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几日和尧十三约采访，经纪人大桐说他在棚里录新专辑，一切进行得顺利的话，预计八月份左右会和大家见面。十三是少见的音乐天才，在大部分人选择城市民谣慢慢红火的时候歌唱生活的切肤之痛，歌唱内心隐秘晦涩的情绪。不尽然每个人都能听懂，但喜欢上他的人一定弥足深陷。他经常在微博粉丝群里自我调侃，说新专辑的曲风和以往很不一样，可能是各种“街角沉默冷淡不理会”风格。新专辑我很期待，听《飞船，宇航员》的日子也仿佛就在昨天“。
——昔央
1.
突然降温了，天色变得有些昏暗。我在台灯下读杨昌溢的书，妈妈在厨房择菜。我的耳机里反复播放着尧十三的《南方女王》。
早两天去小酒馆看了十三的新专《飞船，宇航员》的巡演，台下的小姑娘似乎很兴奋，叽叽喳喳嚷嚷着要给他生猴子，他只是害羞地笑。
他本人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样，大概是太调皮了吧？我只能这么说。就像《有信心》里唱的那样儿，“有些调皮 骄傲得不能控制自己 心里藏着脏东西”，其实散场的时候我还在想，他一定是一个温柔而又不乏情趣的男人，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的话，日子想必一定十分有趣。
我心里好孤独
却不敢一个人住
原来我是个胆小鬼
终于明白了你不是我的
面对结局 让自己深呼吸
《有信心》
2.
我所在的城市没有春秋之分，有的只是酷暑的炎热和冬日夜间的极寒。知道十三是去年的冬天，我状态极差，什么也不想干，不想上课、不乐意出门见人，自然也别提能够写出什么好剧本了。那会儿只知道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刷剧吃薯片，惬意得如同窝在母亲舒适的子宫里。那会儿校门口有一家几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火锅店，一个姑娘经常在深夜的时候约我出来吃火锅。她的基督教徒男友竟然劈腿，她感到自己的人生信仰坍塌了。就在那张我们把酒言欢的油腻腻的饭桌上，她给我推荐了屁股很翘的赵雷和听起来有些“脏脏的”尧十三。
你是谁的新欢和旧爱
当他拥抱赤裸的你
时间就变成了船儿
在海上颠簸摇晃
守着船上的人们远航
一直到你肚子醒来 发疯一样寻找
没有答案
《旧情人，我是时间的新欢》
随后我看了一个月的娄烨，也听了整整一个月的尧十三。这也是后来这两个人合作我并不感到惊讶的原因。在我心里，他们天生就会是一拍即合的，甚至不用过多言语。
从《苏州河》到《花》，再到《颐和园》、《紫蝴蝶》，再到《夏宫》、《春风沉醉的夜晚》，一部一部看下来，我的音乐播放器里只有一首歌，就是DEMO版本的《北方女王》。但是我居然在听了整整一个月以后，才发现歌曲结尾有阵阵暴戾的雷声。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夜里我正要睡去，耳朵里传来打雷的声音，我打开门准备收衣服，发现外面的天空还挂着一轮弯月，我大概永远也不会懂得十三。
我会用一千个夜晚 陪伴着湖北的江
你和我一样 都是说谎的人
拥抱这尘世的灰尘
请你轻轻地摘下我的面具
亲吻这短暂时光
《北方女王》
3.
就这一首歌的demo，我听了整整一年。所以在新专出来的时候，我感到惊讶和惶恐。十三终于要释怀了吗。他对爱情的执念最终还是化作了柔情吗？曾经陪伴在他身边的女王啊，最终还是变成了他怎么也晾晒不干的心事和下酒的悲情故事。
这首歌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帮助我们铭记那些生命里最柔软的时光吧。我们把故事交给岁月，然后重新上路。
从湖北长江边的淤泥到四川的泸沽湖，从武汉乐器店里她弹唱的钢琴到十三创作的《北方女王》，十三最终还是选择成为一只心中藏有秘密的“狗”。新编的曲子里钢琴声和曼陀铃的碎拨声令人惊艳，歌曲的诉说也是如此的平静而悠扬。也许从他创作这首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了自己漫长的“放下”之旅。
后来在一个 慌张的夜晚
我找见了憔悴的人
我想你一定 也不能结婚
岁月啊 就这样吧
《北方女王》
最后的这声惊雷唤醒了他，也唤醒了千千万万沉溺在往事中无法自拔的善良的人们。我们放下固执，开始逐渐趋于平和。我们放下牵挂，开始脚踏实地的生活。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作为诗人，他写了《雨霖铃》，作为酒鬼，他唱了《瞎子》，作为温柔的流氓，他还有《寡妇王二嬢》和《咬之歌》。
他戏谑。他用小丑的姿态去挖苦、嘲讽、或是讴歌生活。他用自娱自乐的方式来原宥往事。他淡化痛苦、放大快乐。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强大呢。
妈妈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彩虹突然出现在我的天空
可是妈妈
我知道我没有翅膀
所以我死了
就像我出生一样
《他妈的》
在《推拿》的片尾，小马从外面回到家中，看到小蛮弓着身子在走道上头，他的视线渐渐开始清晰起来，两人对视，旋律响起，空气中十三轻柔的声音传来。这一刻，有一种东西，在我心里被绷断了。
我深爱的那个姑娘 她一点一点吃掉我的眼睛
我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如果可以时光可以倒流
我会在第一天就闭上眼
然后什么也看不见
《他妈的》
4.
很久之前，在和一位朋友聊天的时候，她问我，如果最喜欢的导演和最喜欢的歌手合体了，会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呢。我笑笑表示不清楚。不久之后，《推拿》撞上《他妈的》，给了我一个答案。尽管《推拿》当时已经是六项金马大奖的得主，院线的排片量依旧少得可怜，有些三线城市甚至根本就没有排片。我当然知道推广和扶持小众电影的上映纯粹是一种艺术道德，并不是影院的义务。但面对如此现状，我仍然感到痛心和惋惜。
为此我失去了一次去影院看娄烨的机会，也未能在电影结束，观众散场离去的时候在偌大的空旷的影院里听到十三的声音。因为我当时所在的城市恰巧只排了一场。
娄烨的作品是最为关注个体情绪与爱欲情仇的，他把最原始最本真的东西用自己的方式曝晒在阳光底下，并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在坚定的做自己，我认为十三的音乐同样如此。这样的一类人是终其一生都不用去跟这个世界和解的，因为在这纷繁的尘世中，他们早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最舒适自在的方式，在有限的生活中游刃有余。甚至有时候仔细想一想，娄烨和十三是真正意义上、传统的、复古的文艺青年，并且会一如既往地文艺下去，不像许多同行和前辈，游着游着，早已上了岸。
爸爸对不起
我没有考上研究生
因为我 已经变成一个孤独狼狈的废柴
他们说 我和你变得很像
总是倔强的以为这个世界十分美好
我知道在你的回忆期
属于你的那个年代
其实没那么坚强
《他爸的》
如果他的歌儿唱进了你心里。你不妨再去听一听专辑以外的《龙港秘密》、《他爸的》、《宝贝说再见》......我相信总有一首，会变成你的故事。
去听一听尧十三吧，在每个微风沉醉的夜晚，就着娄烨的电影。
文 | 昔央
编辑 | 可可
图 | 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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