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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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关于高岩的《风城》

假杂志  · 公众号  ·  · 2017-06-14 18:19

正文

高岩, 风城, 教堂的窗, 2017


“从福建省连江县的奇达村到黄岐镇,再由平潭岛的流水镇到白青乡,这次出行的目的并不是去游览著名的景点,而是针对中国东南沿海一带还未被完全开发的原生态村落进行影像调研。面对全球化的节奏与消费主义文化浪潮的扑面而来,当地人群的生活方式是否受到影响?现代文明的侵入给自然生态带来了怎样的改变?他们的传统文明与当代生活、信仰与娱乐、消费与劳作,这一切都在无尽的变化与喧嚣中沉寂。”

——风城




 

假杂志:高老师好,最近毕业季主要在忙学校里的事情嘛?

高岩:是的,又到了美院一年一度的毕业季。今年我总共带了八个本科生,辅导他们完成个人的拍摄方案。从最初的想法层面到图片输出、装裱进入展场大概经过了半年左右的时间,转眼又送走了一届。

 

假杂志:你的新作品《风城》是以一个小范围内的地域或生态所展开的创作,这样的方式让有关于现实的问题更加具体化,对你来说,是什么促使你以摄影的方式来进入这个地域(东南沿海的原生态村落)展开创作的?

高岩:最初是因为系里安排我和李婷婷老师带大二学生去写生。由于关心学生的安全问题,每年都会有两位老师同去。李老师已经制定好了去福建的路线和日程,那么这次出行为我造就了一次拍摄的机遇。当我听到“原生态”这个词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真正的原生态可能早不存在了,当地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生态一定会受到消费文化,全球化进程所带来的同质化问题的影响。抱着这个好奇心,我把家里存的120彩色胶卷都带上了。


高岩, 风城, 喜鹊, 2017


假杂志:在目前的作品来看,原始的村庄和现代化城市景观、日常工具是交错出现的。你在编辑作品时是如何考虑并让它们的交错关系来传递出你的关注点的?

高岩:是的,这种排列与阅读会让人感到视觉上的不适感甚至有些唐突,可这就是我对这个地方的认识。刚刚拔地而起的新政府大楼后面就是群山和岛屿,千年古建筑前一转身就是被淘汰下来成规模堆积的家用电器,还能扫到沃尔玛超市的二维码,这种秩序就在现实里存在着。对我来说建构一种图像关系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展开叙事,而是让不相干的图像信息之间产生互动,从而能够在连续的观看中建立联系,用这个复杂的“整体”去更好的理解人们的存在状态以及我的疑问。拿拍摄人物来说,我不希望展示他们的个性或看到多余的表情,我是把人当物来拍,希望非常克制的呈现他们身上的文化元素以及和周边的关系。

 

假杂志:目前这个项目进行到怎样的程度呢?是否还会继续拍摄,纳入更多的图片或其它资料进来?

高岩:这个项目的大轮廓出来了,可丰富性还不够,值得再去一次或者两次。当然相同线索的主题我已经有了新的拍摄计划,这次选择的地域在北方,下半年会找时间来逐步完成。

 

高岩, 风城,蓝色卡车, 2017


假杂志:我知道在此之前的作品(《青年当代艺术家案例》),你的处理方式不太依附于传统式的纪实方式,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又开始重新使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创作的呢?

高岩:我初学摄影时在一所为了观念艺术教学而建立的美院,那时研究的很多观念艺术家对我思考摄影的问题带来很大影响。比如John Hilliard 和 Jan Dibbets,他们虽然没有做传统意义上的摄影作品,却教会了我认识摄影的本质。虽然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观念艺术无法用某一种风格来定义,但是它提问了艺术在现实中的存在方式和艺术品在在社会中的常规价值。其中有不少艺术家直接使用文字或者文献作为表达媒介来创作,《青年当代艺术家案例》的图文方式有对这个时期的作品进行借鉴。我尝试将根据不同日常图像所引发的艺术批评文字转化成为虚构成功艺术家的手段,让观众和作品之间在阅读中产生精神上的互动。我认为创作时应该使用最合适的手段,而不一定是最当代的媒介。继续直接拍摄的工作方式也是因为很喜欢摄影,喜欢通过观看对世界产生再理解的力量,特别是现实本身所具有的那种明明清晰却又不可捉摸的魅力。


 高岩, 风城,六环男人, 2017


假杂志:你曾提到,关于纪实摄影的问题,之于你来说,既不想批判(现实)也不想诗意化,但作者性毕竟很难加持到读者那里,更何况面对的媒介是一幅没有特殊锚定的图像是如此的多意。当你使用摄影来创作时,又是如何看待这一点的呢?

