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首先讲冲动、性冲动,冲动是精神分析中的一个关键性概念,然后很多评论都是说弗洛伊德的天才就是发明了冲动这个概念,如果我们无法理解冲动这个概念的话,我们也理解不了太多的懂精神分析理论,因此我们首要要理解的就是什么是冲动。为了帮助大家理解冲动的概念以及在临床中如何定位冲动,我首先给大家一个案例。
我当时接待了一个年轻的女士,她有两个孩子,她的第二个孩子是一个男孩,他晚上总是不睡觉,这个女士因为儿子失眠的状态来咨询,她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她的儿子不睡觉,有一次她跟我说她儿子非常的帅,她觉得儿子如此的帅以至于她不停地看他,即使在晚上她都要不停地起床去看她的儿子,因为她觉得他实在是太帅了,从那个时候她开始明白她儿子半夜醒来是为了迎接半夜来看他的母亲,她儿子以这样的方式来取悦她的母亲,然后你们会看到这样一个小孩子,以无意识的方式、行为来取悦他的母亲,而正是这种得到快乐的取悦,我们称为冲动的满足,尤其是对这个目光或者看的冲动。
这就像我们看到一些好看的东西,比如艺术品之类的,或者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或者是一个很帅的男人,这些美的东西满足了我们看的冲动。
这就说明了这种冲动是由一个特殊的客体所引发的。
而这个客体在这里就是一个小孩子。
我们继续这个个案,也就是说一旦这个母亲理解了孩子不睡觉是为了要满足母亲对他的愿望,这个时候孩子就开始睡觉了,就不再让她母亲焦虑了,然后这在我们治疗中也是一个指引。
也就是说一旦我们在意识中理解了无意识中使我们快乐的痛苦的东西,这时就有了一个痛苦的见地。
我们继续讲个案的后半部分,我已经接待这个病人好几年了,我知道她有另外一个年长的孩子,然后我问她,跟大儿子是怎样的一个关系,然后她向我显示出了很强烈的快乐感,即跟第二个孩子与跟第一个孩子完全不一样,她与第一个孩子的关系是孩子只要张嘴就会给他一个勺子,也就是她跟第一个儿子的快乐关系就是给他吃东西的一个关系,然后这也给我们指出了亲吻她孩子是个很快乐的东西,是一个与其它东西完全不同的快乐模式,就像这个母亲与第二个孩子的快乐是通过看他而来的一样,而跟第一个孩子的快乐是不断的喂养他。
从这个个案出发,我们有以下的想法:如果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是一个满足的客体的话,她第一个孩子的快乐完全就是喂养他的快乐,如果这个状态发展的不好的话,完全会造成一个厌食症或者贪食症的病理症状,也就是进食障碍。第二个孩子完全会发展为目光恐惧症,也就是说他要不断的避开各种目光,而这个目光曾经是满足他母亲的东西。
举这个案例是为了展示弗洛伊德如何在临床中构成他的冲动概念。也就是说这个冲动的东西从一开始就阻止着母亲与孩子的关系。当然这个和母亲满足的关系在日后是压抑在无意识中的,压抑也就是说忘记,但是这种以压抑的方式忘记的东西,会在以后通过症状表现的形式呈现出来,我们已经在个案中指出了这样一个冲动满足,而这个满足是与冲动满足的客体联系在一起的,从这里出发,我们可以发现所有满足人类的满足模式,即跟客体的关系可以带来一种满足,这不是一个完全自然的关系。
比如我们想去吃北京烤鸭,如果在我们去的那个餐馆里找不到我们想要的那种烤鸭,然后我们就做好准备用另外一种菜代替烤鸭,以此来满足进食的冲动。要理解这个冲动与客体的关系不是一个自然的关系,是要在冲动是本能这个维度上来理解的,因为本能的东西是一个生物本能需求满足,比如我们要讲的性本能,就好像是对于女人来说,生命上就有一个本能想要孩子,但是有很多临床向我们展示有很多女人不想要孩子,也就是我们以为的自然的冲动、本能,并不是那么自然的。
我们有一个对本能的认识,即所有和本能不对应的东西,我们都认为它是病理性的,比如一个不想要孩子的女人,它就不正常。当然这并不是真的。然后我们同样这么认为一个男人的生殖本能。如果我们只是局限在这样一个模式中,那么所有关于同性恋的东西我们都会认为它是不正常的,当然这样的一个观点现在是不成立的,现在的科学家发现冲动的发现是一个比本能更科学的概念,也就是说我们生活在当代世界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和一个女人,不会再被认为正常或者不正常。
