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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周末晚上,打开电视,几乎各个频道都被真人秀节目霸屏。如此火爆的背后,必定有非同寻常的利润,那到底谁挣到钱了呢?请看口述。
■口述 / 宫总(某真人秀节目制片人);访谈-整理 / 步延禹
我最初是在电视台做制片人,也参与了我们台两档收视率冠军栏目的策划制作。前年离开体制内,和几个业内朋友一起做了档真人秀节目。
今年已经打算放弃这个方向转向文旅产业。最近受变革家邀请,来跟大家聊一聊我这一年多做真人秀节目的一些体会。
“明星艺人赚走大头”
整体来说,落地于一线卫视的真人秀节目,成本都非常高,一方面是因为这些电视台本身对节目质量要求高,没有大牌明星和过硬的栏目设计,很难获得落地机会;另一方面,许多一线明星出于自身商业价值考虑,对播出平台要求也很高。
比如孙红雷,公开说过根本不会上收视率低于前八的电视台。除此之外,招商结果往往对明星阵容依赖也很大。曾经碰到过一个商家,直接提出:如果制作方能请某个明星来他们立马赞助,能请到他们产品的代言明星最好。
这也直接导致请明星的费用成为了整个真人秀节目制作中最大的成本,大牌明星要价基本都在几千万,我知道的某对娱乐圈很火的情侣档明星,俩人加起来的出场费过亿。其他的团队、后期、拍摄、营销等各方面支出,占比其实都很小。
请明星的成本如此之高,制作方也会想很多法子来尽量控制这方面的成本。比如,制作公司会在节目设计时做好各个人物设定,比如节目中需要一个挑大梁的,需要一个走可爱路线的,还要一个搞怪份子等等,然后根据不同的人物设定来邀请不同级别的明星,一般挑大梁角色会挑选一线当红明星,其他角色则可以搭配一些过气明星或者是新人来出演。
还有就是在对拍摄素材的利用上,有些真人秀节目录制一次会剪成两期用,一般在一个景点拍摄一次是一个主题,但录制时间有可能在是两天,这种情况就可以剪成两期来播出。
因为每个平台的招商价值不一样,冠名费用也不一样。
制作公司请明星都采取签约模式,明星也会判断这个节目播出后对自己的人气影响力有多大。最近几年由于真人秀火爆的推动,很多参加过节目的过气明星都借此翻了身,各种代言、片酬、出场费也跟着一路暴涨,真可谓是真人秀热潮最大的赢家。
也因此,几乎所有的经纪人在接活时,都会优先替他们的艺人考虑这样的机会,因为真的是时间短要价高来钱快!
当然,也有些正当红但没怎么参加过真人秀的明星,这种情况,虽然对外他们一般会声称是因为自己没有档期不能参加。但据我所知,十之八九都不是真的没有档期,而是他自己要价太高,制作公司出不起那个钱。
“制作公司挣的只是辛苦钱”
一般制作一个真人秀节目包含三方主题:制作团队,播出平台(电视台或视频网站)和广告商。播出平台只关心节目质量和播出效果,广告商则看重收视率和营销效果,所有找明星、谈落地(播出平台)、拉广告、软植入的事儿都需要制作方来完成。
电视台在跟制作公司谈合作时,主要看三点:第一看公司的实力如何?第二看节目的模式怎么样?最后主要看盈利机制,也就是拉广告的能力。因为所有的制作成本(包括明星出演费)都需要广告主来买单,招商结果直接决定了节目的命运。电视台有时也会帮忙招商,但主要还是靠制作公司。
而且所有谈下的费用基本都会先入到电视台的账上,电视台再根据拍摄进度分次将费用划给制作公司。可能这些钱就足够支撑前两期的制作成本,接下来电视台会根据你的收视率付钱。
一般电视台都有它自己的具体考核指标,如果收视率低于指标,后面一期的钱只能按相应百分比兑付,如果接下来收视率更低,钱会更少。如果持续低到一个标准,有可能节目都会被停掉。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制作公司只能自己搭钱承担后果,所以收视率对于一档真人秀节目真的是至关重要,也正因为如此,许多制片公司不惜自己花钱去刷收视率。
除了电视台,一般真人秀节目还会找视频网站来落地播出。现在的真人秀基本上都采用网台联动的形式,一般会先和电视台谈合作,优先把版权卖给电视台。
除此之外,会至少再谈一家网络独播合作,也有些选择开放给很多平来全网播放。根据每一家播出平台不同,分账模式和利润来源也不一样。
