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小K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两家早些年住在一条巷子里,相互熟识。都是“漂二代”,小K成绩拔尖,顺利升至一所985深造,毕业便进入一家通讯巨头,成为一名光荣的“工程师”。我则勉强混进个一本读完本科,毕业时又因为散漫的个性找不到大平台发展,草草进了一家海投的创业公司谋生。
小K对我而言真正变成一种压力,还是在工作以后的事。毕业时赶上可穿戴设备的热潮,我也进了一家主打智能手环的初创公司。公司藏匿在三元桥一处民宅,员工不到二十人,却个个身兼数职,我同时担负起APP开发和测试工作,每个任务都在毫无头绪的状态中试错,最后瞎猫抓到死耗子一般的侥幸完成了,却不知道在什么环节埋下了“定时炸弹”。
公司虽小,饼却画的很大,一直对标行业世界第一的Fitbit,然而浑浑噩噩的日子不到三个月,就传来了被收购的消息,所有还未转正的员工也不再转正,元旦刚过,我便收拾好细软搬出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屋,灰溜溜的回了家。
那年的春节尤其难过。一家人心不在焉的吃完年夜饭,怀着各自的心事假装看着春晚。最后还是母亲忍不住了:“听说小K的单位平台很大,一个公司有十几万人,刚毕业一个月就有一万,五险一金都特别正规,你要不也去试试......”我嘴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只是更加烦躁,这家单位我也多有耳闻,光是那严格的考勤和森严的制度感,就让我望而却步了。
第一次职场失意后,我的职业生涯并没有就此转运。第二任东家是一家虚拟现实(VR)设备和软件开发公司。公司凭借风口的力量融到一笔资金,各种概念吹得天花乱坠,虽然每天工作量填的满满当当,却总像无头苍蝇一样打转,半年的时间里我既没有做出像样的成果。
随着风口慢慢过去,吹上天的“猪”也一个个开始陨落
,公司要黄、团队要散的谣言不绝于耳,我也未雨绸缪开始物色起下家。两段小公司的经历让我惶恐,于是认真美化了简历,开始试试大企业的工作机会。
两个月后,我拿到一家主攻新闻客户端的互联网企业面试机会。专业领域的沟通还算顺利,但是谈到我的职业经历时,我却难以为自己两段职业选择的轻率自圆其说。在我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却意外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小K。
“嗨呀小K,怎么在这里遇见你呢?来谈生意的吗?”
小K的表情有点尴尬:“啊不是,我哪有什么生意可谈啊......我是来面试的。”
我很是吃惊,聊了一会才得知,由于宏观形势和公司业务方向的转变,他所在的业务线不再被看好,整个团队都面临着被裁撤的风险。身处大平台的小K也不过是一颗小透明螺丝钉,面对命运的玩笑,我们又能何去何从呢?
小半年后再一次看到小K的消息,是在朋友圈里,他发了一组欧洲旅游的照片,阿尔卑斯山的雪峰格外刺眼。点赞之后简单攀谈几句,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小K早已跳去了新东家,而且似乎对新工作颇为满意。
得知我依然在为跳槽烦恼,小K主动提出可以帮我介绍,于是等他假期结束回国,我便找他约了烤串,向他取取经。
“怎么样,看你气色不错,新工作还挺满意的吧?”
“还挺满意的,待遇挺好,福利也不错,包午饭晚饭,领导还特别平和。”
我砸了咂嘴,终归是别人家的孩子,就算掉了一回坑也能马上爬出来,柳暗花明又一春。“你那公司看介绍有十几亿用户了,也是家跨国巨头吧?”
没想到小K竟然被我逗乐了:“哪是什么巨头呀,公司也就两百来人,我现在发现这样的规模也好,人人都很明确自己的职责,有一种和公司一同创业的使命感和成就感。”
“可是这样的
创业期公司,不怕风险太大,前途不稳定吗?
”
小K的笑意消失了,语气也严肃起来:“你之前两家单位呀,不靠谱不是因为创业期团队小,而是一开始就盲目追求风口,炒作概念,却没能拿出一个有用户基础的产品。我现在的这家单位,全球用户已经超过15亿了,而且这些用户几乎都是自发传播获取的,说明了团队的业务方向是正确的,团队的战斗力也是非常高。”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自己就是风口。”
我有些恍然大悟,公司的“大”和“强”不是一回事,那么多几十年历史的巨头,不也因为行业变革、业务衰落而变得风雨飘摇吗?
小K干完杯里的啤酒继续说,“我之前在那家所谓的巨头,外人看着觉得光鲜,其实也挺耽误青春的。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内耗在繁琐的内部体制里,自己也感受不到公司的重视,就是再混个三五年也不过是一颗位置更高的螺丝钉,职业发展全凭时运。”联想到整条业务线被拆分出售的故事,我多少能够理解这种无奈。
“什么样的公司才算好东家呢?
业务和用户基础大,团队精干,既有稳定的前景,又有创业拼搏的氛围
。”小K的声音里,有一种以前谈论前东家时从未有过的自豪感。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兄弟现在的单位这么优秀,是不是也有适合我的位置呢?我只知道这家公司是主攻数据传输和内容分发平台的,快给我多介绍介绍呗。”
小K笑着回复我说:“好说好说,公司现在正在业务快速上升期,咱们刚好做了招聘活动页面,你先去这个网址看看,有啥不清楚的再随时问我。”
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链接。
北京快乐茄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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