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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合过呗,还能离咋的

豆瓣阅读  · 公众号  · 读书  · 2019-12-19 22:02

正文

郝家是个大家庭,有着所有典型中国大家庭的温馨,热闹,父慈子孝,和,鸡飞狗跳。

什么样的日子,都总有过够了的时候。 这不,一家人,从小到老,都开始打起了离婚的主意。

三十多岁的桂圆,老大不小好不容易找着对象。刚一结就想离。男方的奶奶死在了两人婚礼当天,不是突发的疾病,是隐瞒了很久的癌症。之所以隐瞒,肯定是人家一开始就打算拿结婚 「冲喜」 啊。之前竟然还以为是爱情?

五十多岁的成功人士季鹏,桂圆的小舅,想离不是一年半载了。过去日子是爬坡,夫妻齐心,目标一致。现在爬到山顶,守着大别墅和两个娃,只想唱首野花的歌。「白月光」 就在自己公司,若即若离,触手可得。

想离是想离,可真离得了吗?没有爱情,还有亲情。没有亲情,还有恩情。没有恩情,还有这么多年的战友情兄弟情。

再说了,真要离,孩子怎么办,财产怎么算,下家谈妥了吗?


大龄女离不离,基本上是爱情的问题

刚过了 33 岁生日的桂圆,就平实两个字,平实的身材,平实的长相,平实的性格,平实的处事方式。都说女人年纪越大,选择越少。但嫁给齐进可是桂圆自己的选择。别说她没选择,她可是从两个相亲对象中选择了齐进的。

另一位相亲对象,年过 40,离异无子,发际线无限后退,但年薪百万,两套房。

桂圆妈妈,年轻时守寡,自己拉扯大两个孩子,穷怕了,所以对着人家的年薪和房子啧啧作声。可桂圆没看上他,桂圆觉得自己有的选,因为自己有底线。

齐进和桂圆年纪相仿,做集成电路的,说不上有多帅,但是至少高高大大,拿得出手。生活得很节制,问他攒钱干什么,他竟然说出了 80 年代国产电视剧的台词 ——「攒钱娶老婆」。就是这么一个钢铁理工直男,桂圆也嫌他不浪漫。 但是这么多年来,桂圆第一次可以指着人海中一个男人对别人说,这是我男朋友。 她就知足。

桂圆妈对他俩的事一百个不满意。我们桂圆虽然家里穷,但是自己争气,早早就在大城市里买了套小房。这齐进,模样是还可以,可没房,凭什么空手套白狼?

桂圆是独立女性,最烦她妈一天到晚房房房的。桂圆妈只能自己来。

齐进第一次去桂圆家拜访,桂圆妈趁着桂圆出门的当儿,和齐进谈谈心:

「既然要结婚,总得有个自己的窝吧。」

齐进倒不打磕吧,立刻说:「正在看,到时候请阿姨帮着长长眼。」

亚玲喜出望外,她本以为齐进会推阻,没想到人家一下就落定了。

接下的会晤,一派风和日丽。饭后,齐进钻到桂圆的小房间里瞅瞅,这房间,布置简单得几乎让他心疼。齐进想着,桂圆每天就躺在这里,度过漫漫长夜。他又想起小时候,家里躲债,藏在亲戚那,也是全家挤在小房子里,一到晚上,呼吸声此起彼伏。

齐进认定自己和桂圆都是受过苦的人,就因为这,两个人就能生活在一块。他掏出手机,把他相中的小两居的平面图呈给桂圆。虽然自己有房,但那一刻, 桂圆还是从这豆腐块大小的平面图里,看见了爱情。

可这看得见的爱情很快就被桂圆自己推翻,在他们的婚礼当天。桂圆自己举着酒杯敬遍全场,而齐进出场了很短的时间就再不见踪影。桂圆替他打马虎眼说他喝吐了,但其实他已经在回老家奔丧的火车上。婚礼当天,齐进的奶奶突然去世了。

婚礼当天死人是拦不住的,可问题是,齐老太太死于癌症,并非死于突发病症,但之前齐进和他家里人从没提过,故意隐瞒病情,什么目的?见过点世面的人都会觉得,齐家想借这场婚事 「冲喜」。

顺着这一条往下想,桂圆开始怀疑,齐进到底对她有没有感情?他是为了家族?为了奶奶?他是不是对她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如果这样,那这场婚事,现在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可是,婚礼已经办了,他们已经是社会意义上的夫妻了。想一拍两散,就只能离。

从桂圆妈到大舅妈,都主张不要离,不仅不要离,还要采取主动,上门去齐进家,以孙媳妇儿的身份慰问。这样不仅桂圆留不下话柄,更显得齐进和他家里这事做得不地道,以后的日子,桂圆妥妥占上风,肯定好过。

桂圆照做了,立马上了火车,倒不是为了 「妇人之道」「吃亏是福」, 她只想第一时间问问齐进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很明显,齐进一家都没想到桂圆会来,全家人都带着假意的热情,淡淡的冷漠,还好像憋着一股内力。看样子,为了 「冲喜」 结婚,八成是真的。桂圆跟着忙前跑后,扮演孝顺媳妇儿。齐进总想找机会道歉,但两人没什么时间独处。