如果是独家买断,价格相对来说要高很多,但播出平台从点击率等转化出来的其他收入和制作公司就没有关系,一般也只有比较被看好的节目才会有资格和平台谈独家买断,比如极限挑战、跑男等等;没有太大优势的真人秀,基本不会有平台愿意花大价钱去买独播权,这个时候制作方往往就采取的是后一种落地合作方式。
因为一个真人秀节目几乎所有的费用都是由广告商来买单,所以广告主在节目中提的一些要求,制作方也必须尽量满足,比如广告露出,明星口播等。对于有些没有招到商但可以软性植入的环节,制作方也会自己来设计一些衍生产品来增加盈利。
比如说一档美食类节目,它某个环节正好需要用到大米但又没有特别合适的赞助商,那制作公司可能就会找一家食品公司来合作,联合推出一款大米新品,注册商标属于制片方,再借助节目播出后的造势效果进行捆绑销售。但总体来说,目前这种方式操作的还不是特别成熟。
基本质量过硬的真人秀节目,这几年营销效果都还不错,而且制作方也都会针对性的寻找赞助商。比如找一些旅游景区进行合作,不仅解决了拍摄场地的问题,节目中间的软性植入也都会很自然,播出后还能带来直接的营业额上涨。曾经有个真人秀节目去一个沿海小岛上拍摄了一期,节目播出后3个月内,游客数量直接翻了三倍。
所以在立项初期,我们会首先寻找目标客户,根据客户需求和特点来确定节目类型,如果其他条件都谈妥,我们会接受按照景区的定位定制节目,甚至定向邀请明星来出演。
从以上对三方分工的详细描述不难看出,制作公司其实在这个产业链里是非常苦逼的一个角色,不仅事儿多,责任大,还挣不到什么钱,所以也是满心塞的。
“小投入小产出的真人秀反而更挣钱”
总体来说,真人秀最赚钱的还是刚开始兴起的那两年。最早的时候,只有《爸爸去哪儿》一档真人秀节目,一推出来效果特别好,并直接导致接下来刮起了一股真人秀节目风潮,制作方,广告商都疯狂扎堆进入。
发展到现在,目前国内主流电视平台一年至少有几十档真人秀节目,市场已经明显饱和了,再加上同类型同时间段的节目满天飞,也令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可以说,虽然现在观众还有看真人秀的需求,但内容的持续输出已经跟不上了。
这种情况之下,还有一种比较另类的真人秀节目生存的比较好,那就是一些小地方电视台邀请一些非主流明星制作的真人秀节目。这类节目也算是受到了真人秀热潮红利的福泽,因为一线大电视台的真热秀节目赞助费用都特别高,所以导致部分看好这种形式的广告商无缘参与其中。
而一旦某个知名度相对较小的电视台制作了同类型的节目,并找上来寻求合作,他们一般都会愿意尝试:首先小平台的赞助费用普遍会低很多;其次,他们邀请的基本都是知名度相对较小但也还算可以的二三四线明星,广告主对这些明星真正的身价和节目收视效果也没有那么敏感。
再者,因为制作要求没有那么高,这类节目的制作成本也低很多,不仅请明星的费用少很多,制作环节也能省一大半,有的甚至选个当地景区就能拍摄。
打个比方,一线卫视一档真人秀节目可能需要2个亿(请大明星1.5个亿,拍摄成本3000万,后期制作2000万),换到二线卫视可能2000万就够了(请小明星1500万,拍摄300万,后期制作200万)。如果一个广告主的意愿是出3000万,小卫视接下来大有赚头,而大卫视估计瞧都不会瞧一眼。
可以说,这样的节目几乎没什么收视率,但通常赞助的广告主也都比较土,不会过于纠结节目的实际营销效果,反正收视率都可以刷出来。而且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种类型节目实际一般都由电视台外包给当地的制作公司去做了。
总结:
1、落地于一线卫视的真人秀节目,成本都非常高,一方面是因为电视台本身对节目质量要求高,另一方面就是被一线明星的出场费占了大头;
2、一线电视台对节目收视率要求非常高,如果收视率低于指标,后期的制作费用只能按相应比例兑付,如果持续低到一个标准,有可能节目都会被停掉。所以,许多制片公司会不惜自己花钱去刷收视率。
3、一些小地方电视台邀请非主流明星制作的真人秀节目,尽管几乎没什么人看,依然相当赚钱,因为明星出场和制作方面费用都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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