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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理咨询师的创伤被来访激活,咨询师应该如何应对?

简单心理Uni  · 公众号  ·  · 2024-10-11 19:1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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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要谈论的议题涉及咨询室中的一个具体场景:当心理咨询师的创伤被来访激活,咨询师应该如何应对?


理论上来说,受过专业训练的心理咨询师应当是沉着的、冷静的、不受反移情所干扰的,但在另一方面,心理咨询师也是会被打动的、 偶尔脆弱的、寻常的普通人。


一名普通人的创伤有可能在一段对话中被激活吗?当然。


先来看一个案例。


解离性身份认同障碍和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A女士


A女士,50岁, 患有解离性身份认同障碍(DID)和边缘型人格障碍(BPD)。 她的病症在咨询过程中有所缓解。


从2岁至青春期的这段时间, 她频繁地受到父亲的性侵犯(她的父亲有严重的酒精依赖症),她的母亲则完全忽视了她,把她交给青春期的互惠生女孩照顾。


互惠生(au pair)通常是一个来自海外的年轻人,与寄宿家庭住在一块,通过提供照顾孩子等劳动,来换取免费住宿和每月的零花钱。互惠生每6个月就会换一次,而且甚至在刚来到他们家的时候,连当地的语言都不会讲。与此同时, A女士还常常遭受来自兄弟们的身体暴力。


图/Unsplash

A女士与一名男性咨询师已工作多年,长时间的稳定工作帮助她改善了严重的边缘型人格障碍,并且减少了许多症状。但她依旧无法工作,日常的活动也较受限制。


而在咨询过程中,这名男性咨询师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他在接触男性来访时,比接触女性来访感到更自在? “接触来访”,在这个语境下意为握住来访的手,或把手放在来访的肩背上,以提供支持。


通常来说,不建议咨询师触摸曾经受过性骚扰的来访,因为这可能引发对方的创伤性回忆,尤其当咨询师也是男性,和施虐者性别一致时(Phillips & Frederick, 1995)。


但对童年早期受过严重创伤的个体来说,正常的触摸也是严重缺失的:她们的母亲可能曾经忽视她们,也没有提供过足够的身体照料,或安抚受到性骚扰的孩子。 从心理生物学需求的角度而言,来访者通过身体照料和接触获得情感支持的需求是存在的,但从未得到满足。


在咨询中,这名男咨询师曾睡着过1秒,由此激发了A女士极大的愤怒。


A女士问道:“你睡着了吗?我说的东西让你感到无聊吗?”


咨询师马上道了歉,但咨询结束的一天以后,A女士依然非常生气。


咨询师也对自己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会在咨询中睡着?这种现象在多年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在之后的咨询中,他与A女士坦诚地沟通了这一点,随后, A女士告诉他,她的一名弟弟没有办法忍受触碰母亲,在那个瞬间,咨询师意识到这正是他与他母亲之间的关系。


图/Unsplash

以下是他们在咨询中的一个片段:


咨询师:“我想借这个机会道个歉,也许你没有发现我正在试图做的一件事:通过身体接触来提供我的支持——这是我通常会在咨询室中使用的一个技巧, 但我却不太清楚应该怎样触碰你,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一段健康的、存在触碰的、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


A女士点了点头。


咨询师:“所以如果我在咨询中偶尔感到尴尬的话,这种尴尬并不是你给我带来的,而是源自我的早年经验。”


对他来说,与母亲的交流经验形成了他性格中根深蒂固的部分, 童年时期,每当他感到压倒性的压力时,他就会通过睡觉来进行逃避,在与A女士咨询的过程中睡着,实际上也是他童年经历的复现。


通过这次咨询,他们实现了突破性的进展:在下一节咨询中,A女士哭诉了父亲对她所做的可怕的举动,具体讲述了一个不受保护、受虐待的孩子的经历。


而咨询师觉得和她在一起更舒服了,他能够更轻松地提供支持性的身体接触,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些防卫距离。


在这个故事中,治疗师使用的技巧有3点:


(1)理解自己的反移情源自来访的什么问题;

(2)自我暴露;

(3)为自己对咨询产生的影响承担责任。


「心理咨询师培养计划」讲师杜满鹏谈“咨询师创伤”议题


「心理咨询师培养计划」是 由简单心理Uni推出, 以培养有执业胜任力的心理咨询师为总目标 的项目,杜满鹏为项目中教授《 心理咨询设置、过程与技术》 等课 的讲师。