高岩:这是我个人对摄影的看待方式,一种求真的态度。作品中具有问题意识和刻意描述某一社会问题层面去实现揭露式的批判是两种不同的路径,我不愿意去做后者做的事情,因为那会离复杂的真像越来越远。刻意的诗意也会产生同样的结果,所以我拒绝诗意化的去处理我的照片。前一阵和一位艺术界的前辈聊天,他说艺术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待它就怎么对待它,我想摄影也同样的道理。

 

假杂志:说到纪实中的诗意,可能同时代的摄影中,这种传统纪实里的诗意就终结于索斯(Soth)了,他提供了一些除了单幅照片的诗意外同时也实现了不同照片间连贯所塑造的整体诗意的叙事。现在这一套东西又被当成像“教程”一样被更多人来使用,可是单纯的图像编辑法除了我们常见的那些也确实很难出现一种全新未曾见过的方式。对纪实里的通过编辑方法来达成某种效果(比如诗性)你有怎样的看法呢?

高岩:不觉得纪实摄影里诗意的终点是索斯(Soth)。他作品中有种忧伤的凄凉,可这只是诗意中的一种而已。诗意的性格应该存在多样性,比如尤金·阿杰的很多照片我就感觉诗意极了,可他和索斯完全是两个世界。莱涅克,南戈尔丁,Antoine d’agata,这些人拍摄的照片都创建了不同方式的摄影行为与不同性格的诗意世界。可他们也只是纪实摄影历史里的一个角落而已。图像编排也是没有死规矩的,例如索斯式的纪实摄影编辑之外还有Paul Graham式编辑、Lydia Goldblatt式编辑、Luc Delahaye式编辑,张二驴式编辑等等。哈哈,我知道这是个挖坑式问题。 纪实摄影存在太多的可能性了,我认为中国的纪实摄影才刚刚开始。

 

高岩, 风城,国际休息室, 2017


假杂志:对你来说,摄影比起作为人文范畴内的记录工具或更具艺术色彩的创作媒介来说,摄影本身的观看方式、认知系统才是你更关心的问题吗?

高岩:这个问题刚才回答了,摄影只是个媒介,你如何看待它,你就如何对待它。

 

假杂志:而摄影师的观看实际上暗示了一种人为的选择性,尽管很多摄影师会声称他是尽量客观的,但还是很难避免。那么作为对立,我想起了导演Michael Klier于1983年在《Der Riese(巨人)》中用安置在城市机场、公路、超市的自动监控摄像头拍的画面所剪辑的影片,这是一次摄影机后面的人们郑重其事的告别,同时也迎来了一个去选择化的影像制造的可能。那么对于摄影中(不可避免的)选择性与(趋于民主的)非选择性之间的二元对立关系,你有怎样的看法呢?

高岩:主观的逻辑,冷静、民主的画面,客观是一种话语方式。没有完全客观的作品。

 

假杂志:可否谈一下,当你在手持摄影机进入到现场进行拍摄时,一般会是什么东西首先引起你的观看兴趣的吗?

高岩:那些不曾预料,却又超越主题的东西。

 

假杂志:以及,作为法国学习的背景,是否有怎样的法国摄影传统对你个人影响很深的?

高岩:我认为在法国学到的最珍贵的东西是独立的价值判断能力。我最喜欢的法国摄影师是尤金·阿杰,从他的作品里我体验到了观看的魅力,朴素并且有营养。

 

 

关于摄影师

高岩,1980年出生于河北省,现任教于天津美术学院摄影艺术系。2008年毕业于法国里昂国立美术学院第三阶段后文凭(Post-diplome)。摄影作品先后展览于巴黎大区摄影中心,里昂当代美术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西安美术馆,广岛当代文化艺术中心等艺术机构。




 

 

 

风城

高岩, 风城,两棵树, 2017






高岩, 风城,摩托车, 2017






高岩, 风城,海边工地, 2017






高岩, 风城,热气球水箱, 2017






高岩, 风城,观望台, 2017






高岩, 风城,室内, 2017






高岩, 风城,垃圾, 2017






高岩, 风城,流水镇, 2017






高岩, 风城,电箱, 2017






高岩, 风城,焊工, 2017






高岩, 风城,养殖区, 2017






高岩, 风城,新区, 2017






高岩, 风城,小镇青年, 2017






高岩, 风城,水位, 2017






高岩, 风城,新门, 2017






高岩, 风城,眺望的人, 2017






高岩, 风城,松, 2017






高岩, 风城,喇叭与绿色垃圾桶, 2017






高岩, 风城,橘红的花, 2017






高岩, 风城,快递员, 2017






高岩, 风城,自然风景, 2017








高岩, 风城,国际休息室,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