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解人颐
节气一过白露,就一日冷过一日,再加上下了几场秋雨,真是一阵秋雨一阵凉。小刘是开旅馆的,最近旅馆里住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不过他的这个旅馆却是与众不同,一间房里安置了五张双人床,按照床铺出租,一天二三十块钱,住的多是进城务工者和一些小摊贩们。天开始冷了之后,一些原本在公园里过夜的人,也会偶尔来小刘这里光顾一番,这个旅馆就像一个小社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小刘也在这其中看遍了世情百态,来来去去的人很多,有一个人却一直让小刘记在心里。
廉价小旅馆(资料图)
那时小刘的旅店刚开不久,并没有做这种出租床铺的生意,也是单间出租,不过价钱比起周围的旅店价格略微便宜那么一点。因为旅店位置也挺好,就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所以生意倒也不错。一天晚上店门都准备关了,天下起了大雨,几个人“腾腾腾”地朝店里奔进来,这三个人说他们都是来城里务工的,工地要明天才去,今晚本来想就在街心花园将就一晚,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只好就近找一家旅店住下。三个人为了省钱提出想只租一间房,小刘刚开始有些不太同意,不过看看这几个人的模样,也确实挺困难,更何况店里也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了,不租给他们,也是空着。小刘想了一想就答应了,还特地搬来一个行军床,让他们多出来的一个人好休息。三个人特别感谢小刘,然后就上了楼。房子租满,小刘正要拉上铁门,却突然发现门口的屋檐下,有一个人躺在那里——那人穿着一件分不出颜色的衣服,一脸的胡须已经花白了,看到小刘,尴尬的笑了一笑,指指天说,老板,天下雨,行个方便,让我躲一晚。看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小刘心一下子软了,不过躺在这里怪难看的,年纪这么大了,索性让他到大厅来吧,于是小刘指了指厅里的一角,说:“到屋里去住吧,那个角落不太有人经过,将就一晚吧。”老头听小刘这么说,实在是出乎意料,自己不被赶就已经不错了,还被请进去住,这实在是太意外了。他们就这样一夜无话,安然度过。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大亮,黑乎乎的,老头很识趣,背上自己的包裹,正准备出门,小刘喊住老头,准备给他点早饭。楼上的三个人也下楼了,就这么一回头的当口,正好和那三个人打了个照面,老头脸上一愣,想说些什么,不过小刘已经拿了早饭等着他了。从小刘手里接过早饭,这三个人也退房结账,这几分钟里老头一直盯着这三个人看,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只在他们临出门的时候,对他们喊了一声,“路上小心”,三个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看老头,一脸的茫然,接着就走了。老头转过身对小刘说,如果今天晚上,这三个人还来住店,千万不要让他们住。小刘听了莫名其妙,开门做生意,哪有给钱不要的道理,心里想这个老头肯定脑子不正常,敷衍了两声,就让他拿了早饭快走吧。
三个人又来了(资料图)
一天的生意来来往往,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要关门的时候,昨天住店的三个男的又来了,不过这次有些奇怪,三个人来的时候头都低低的,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不停的在滴水,奇怪的是今天并没有下雨啊。三个人中为首的一个人低沉着声音说要住店,还是开一间,并且指定要昨天的那一间,正巧那间还空着,小刘就拿了钥匙给他们,让他们住回同一间屋子。这一晚上小刘只听到楼上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各种人声,三个人像是在吵架又像是在互相埋怨。这实在吵得楼上楼下没办法睡了,边上的房客也下来向小刘抱怨,让小刘上去管管,小刘没办法,到门前敲敲门,提醒他们小声些,可是里面一点都没收敛,声音继续,小刘忍耐不住,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锁进去。里面的一幕让小刘惊呆了,门一打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切摆放得好好的,可是刚才确是真真切切听到了里面各种声音,吓得小刘赶快关上了门,跑到下面大堂时还在不停的大喘气。小刘惊魂未定,而此时楼上的声音倒停了下来。
