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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HI.BI.KI [延暦寺]-上田益

朝圣者

◎塞尔努达/范晔（译）

回头？那人可以回头，

在漫长的岁月，漫长的旅程之后。

厌倦了赶路，渴望着

他的土地，他的家乡，他的友人，

渴望有爱在回家时忠诚地等待。

而你？回头？你没想回头

只想着自由地继续向前。

随时上路，年少或衰老，

没有儿子寻找你，像寻找尤利西斯，

没有伊塔刻岛等待你，没有泊涅罗泊。

继续，继续向前走，不要回头，

持守忠诚直到路途和你生命的尽头，

不要怀念一种更轻松的命运，

你双脚踏上从未驻足的土地，

你双眼面对从未见过的风景。

路易斯·塞尔努达（1902-1963）

西班牙诗坛的“欧洲诗人”

路易斯·塞尔努达（1902—1963），西班牙诗人。他的一生是一场孤独而持续的出走，自从西班牙内战离开西班牙之后，他穿过两个大洲诸多城市：塞维利亚、马德里、瓦伦西亚、伦敦、墨西哥城、洛杉矶和旧金山等等。

他和西班牙另外一位天才诗人洛尔迦是好朋友，洛尔迦被杀害之后，他写了那篇著名的《致死去的诗人》。他和洛尔迦一样，是同性恋。他从没掩饰过。他的诗歌很多也表达了同性之爱。

回到这首诗歌本身，像是塞尔努达自己一生的写照，他自从离开故乡塞维利亚开始，一生就在出走。这成了他诗歌的主题：世界之大，诗人却在任何角落都属于精神上的异邦人，只能“继续，继续向前走，不要回头。”他离开西班牙后，终身未在踏上这片土地。“你双脚踏上从未驻足的土地，/你双眼面对从未见过的风景。”

我们每位离开故乡的人不都是这样吗？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永远的向前。真心喜欢塞尔努达的诗歌。他这样描写他的朋友洛尔迦：“他那么有活力，浑身散发着生命的气息，让人觉得无论什么都不可能让他静止不动，哪怕是死亡。如果要用一个意象来比喻他，他就是一条河。始终如一又变化万千，永无止尽地流动。”

他和洛尔迦都有着西班牙人典型的特性，激情后的忧伤。就如西班牙的舞蹈弗拉明戈，双脚激烈的跳动之后，往往又是一段忧伤的吉他。那是深入西班牙人骨髓的东西，无论塞尔努达在外流浪过多少年，这层底色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