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清南-江姝渃
白百何出轨,陈羽凡被绿,娱乐圈里总是纷纷扰扰,流水的爱豆铁打的粉,闹哄哄一场场戏,说不出究竟谁比谁诚恳。
可木心先生说了: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他们那个年纪的人,说话诚恳,做事也一样。一件事坚持做一辈子,做出至高成就,一个人坚持爱一生,爱出举案齐眉。早先少年时,他们也谈风月,风月里却有家国,家国里盛着至亲。
中国科学院院士潘际銮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从前,知道潘际銮先生的不多,做学问就是这样,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却占不了少年人的心。但最近,因为
“朗读者”的节目,90岁高龄的潘际銮先生重新火了一把,成了年轻人们心中年纪最大的爱豆。
年轻人粉这位老先生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爱情。
现在的我们谈恋爱,讲究个颜好、活好、钱多、宠成宝。有姑娘情愿坐在宝马车里哭,有男生放弃女票选择前途。当爱情遇见利益,常被迫退居二线,谁让这个社会利益至上,人,也变得利益至上。
从前的人们谈恋爱,牵过手就是一生,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潘际銮先生这一辈子就只爱了一个人。
清华的学生们常能在校园里看到这样一道风景:
一位老头儿骑着电动自行车带着他的老太太,虽然两人都已花白了头发,脸上的笑容却纯真得如同刚谈恋爱的情侣。
这一对老人,就是潘际銮先生和他的夫人李世豫。
谁也不会想到,
就是这样一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头儿,竟然是中国科学院院士,焊接工程专家,
参与筹办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清华大学的焊接专业,是我们国家焊接科学技术发展的奠基人之一。
中国第一条高铁、第一座自行建设的秦山核电站,焊接工程都由他来担任顾问。我们如今乘坐高铁的每一次安全出行,都仰仗于他的技术护佑。
而他在焊接领域的科研成果,经济价值早已达到千亿。
可他还是依旧朴朴素素的,骑着他的小电电,载着他的爱人,走向银闪闪的未来去。
说起来他二人的相识,还是在
1951年,那时李世豫是北大才女,潘际銮却只是个学焊接技术的普通学生,这专业不大受人待见,若说自己学这个,还不大让人瞧得起。
潘际銮和李世豫同寝室的同学恰好是同乡,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潘际銮给李世豫补习功课,补着补着,就爱了。
潘际銮说:
“因为喜欢她我就辅导她了!”
李世豫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当时有人笑话李世豫,堂堂北大才女,找的男朋友竟然是个焊洋铁壶的。但李世豫不在乎,因为那个时代,牵过手就是一生,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那些嘲笑潘际銮的人们不知道,就是这个学焊洋铁壶的小子,他的父亲是清末的秀才,一家兄妹都极有出息,在中国的顶尖高校里,都有他们读书的身影。
因为他们自小经历了一场场战乱,见证了卢沟桥事变和南京大屠杀,感受了国家的满目疮痍,身负着国仇与家恨。
故园不在,国家伤痕累累,他们当时读书的意义是:
救国,保家。
因为有国才有家。
潘际銮选择了学习焊接技术,因为焊接没人学,而他觉得这门技术能为新中国的建设发挥重要的作用。
毕业后的潘际銮来到清华,和自己的团队搞科研,为了大国,他把自己的小家放在了一边。
换了现在,肯定有一些女生会哭闹着抱怨:你不在乎我!也肯定该有一大批鸡汤文出来批判潘际銮的这种行为,告诉女生们:这样的男人不能要,分手吧,下一题!
但是李世豫没有一点抱怨,工作赚钱,养大小孩,照顾公公,她用自己的小肩膀顶起一个家,做得很好。
因为她知道,有国才有家。
李世豫和潘际銮牵了手,这一辈子举案齐眉,不回头。
正是如此,才有了如今谁也做不出来的
“中国高铁”,才有了飞速行驶中立硬币始终不倒的“中国高铁”。
潘际銮先生说:
“高速铁路的钢轨要一点缝都没有,要全部焊起来,要把它磨平、磨得很光。
全国最后总结是焊了66万个头,一个问题都没有出。
”
他用着
66万个头的钢轨焊接,承载了中国14亿人口的出行安全。
而在生活上,即便享受着中科院院士的薪酬和待遇,他依然生活朴素,住在清华大学属于他的一间小家里,
风和日丽的时候,骑着小电电,载着他心爱的姑娘。风吹着他们银白的头发,轻拂着那已迷醉的眼。
那天
“朗读者”节目的主题词是“家”,潘际銮先生朗读的是《告全国民众书》。
他说:
“我们的目标是同一的:
自己起来保卫自己的民族!我们的胸怀是光明的:要以血肉头颅换取我们的自由 !
”
潘际銮先生的故事倒让我想起来另一位老人:饶平如。
可能很多人都不大知道他是谁,但你们应该看过一本书《平如美棠
——我俩的故事》,作者就是饶平如老先生。
饶平如老先生这一辈子,也逃不开国仇。
他的爷爷本是清朝的三品官员,地道的大户人家,小时候,父亲的一位朋友来家里做客,带来个小姑娘名叫毛美棠的,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很让饶平如喜欢。按照当时的规矩,两个小孩子长大,提亲,结婚,一切都该顺理成章。但是抗日战争的爆发改变了这一切。
饶平如是热血青年,战争爆发,他立刻考取了黄埔军校,他不是一个想打仗的人,但他还是去了,他想为国家尽一份力。临走时,父亲赠诗
“倭寇侵华日,书生投笔时”。饶平如记着父亲的教诲,从老家江西出发,一路走到了成都,风餐露宿,秋去冬来,这一走就走了9年,直到战争结束,他才终于回家。
换了别的姑娘,可能就不等了,换作如今,可能又有一批鸡汤文出来奉劝:姑娘,不要等一个不回家的人。
但毛美棠却一直等着,等着战争胜利,等着饶平如回来,同她结婚。
因为有国才有家,因为牵过手就是一生,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饶平如和毛美棠相伴一辈子,哪怕毛美棠患了老年痴呆症,饶平如也不离不弃。
饶平如
87岁时,毛美棠去世,像是抽走了他大半魂灵,
他说
,每日睡前醒后,都是难过。
后来,他找到了排解方法,把他们过去的爱情和岁月,用笔画下来。
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平如美棠
——我俩的故事》。
饶平如先生在扉页上写:
“同生死,共患难,以沫相濡,天若有情天亦老;
三载隔幽冥,绝音问,愁肠寸断,相思始觉海非深。”
他用另一种方法,让美棠回到了身边,将爱延续。
他和潘际銮老先生一样
用一辈子爱家国
家国里有他心爱的姑娘
像潘际銮老先生和饶平如老先生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所有在清华的老院士们,建立过累累功勋的校友们,都在用自己的一辈子,爱着心中的家国。
木心先生写过一首诗,很多人都喜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但愿有一天,日色重新慢下来,你诚恳,我诚恳,你心里有国,国里有家,家里有我,我们牵了对方的手,走向银闪闪的未来去,一辈子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