这是弗洛伊德早就证明了的东西。他当时就是以冲动来解释的,也就说他用冲动来代替了本能,也就是说冲动与满足它的客体之间没有一个自然的关系,也就是说冲动可以被随便一个什么东西所满足,弗洛伊德说,在性的关系客体选择中,与性的认同并没有什么关系,这就是我们首先要讲的冲动。
我们现在开始进入冲动的理论部分,是从弗洛伊德提出的话语治疗开始,这也是帮助他构筑冲动概念的方式,首先冲动的满足是一个身体上的满足,这是弗洛伊德在病人的话语中注意到的东西,然后我们在临床与病人交谈中也可以注意到这点。我可以用一种见到的口语表达方式来简单介绍一下,不知道这个在中文里是否存在。在法语里,当我们很饿的时候我们会说我有一个狼的胃口,然后我们可以从语言所表现出来的这个表象里看到,我们在语言中是如何表达我们难以忍受的冲动。
从这个表达中看出,我有一个狼的胃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满足,也就是我可以吃很多东西,就像婴儿可以喝很多他母亲的奶一样,但是仍然没有感到满足,我们似乎可以听到客体不能完全满足他,这就是为什么孩子通常在吃奶之外还要求更多其他的东西,我们要做其他的事情让他安静下来使她睡觉,这也是正是我们下面要讲到的东西,也就是在母体与婴儿的一个关系中,在这个关系模型中有一个多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我们对爱的请求,也就是说孩子想吃奶的时候,除了乳房,还需要其他一些爱的东西。
我们可以看到爱与冲动之间的连接,在语言中有这样的表达,就像在恋爱的关系中,我们会说“我想要”,也就是我们可以爱一个人去满足我们的需要,这又是一个我们可以在语言的例子中找到的,然后我们可以从冲动与本能的关系中,另一方面是在这个冲动与满足之间总是有一个缺失的东西,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比如我们会有怀旧感,我们会对妈妈的口味或者以前爱吃的东西的有一个怀旧,这个最初的快乐是在我们的精神机制里面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在日后的生活中想要满足这个。
但我们发现,通常这样的满足之后我们会很失望,也就是说在我们曾经满足的与怀旧想要满足的之间总有一个无法满足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一直要找的东西和我们重新找到的东西之间有一个缺失,这个缺失就像我在公开课里讲到的,非常接近中国的中空的思想,这样的缺失是相对于我们第一次满足经验的一个缺失,这个是对最初满足、和客体的缺失以及日后对于寻找这种快乐之间的,也就是说曾经给我们满足的和我们重新寻找的满足,这个中间的缺失引起了欲望,就像拉康里我们中国所讲的气的东西。
我举一个青少年的例子来展开说明这个观点,我接待了一个很多年的青少年,他的主要困难是很难进入到一个成年人性生活的状态,他很长时间以来很想与一个女孩有性关系,他的这样的欲望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而是跟他自己的意识关联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他在青少年时期寻找幼年时与母亲的关系,也就是当一个孩子开始制作他的幼儿性冲动的时候,也就是他发现了母亲也有性欲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发现了禁止,也就是乱伦禁止,就好像在对他说这个时候还不是时候,你要等到青少年以后,跟另外一个女孩来发生,也就是说这时候似乎对他有一个承诺,在他青少年以后他会找到一个他想要的,而这个东西在他小的时候是被禁止的,然后正是这个禁止,我们精神分析称之为俄狄甫斯,这个我们在另外一节课里具体的讲。
举另外一个临床的例子来阐述这个观点,有一个女孩跟父母提出我想要一个女孩子,当然她想要一个布娃娃,但是她的话语中说的是一个婴儿,然后我会问对于小女孩的这样一个请求,在精神分析上是怎样来解释的,然后精神分析家对它的回答会是,小女孩等以后你长大了,会找到另外一个男孩,然后你们会有你们自己的一个孩子,正是这样一个禁止可以在小女孩身上引起成人的性欲,到了青春期,少年就在期待他被承诺的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