,在1688.com上开了自己的第一家网店,一下子带动了整个大集镇丁楼村淘宝的发展;一年之后的2010年,务工青年任庆方回到丁楼,从卖服装到加工服装,最终在天猫上做起了自己的品牌……
▲年轻人看到电商发展的潜力,纷纷回乡创业(图/图虫创意)
年轻人凭借着对互联网技术的熟悉以及掌握的运营销售技能,将农村的闲置“产能”开掘,那些曾经被大工业生产打败的传统手工艺人,得到了再就业机会——在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的淘宝村之一新华村,银器、铜器等手工艺品,被销往全国各地甚至美国、日本。
没有一技之长的老人或中年妇女,也能通过打包、物流等,参与到分工链中来。
这条产业链的带动作用很明显,最直接的表现是,电商交易额超千万的淘宝村与日俱增。
比如同样在曹县的大集镇丁楼村,2010年到2017年,经营电商的家庭,从几户发展为280多户,占村总户数的90%以上,这个淘宝村现在成了全国影楼、表演服饰的知名产地。
相对于外出打工,或者留守农村种地养猪,电商带来的还有实实在在的收入。2013年曹县淘宝村人均年纯收入为9920元,全县人均年纯收入为9246元;2016年,曹县淘宝村人均年纯收入为16500元,同年曹县全县人均年纯收入为13451元。
淘宝村村民的收入增长势头,要明显超过平均水平。所以,聚集了168个淘宝村的菏泽,才能让7.5万外出务工人员回流。
如果没有电商就业,菏泽人口流失的状况还要更严重。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在淘宝村中,涌现出了不少“父子店”,两代人取长补短,相互分工协作,曾经被城乡二元分割割裂的亲情,被电商模式缝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