老太太下葬了,在老家的最后一天,桂圆和齐进住进了之前布置好的婚房。但因为在丧期,大红的布置都撤了,屋里素净冷清。黑暗中,桂圆开始哭。

「怪我。」 齐进柔声。

「要不咱离。」 桂圆只这么一句。

齐进跪在桂圆面前,表白着自己的真心。然后,他突然在她脖子上挤了一点东西。凉凉的,粘粘的。迅雷不及掩耳,齐进把嘴贴了上去,吸。一瞬间,桂圆感觉全身燥热起来。半推半就之间,坠入了黑色温柔乡中。这才是他们一再推后的洞房花烛夜啊。桂圆此刻模糊的脑子里,是未来的孩子票子日子。

离什么离啊,生活还是得过下去啊。


中年男离不离,基本上是年纪的问题

郝季鹏,代桂圆的小舅,成功人士,每天都意气风发,走到哪里都是大步流星。这几年金融业发展不错,人们手里有闲钱,总想着怎么钱生钱。季鹏有个 P2P 平台,钱不少挣。还培养了一种成功者的气质。年轻。强壮。跟打了鸡血似的。

同样打了鸡血的还有郝季鹏的老婆唐念巧。她刚生了二胎,鸡血就都打在了小儿子身上,儿子刚一出生,念巧就立志非哈佛不上。

季鹏平时很少在家,但念巧规定了一周必须在家陪儿子吃几顿晚饭,晚饭后还要给儿子念诗。没被要求回家陪读的时候,季鹏都会晚归,并不是跟谁约会去,也不是加班。纯粹是做出加班的样子,在办公室多待一会儿。到了这年纪,郝季鹏才体会到下班后的办公室的好处。清静。自在。

顺便想想心事。胡思楞回来了,他爱慕的女人。

季鹏和斯楞没有故事。或者说,有故事,及时终止了。季鹏和斯楞发乎情止乎礼,是在念巧中年怀孕的肇始。后来念巧流产,季鹏实在不忍心迈出那一步。斯楞为了阻止悲剧发生,陪女儿远走美国。

斯楞之后,季鹏还跟两个小姑娘有过,就几个月,没意思,小姑娘太任性,道行太浅,在一起永远是单项输出,没有过招。但斯楞不一样,她成熟,优秀。季鹏做金融算半路出家,但斯楞扎根金融系统多年,业务处处让季鹏佩服。

现在,斯楞又回来了。还离了婚。清清爽爽一个人。并且,很快就入主季鹏担任董事的这家公司,做市场部的一把手。

季鹏已经对斯楞把心迹表达得比较透彻了。离婚他也不介意,他还巴不得赶紧离呢, 这个家,只有要上哈佛的娃和他鸡血满满的妈,早就没有温暖了。

可是斯愣对两人关系定调了。心灵伴侣,高山流水,无法更近。

直到季鹏得知斯愣即将和一家更大的金融公司董事长结婚,才恍然大悟,什么心灵伴侣啊,不如直说,不就是没看上我嘛!

中年男人的悲哀。身后的路,能走的都已经走了,身前的路,却也没剩几条了。 生活中只有必答题,没有选择题。如果非要强行做选择,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

这天晚上,没给孩子念诗词。念巧早早上床了。季鹏洗好澡,往被子里钻,念巧已经半闭着眼等着。季鹏明白她意思。好久没有发生那种事。

念巧不出声,开始脱睡衣。季鹏积极准备。弄了一会儿。他伏在她身上,始终无法开张。

季鹏窘极了,「等会儿……」 他伸手去床头摸药,好像还有几粒。不晓得有没有过期。

念巧拖着腔调,口气里全是宽慰,「行啦 —— 去拿点红酒,头疼。」 药对身体不好,她不赞成吃。何况,药顶起来的有什么意思,都是假的。

季鹏只好去拿了酒。最贵的那瓶。一直没舍得开。这会儿将功补过似的。

两只杯子。夫妇俩坐在床上喝。

「我倒放心了。」 念巧苦笑。「老天收了法力,就不担心你在外面有故事。」

季鹏大口喘气。他老了。真可怕。

「你的…… 停了么。」 季鹏突然问。

指月经。念巧听明白了。好笑。这也要一对一,打个平手?念巧面容平静,撒了个谎,「停了。」

又说, 「没关系,我陪你。

在季鹏听来,这几乎是念巧说过最动听的情话。要老一起老。

老了老了的,还离什么离呢。


本文是伊北作品《娃儿》的部分情节

暂时没能离成婚的几位,故事还在继续

婚姻里最大的谎言是,「生个孩子就好了」

这几位不同年纪的女人,最后是否能鼓起 「带娃离婚」 的勇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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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儿 8.6

作者:伊北


那些想生不敢生、能生不愿生、找不到人生、拼死非要生——娃儿,咳咳,还有奋力鸡娃的有趣故事,悉数浓情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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