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推文0852】家无厕所，娇妻何觅？来自印度“No toilet no bride”运动的证据

长期以来，印度女性遭受歧视，导致严重的性别失衡问题，其中以哈里亚纳邦为最。同时该邦的厕所普及率非常低，在这种背景下，哈里亚纳邦政府于2005年推出了“无厕所、不新娘”的公共卫生运动（”No Toilet,No Bride”，以下简称NTNB）。NTNB运动通过广告牌（见封面）、海报，以及广播广告等形式进行宣传，鼓励女性在结婚时要求男方有家庭厕所。由于印度社会的厕所普及率很低，大家不得不在公共场合解决问题，如此情况下女性更易遭受性骚扰等问题。因此，NTNB运动倡导的家庭厕所对女性收益大于男性，旧金山大学的Yaniv Stopnitzky发表在JDE上最新文章“No toilet no bride? Intrahousehold bargaining in male-skewed marriage markets in India”以此为契机研究歧视环境下的女性地位问题。具体而言，他将公共卫生和婚姻市场问题联系起来，以NTNB运动的外生冲击研究女性在婚姻市场上的议价地位的提高（厕所普及率的上升）。

文中用到的数据有两个来源：家庭信息和厕所数据来自2004和2008年的两轮地区家庭设施调查（District-Level Household and Facility Survey），其他人口相关数据来自1992、1998、2005的三轮人口健康和家庭健康调查（Demographic and Health Survey / National Family Health Survey）。

文章采用两种识别策略。首先，作者基于哈里亚纳邦内部，对比NTNB运动前后有无适婚儿子家庭的厕所拥有状况，即双重差分的识别策略（Difference in Differences）。这种识别面临的问题是，其他与家庭相关的冲击可能存在异质性，比如统计显示有适婚儿子家庭更富裕，此时经济发展对不同富裕程度家庭的厕所普及会有差异影响，DID识别并不能排除这类因素的干扰。于是，作者引入三重差分模型（DDD），对比哈里亚纳邦和其他北方邦（没有NTNB运动的临近邦），实行NTNB运动前后，有适婚儿子家庭和没有适婚儿子家庭拥有厕所的差异。就DDD识别可能存在的问题，作者一一排除，并提供了平行趋势的证据，如图所示。

DID和DDD回归都发现，NTNB运动使得有适婚儿子家庭的厕所拥有率提高了6.1%。进一步的考察则显示，如果婚姻市场上性别失衡更严重、女性更稀少，女方家庭有更高的谈判地位来要求男方家庭修建厕所，此时NTNB的效果更大。整体上看，NTNB为哈里亚纳邦带来多达67万个家庭厕所。

在婚姻市场机制之外，还可能存在其他NTNB起作用的渠道：首先，该运动可能使儿子已婚的家庭意识到卫生的重要性，从而修建家庭厕所；其次，家庭中的未婚年轻女孩可能通过NTNB意识到卫生重要性，从而驱动父母修建家庭厕所。作者通过DDD回归发现，家庭有更大年龄的已婚儿子或是处于适婚年龄的女儿，对其是否拥有厕所都没有显著的影响。

最后，作者通过一些案例提出，NTNB运动之所以有效果，主要在于它让关于厕所的讨论不再成为羞于启齿的禁忌话题（如封面的广告牌），让女性得以公开表达自己的真实需求，这改善了她们在婚姻市场上的谈判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