小刘也不敢回房睡了,就一个人在大厅待了一个晚上。直到早晨,天光放亮,方才心定一些,此时楼上的房客也陆陆续续下来退房,小刘心想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的话,谁还敢住他的店啊,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办理退房业务。退完了房,该打扫了,打扫的清洁人员也是住在店里的,往常一般五点半起床,有时候晚一点六点也有,今天这时间都快七点半了,怎么还没起来。小刘一边嘟囔着,一边跑去清洁人员住的屋子,敲了几下,也都没人答应,小刘心里有点发慌,开了门进去,清洁工人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小刘过去推了推清洁工人,想要叫醒她,结果刚碰到身体,那工人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双手卡住小刘的脖子,力大无穷。小刘开店前当过兵,力气也不小,可是也没办法一下子掰开他的手,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小刘用力把他拖进了大厅,这个时候楼上下来退房的房客,看见了也纷纷上来帮忙,好不容易终于将卡在小刘脖子上的手拉开。小刘此时脸涨得通红,而分开后的清洁工,双手乱舞,还在不断的挣扎。无可奈何,只得把他用绳子捆在柱子上,但嘴里还大吼大叫着。
大家一看这情形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是该打110还是120,还是直接送精神病院呢。一时间众人也没了主意,这个时候门口闪过一个人影,不住地朝着里面看。小刘一望是那天睡在大堂的老头,老头此时也走了进来,走到小刘的面前,直接问小刘,“昨晚那三个人又回来过了?”小刘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老头那天早上对他说的话,抓住老头就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人会回来,现在这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头悄悄的拉过小刘到一边,说:“我昨天就看这三个人脸上有死气,不过我有我的原因不能和他们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会回来,不过就怕他们万一回来,所以关照你一声,没想到还真回来了,你就不该留他们啊。”小刘被老头说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劲的问老头那现在该怎么办,老头说:“看样子,这是被上了身了,你把外面的人散了,把工人架到屋里来,我有办法。”小刘听完立刻跑出去,喊了两个房客帮忙,一起押住工人就往里面的房间进,其他人还想进来看看,都被小刘拦住了。两个人把清洁工按在床上,他还在那边挣扎着不肯停,老头此时就像换了人似的,对着工人大喝一声,“你看看我是谁!”
老头手里拿的棍子(资料图)
听了老头这个话,工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嘴巴里喃喃自语道,“我的戒指,我的戒指”,一会儿又换了一个声音说“我们不甘心啊”,期间还有第三个声音跑出来,说好冷,三个声音轮流从工人的嘴里说出来。现场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老头将自己随身挑包裹的棍子取下,这根棍子一边黑,一边红,工人看到这棍子似乎十分的害怕,一个劲地朝后躲。躲的时候,老头看到清洁工人手上套着个金戒指,于是一把抓住,问小刘,这戒指是这清洁工人的吗?小刘摇摇头,他印象里工人手上从不带什么戒指,从没见过。老头转过头去,问工人:“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戒指?”三个声音轮流回答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老头小心的将戒指取下,另外嘱咐小刘去附近的香烛店,买些钱纸来,自己则用棍子压住清洁工人。火车站附近,什么店都有,不一会钱纸就买来了。老头对工人说,戒指会交给你们家人的,现在给你盘缠,马上就走!说完在让小刘在外面点燃钱纸,自己则对着清洁工人打了一个诀,顿时一阵风吹向门口,卷起地上的钱纸,直往上冲,而工人也浑身瘫软了下来。
人为财死(资料图)
工人醒后,小刘拿着戒指问他,这个是哪里来的?此时工人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昨天他打扫房间时捡到的,一时贪心就带在了手上,没想到半夜就看到三个黑影过来找他要,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这个时候小刘每天订的报纸也到了,翻开一看里面赫然就有一条新闻——说是三个民工骑摩托车赶路超速,发生车祸,跌到水塘里都淹死了,半夜才打捞到尸体。小刘想到那三个客人,看来就是他们了,后来小刘去警察局询问,还真是那三人,通过警察将戒指交还给了家属,警察还说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戒指才着急从工地赶回来找,没想到竟然要了他们的命。小刘后来要感谢老人,老人挥一挥手说自己这个是报应,以前作孽太多,现在是在赎罪,如果真要感谢自己,旅馆开一些便宜的床位,帮帮那些穷人吧。所以后来小刘才会出租床位,给那些不够钱租房子的人,也算是报答老头了。至此之后,小刘再也没见过那老头了,至于老头说的“作孽太多,自己赎罪”,小刘就参不透是什么意思了。
钱之为物,西晋鲁褒写有《钱神赋》一文,将钱在世间的种种利害功用描摹得惟妙惟肖。时间过了一千多年,钱的样式虽然变了,但是它的功用在社会上却是日重一日,令人难以自拔,以至于很多人为它亡身丧命,在所不惜,乃至于死后,依旧念念不忘。一世功名如春梦,百年荣华似浮沤。劝君罢笔从头数,金钱何曾买人生!
(编辑:玄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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