作为一名从业17年的心理咨询师,杜满鹏认为,在咨询的过程中,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的关系往往是深刻且复杂的,而这种深刻度和复杂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咨访双方各自的创伤经历(不限于童年与原生家庭)对这种“深刻与复杂”形成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咨询师的创伤被来访者的故事激活的时候,这不仅仅是咨询师个人的情感挑战,对于整个咨询过程是否有效,是否专业,也构成了潜在的威胁。


图/《扪心问诊》

“到底是谁的错误?”这一主题是在童年性创伤来访者的咨询中几乎是不可回避的话题,正如案例所描述的。每次相关主题的激活都是处理该主题的机遇与困境。


一个健康有效的咨询过程,要求咨询师能够保持适当的自我觉察(咨询中睡着了与认错两个行为),并能够有效的管理个人的情感反应。 这通常是我们对于咨询师在咨询中惯常要求,这并不等于咨询师可以完全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从利用咨询中移情的工作角度,完全避免就等于失去所有的工作机遇。


也许咨询师如果能够觉察“被犯错的焦虑推动需要直接认错来缓解自身焦虑。”能够把认错的行为暂时停下来,同时与来访者讨论对于自己睡着了这件事的感受——维持一个抱持环境,把咨询空间留给来访者,而不是被咨询师的焦虑所占据咨询空间,回到来访者自己的创伤主题“到底是谁的错误”?


当然最后在现实层面咨询师还是要表达歉意,且在咨询师的督导与个人体验支持下觉察下自己发生了什么?如何发生的?为自己今后的咨询工作提供参考与支持。


这是一种需要在抱持环境中,高度关注和有效应对的情景。


用比昂的话说: 我们要帮一个人“做出自己的梦”。


杜满鹏
简单心理Uni「心理咨询师培养计划」项目讲师
中国心理学会临床与咨询心理学专业委员会员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会员
国际催眠学会(ISH)会员

以下是杜满鹏老师的讲述。


来访者在分享自己的经历和感受时,一定会在无意中触发咨询师内心深处的创伤和情绪。在某种程度上这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这种现象在心理咨询中并不少见,我们称其为“创伤激活”。


在我还是一个新手咨询师的时候,有一次听一个中国台湾老师讲课,他告诉我们说,一个咨询师要从业25年以上,才可以称自己为资深心理咨询师。其实内心当中当时还是会有些不屑,现在细细想来,颇有一番道理。


似乎只有25年的时间才能让一个咨询师从生理(身体与精力随时间的变化等)、心理(看待事情与问题的角度与弹性等)以及社会(历史、人文、经济、时代大事件)层面上经过几个周期性循环,对很多事情才能有更深的理解。


所以 ,应对创伤激活的这种场景“经验”是非常重要且宝贵的。


这种经验并不仅仅来自于一个人的年龄和阅历,也并不来自于TA所经历事情的多少。更多的取决于我们对以往所经历的事情的敏感性与反思能力。


首先,咨询师要认识和承认自己不管经过多长时间的个人体验与学习自己的创伤是依然会存在的。我们并不是要消除每一个咨询师身上所具有的创伤。


父母的心理健康程度并不直接影响孩子的成长,只是健康程度影响了父母的“敏感性与反思能力”的发挥,才让养育环境对孩子形成了创伤。因此,让父母恢复心理健康达到人格完善,不如恢复父母在养育环境中的敏感性与反思能力来得更实在。


作为咨询师要做到的是对自身的创伤有清晰的认识和理解,包括了解该创伤形成的背景、内容以及相关的情绪反应。


承认自己的创伤,并认识他们的存在是走向自我疗愈的第一步。同时也是在咨询工作中能够让咨询师更清晰了解自己发生什么了的重要依据。进而避免在咨询中将自身的很多情绪和创伤带入到咨询过程中,以帮助咨询师保持其专业性。


图/《扪心问诊》

其次,咨询师需要培养共情与保持距离感的能力。


既同来访者保持高度的共情和理解,同时又能够客观地观察并审视自己同来访者之间正在发生什么。这种共情能力能够让咨询师更好地理解来访者的情感和经历,同时保持觉察、审慎且反思的态度,以避免咨询师自身情感的泛滥,这是一个通过不断的学习和实践的积累,达到平衡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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