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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岁的她,单身70年,独自经营一间深夜食堂一辈子,用食物温暖了整座城市的上班族

中国新闻周刊  · 公众号  · 社会  · 2017-04-21 18:55

正文

深夜食堂,

面对黑夜的力量。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有束光(ID:onelight01

你有没有工作到午夜,在街头流荡,

只想吃口热饭的经历?

 

美佐子没有这种经历,

她是终止这种经历的人。

  


不是日剧里有些悬乎的《深夜食堂》,

也没有一个神秘的怪大叔,

看到91岁的美佐子,

甚至有些吃惊。

一个拄着双拐的老人,

70年来独自经营着深夜食堂,

被那么多客人叫着“妈妈”。



公司里加班至深夜的小年轻,


在夜场里工作的单身女性,



为家事烦恼的中年大叔,


不管男女老少,都妈妈长妈妈短的叫……

“妈妈”美佐子的店铺24小时营业,

店面白天转租给别人做熟食,

晚上九点到第二天九点,

就成了美佐子的深夜食堂。



91岁的美佐子,已经工作了七十年。


现在走路全靠拐杖,拄着双拐爬台阶的时候,摇摇晃晃,司马隔着屏幕都不自觉的想伸手去扶。

 


店里的客人都有点害怕:妈妈你一定要健康啊,没有了你我们怎么办。


美佐子平淡的说:那怎么说得准吆。



这家慰藉了无数人的小店,

开于二战后的佐世保市,

最初经营的是她的父母,

卖的是果蔬,

所以,22岁时美佐子就开始在店里帮忙。



那时候的长崎,

被战争毁得不成样子,

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

连夜里的时间都舍不得放过,

长崎成了不眠城。



果蔬店夜里十二点关门,

关门之后还持续不断的有人敲门来买东西。


美佐子看到工作得不知道白天黑夜的人们,想着店开着也是开着,何不捏点饭团卖呢,这么晚,大家饿了也没什么地方去。


这就是深夜食堂的前身。


热乎乎的饭菜为佐世保的复兴添了一把力,支撑着许多人走过那段艰难岁月。



在大战结束的那年,在长崎上大学的弟弟被投放的原子弹炸死了。


挚爱弟弟的美佐子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战争这个东西,它太不讲道理。



作为长女的她,

默不作声的给自己背上一座大山,

照顾弟妹让他们能够继续上学。


以那个时候的经济,

几个孩子上学何其艰难,

美佐子一心扑在店上,

居然忘了自己还需要结婚这个事情,

有人向她求婚,脱口而出的就是拒绝。

当意识到结婚这件事的时候,

已经错过结婚的年龄了。



美佐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平淡如水,好像这件事并不曾让她犹豫过。


继续开下去,因为要继续供养弟妹啊,也因为他们。


他们离不开她。



在这条街的另一边,有一家寿司店,

店的主人叫哲源昌弘,

哲源是“他们”中的一个。

他从高中毕业就接手了这家店,

随着佐世保的没落,

街道上的很多店铺都关闭了,

寿司店营业额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

但他坚持着,

他说:因为妈妈还在这里啊!



高中的时候,美佐子就对哲源很照顾,那个时候他住在小食堂旁边,边打工边学习,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


有一次他睡过了头,就赶紧跑到美佐子那里,让她冒充自己妈妈打电话到学校,说儿子发烧,要晚点到,学校听了美佐子的话说没关系,然后哲源就舒服的到中午去上学。



现在的店铺越来越难经营,工作到黎明,生活还是很紧张。


现在他每天都会到小食堂转一圈,只是看看妈妈工作的样子,听妈妈说几句话,他就有信心面对每天的工作。


“明天我也要努力,从她这得到这种信念然后回家。”在哲源眼里,就跟亲妈跟他说要努力一样啊。




一个小姑娘,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想被妈妈拉着手,

感受她的手掌带来的温度。


一个戴着帽子的大叔,

朝美佐子挥手。

原来,

他跟老婆吵了架,

半夜被赶出来的。


美佐子边给他准备食物,

边听着他的叙说。

他说,美佐子,

你还在店里真的是太好了。




好像只要美佐子在,

任何人的任何烦恼就好像没有了寄存的缝隙。


要为自己的儿子努力的大叔


有一个陪酒小姐,叫麻依子,四年来,她几乎每天都会光顾深夜食堂。吃点妈妈做的东西,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聊会天。


就这样过了三十岁,她很迷茫,不知道是该结婚生子去过另一种生活,还是继续这样昏天黑地的工作下去。


其实对她来说哪一条路都不好走,麻依子每天用酒精麻醉自己,不去正视未来。



她与妈妈有很深的感情,

看着她,美佐子露出不同以往的严厉:

今天喝了多少?啤酒?

麻依子辛酸的笑:不喝不行嘛。

沉迷于酒精的麻依子


美佐子让她一定要注意身体,

不然老了怎么办?

“你还年轻,虽然难,

但一定要坚强,

不然以后的生活很难过下去。”



听着妈妈的话,

麻依子一下眼泪流下来,

她哭得抑制不住。



美佐子知道麻依子的处境很难拔出来,

但是痛苦的人太多,快乐的人也有很多,

没有人活着是不向往幸福的

所以她还是要激励她。



麻依子也为美佐子不平,

哭着问她:

“妈妈,你为什么那么傻,

为什么当初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美佐子轻轻的摇头:没有那回事。


她就这样轻描淡写自己的牺牲,她的坚强和温暖是张密实的大网,你稍一走进,就会被温暖网罗到。


客人们说,是美佐子救助了他们,但美佐子说,是他们救助了她。她喜欢和这些人在一起。



客人们说,如果美佐子不在的话,

会很寂寞,

所以,想让她活到120岁。

美佐子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

但只要有人来深夜食堂,

她就会一直开下去。



但这一切对她来说,却变得越来越吃力。


厨房变成了充满障碍物的地方,每走一步,美佐子都不得不用手掌撑着灶台,一顿一顿地移动,棉衣摩擦着略显锋利的台边,留下淡淡的刀痕。


日积月累。


美佐子俯身想要捞起锅子,棉衣因为身体动作被上拉,才露出被棉裤包裹着的小腿……美佐子的腿已经弯成了O字形。



她开始吃更多的药,

想要抵御住衰老。



“哈,你还记得我嘛。”

听见有人叫她,

美佐子猛地抬起来:

“记得,我还没有健忘症!”


她怎么会甘愿在现在停下来呢?


70年来,她几乎没休息过。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她把客人当成了她的孩子,把深夜食堂当成了自己的家。


城市里有太多的商店,此起彼伏的开张和关张,即使没有美佐子的深夜食堂,也不会影响它正常运转。这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只有美佐子自己知道:


图片及gif图来源于Google


深夜食堂,

填饱的不是肚子,

而是面对黑夜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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