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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书|莫砺锋、陶友红双签名双钤印《嘈嘈切切错杂弹》毛边本

孔夫子旧书网  · 公众号  ·  · 2019-08-18 17:45

正文

▲ 莫砺锋、陶友红双签名双钤印《嘈嘈切切错杂弹》毛边本


莫砺锋


莫砺锋,1949年4月出生,江苏无锡人。


1979年考取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师从程千帆教授专攻中国古代文学,1984年获文学博士学位,是中国内地第一位文学博士。


现为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南京大学诗学研究中心主任。同时兼任中国唐代文学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宋代文学学会会长、中国杜甫研究会副会长等职务。


主要研究方向为唐宋诗学、中国文学史、宋代理学与文学,代表著作有《江西诗派研究》《朱熹文学研究》《杜甫评传》《唐宋诗歌论集》等,主编教材《中国文学史·宋代卷》。


  • 著名学者、百家讲坛主讲人莫砺锋与妻子的两地书。
  •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父辈这代人的爱与生活。
  • 在嘈嘈切切的日常絮语里,在柴米油盐的细节里,藏着父辈们爱情保鲜的格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莫砺锋与妻子陶友红均于1977年从各自被下放的农村参加高考;1978年莫砺锋考入安徽大学外文学,陶友红考入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1979年,莫砺锋考取南京大学中文系研究生,这一年二人结识于南京。40年光阴风驰电掣,二人白头偕老。书中,二位相濡以沫的老人向读者讲述了一段深刻炙热,一段不因际遇的转移的情感故事,在当今时代、当今世界,显得尤其珍贵与震撼。


莫砺锋、陶友红夫妇(1982)


▶▷ 友红:

我本想用写信来避免面谈的窘迫,可是提笔铺纸之后,又发现笔端的枯涩丝毫无补于舌尖的笨拙。我真恨造物主为什么不赐给我音乐的天赋,好让我用节奏和旋律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就像司马相如在绿绮琴上弹出凤求凰,或像贝多芬用月光曲来吐露衷肠?可是不懂音乐的人偏偏也有一根心弦,如今一只神奇的手已将它拨动。下面的话就是记录这心声的音符。如果这心声在你知音的耳朵里只是一种噪音,那么就请原谅我的冒昧和鲁莽。


三个月前,你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或者应该说是我闯进了你的生活? ),就像春风使一潭死水微波荡漾一样,命运终于掀开了我严闭已久的心幕。


我并不是生来就性格内向的人。 在少年时代,我甚至每年都在学校的舞台上出现,我对生活充满了乐观的憧憬。 可是裴多菲那忧郁的诗句: “在美丽的希望的星光下,未来正如仙女的花园。 当我们一踏进嘈杂的人生,就会发现那是错误的预见。 ”竟然预言了我的命运。 长期的农村生活和坎坷遭遇,终于给我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十年孤寂岁月的流逝,决不仅仅是在额角的皱纹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足迹。 我逐渐变得沉默了,对一切都显示出冷漠,所以常常引起别人的误解。 在皖北农村的时候,有一个医生甚至怀疑我信奉古希腊的斯多葛派哲学(我很怀念这个热爱文学的医生,他的一小批藏书曾使我在雪夜孤灯的寂寥中获得了慰藉)。 进了安大之后,外语系的女同学们也常在背后说我冷若冰霜,说我老气横秋,等等。 但他们何曾知道,我不苟言笑的外表仍然包裹着一个血肉之躯; 而似乎是与世无争的漠然态度,却正掩盖着对幸福和事业执着的追求? 江南的春雨和淮北的秋风,毕竟没有能熄灭我心头的生命之火。


大学生莫砺锋(1978)


人,生来就有追求幸福的本能。 青年则都有追求友谊和爱情的冲动。 这是斯多葛派的禁欲主义者和中世纪的苦行僧们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所以我一向认为,伊壁鸠鲁的伦理学说是正确的: 生活的目的是快乐,幸福是道德生活的自然基础。 至于有人把快乐和幸福理解成及时行乐的消极思想,那只是对伊壁鸠鲁的根本误解。 但是我同时又认为,追求幸福并不是人生的唯一目的。 我小时候做过许多美丽的梦,后来这些梦虽然都破灭了,但一种若隐若现的事业心却始终没有消磨净尽。 我曾躺在田埂上背过单词,也曾伏在微焰摇曳的油灯下做过练习。 由于天资愚钝及其它原因,如今年过而立仍然一事无成,但我从未自暴自弃,我从未对美好的事物丧失信心。


我曾经认为: 青春的两种主要使命,即对爱情的追求和对事业的追求,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它们并不互相排斥。 可是这种理论上的推断一到现实中就被碰得粉碎了。 许多耳闻目睹的事实都向我提出警告: 或者是鱼,或者是熊掌,二者只能取其一! 而当我仔细地观察了那些弃熊掌而取鱼(我把事业当作熊掌)的青年之后,又惊讶地发现他们所得到的并不是什么肥美的鲜鱼,在许多组合中不但没有任何柏拉图式的理想色彩,而且往往缺乏感情上必要的和谐。 这真使人不寒而栗。 我不得不修改自己的看法,并把心灵的这一角严密地遮盖起来。 进入大学以后,特别是到南大以后,我总是竭力避开女性温柔的目光。 就像同学们所形容的,我一直像个清教徒似地生活着。 但是在我内心深处,还是存在着一种朦朦胧胧的希望,希望哪一天能恢复我原来的信念。 我这个丝毫不信命运的人却像一个宿命论者一样,默默地期待着幸福的降临。


大学生陶友红(1978)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决不想用任何修辞手段来称赞你。 用甜言蜜语来给情书调味,不但不合于我耿介的天性,而且会亵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 我只是想坦率地吐露我的心声: 我觉得命运(这只是指英语中的destiny,我不相信任何人格化的神灵)终于给我派来了人生旅途上的伴侣。


我耳边响起了伏契克在绞刑架下留给我们的忠告: 在生活中是没有旁观者的! 多少年来,我总认为自己在恋爱方面是个彻底的旁观者,我几乎是用冷眼去观察周围发生的悲剧和喜剧。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伏契克的话是对的。 人不能做生活的旁观者,而应该做生活的主人。 我决定不再因为自己天赋素质的低劣和身外之物的贫乏而自惭形秽,犹豫徘徊。 我决定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们相识才三个月,我并不是想用仓促的行动去挽留即将消逝的青春韶华,不,要消逝的就让它永远消逝吧,只要使生命成为青春的延续,事业和爱情将会给我们应有的补偿。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到我目前的实际条件,由于尚有学习任务,我甚至缺乏乞丐都拥有的财富——时间,花晨月夕的切切私语和草茵柳荫的绵绵漫步都会受到一些限制。 可是正如屠格涅夫所说的: 一个初恋颇像一个革命,生活规整的和单调的秩序都一时被摧毁和破坏了。 把这一切主观和客观的困难都置之度外吧,我决定向你奉献我唯一的财产: 一颗忠诚的心。 这曾经是一颗骄傲的心,它自诩为铁石一样地坚硬,即使是丘比特的金箭也难以把它射穿。 可是现在它明白了: 它低估了丘比特的力量。 丘比特久久地弯弓作势之后,终于射出了他的金箭。 它被射中了,射穿了,它鲜血直淌,它在颤抖。 它现在急于想知道的是: 这支神矢是不是同时也穿透了另外一颗心? 长着双翅的小神箭手从来都是一箭叠双的,但愿他这一次也没有发生意外……


莫砺锋
1981年4月8日,下午


女儿周岁(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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