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哥哥猝死以后,他的漂亮媳妇被父亲赏给了我..
我爹娘都是农民,没什么文化。家里所有人就靠那几亩地养活,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哥哥,偏偏还是个傻子。
村里的女人当然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所以我哥到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而我爹说,长幼有序,我哥不娶,我也不能娶,这是规矩。
时间长了,我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也没喜欢的姑娘,不能娶就不能娶吧,也不着急了。
我不急了,我爹却急上了。
那天我从外面回来,见到家门口围了许多人。村口的张大爷笑呵呵的对我说:“军子啊,你爹带回来个漂亮女人,是要给你和你哥谁做媳妇呢?”
“啥?啥女人?在哪呢?”
“这不刚带进去嘛,这会儿应该在院子里呢!”
我一脸狐疑的推开院门,刚进去就看见我爹正拖着个女人往柴房走。
“爹!你干啥呢!”
我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拉住我爹,那个女人也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蜷缩做一团哭个不停。
“军子!你拉我干啥!”
爹这一嗓子把我吓住了,地上的女人哭声小了下去,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看。
我这时候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样子,也就二十来岁的一个姑娘,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脸上也脏兮兮的,眼圈又红又肿,但即便这样,也不难看出,这姑娘好看的不像话。
“爹,你这是干啥?这是谁呀?”
“这是给你哥做媳妇的,今晚就让他们成婚!”我爹说着,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一把拉起女人就把她往柴房里拖。
这时候围在门外的村民们也都涌进院子里来了,听到我爹的话,纷纷笑了起来:“嘿!傻子也有媳妇了!”
女人惊恐极了,满脸哀求的看着我,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像是眼泪都哭干了。然而任她激烈的反抗,都耐不住我爹粗暴的把她拖进了柴房,狠狠的扔在地上。
我吓呆了,她那哀求的目光像是两把刀子,直扎到我心窝里。直到爹把柴房的门关上的瞬间,我还看到她对着我说话,只是没发出声音。
但从她的口型我看懂了她在说什么,她说救我。
爹拿了把新锁,把柴房锁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把钥匙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又冲我喊道:“军子!你给我把她看好了,今晚就让你哥成婚,要是让她跑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机械化的点点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乡亲们却没有太大反应,一个个笑着向我爹贺喜。
“恭喜啊!傻子终于有媳妇了!”
“我看着女娃长得挺水灵,老刘家有福气啊!”
我爹笑呵呵的一个个回应,又喊道:“这回我家老大的亲事算是解决了,接下来该军子了,你们看看谁家闺女看上我家军子了?”
“嗨!这刘老头,心还挺大,想一次进俩!”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我脑袋嗡嗡作响,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父亲怕老刘家绝代,所以找了个女人来让我哥先把婚结了,这样我才能结婚,老刘家也不至于绝后。可是至于这个女人是从哪找来的,爹却只字不提,乡亲们也很默契的不问。
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听说过有人从人贩子手里买女人来做媳妇的事儿,不由得脊背发凉。
我家穷,没钱请从婚宴。晚饭娘多做了两个菜,杀了一只鸡,也就算是咱们一家人吃婚宴了。
吃过饭,爹娘在忙活着给我哥准备“新房”,大哥也换上了一身新衣裳,乐呵呵的坐在凳子上,不住的傻笑:“我有媳妇了,我有媳妇了。”
我几次想去柴房看看,可又怕爹知道了往死里揍我,便早早的回房睡了。
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姑娘那双眼睛,满是哀求的看着我。还有她的脸,以及那句无声的“救我”。
我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把被子蒙过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正昏昏沉沉的似梦非梦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边穿衣服就边往外跑。刚刚那声惨叫令人头皮发麻,而那个声音,是我哥的。
跑到我哥的“新房”外,里面的灯是亮的,我敲了敲门,却半天没反应。
“哥!”
我叫了一声,没人应。这时候我爹娘也匆匆跑了过来。
我又使劲喊了几声,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依稀有女人的哭声传出来,但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是那个姑娘在哭?
我一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使劲把门撞开了。
门一开,晃眼的灯光打在脸上。一进屋我就呆住了,我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床上有血,却是从我哥的命根子上流出来的。
我凑近一看,顿时吓得一哆嗦,我哥的命根子竟然断了!我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我哥的鼻息,触电似的抽回手,颤声道:“没气了……”
我娘一听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看着床上白花花的尸体,感觉脊背一阵阵的发凉。那个女人呢?我回过神来,四下一看,发现她衣裳凌乱,满脸惊恐,正蜷在墙角里哭。散乱的头发披在脸上,加上一身凌乱的白睡衣,乍一看还真像个女鬼!
我完全懵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娘和身子发抖老泪纵横的爹,一下子没了主意。
我颤抖着手探了探我哥的鼻息,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确定他真的死了。
我安抚了一下爹娘,然后连夜去隔壁村找木匠,请他给我哥打副棺材。等我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刚到院门外就听到了里头有吵闹声和女人的哭喊声。
我心里一紧,慌忙推门进去,果然我爹正拿着柴禾在打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还是穿着那身白睡衣,但衣服好几处都已经被打破了,露出了她身上、手臂和大腿上的处处淤青。
“爹!你干啥!你要打死她啊?”
我慌忙拉住了爹。
女人抬头绝望的眼神中亮起了一小丝光芒,再次露出了那种哀求的眼神,和昨天的如出一辙,直扎到我心窝里。
“你给我滚开!”
不料爹已经红了眼,一把把我甩了一个跟头,举起干柴继续往那女人身上招呼,那女人再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听得我头皮发麻。
“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的错……啊……别打了……”
我急忙上前想拉住爹,没想到爹连我一起打,疼得我赶紧躲到一边。爹面目都有些狰狞了,下手越来越狠,我看得心惊肉跳。
“你个贱人!老子花那么多钱把你买来,你竟然害死了我儿子!”
我浑身一凉,终于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来历,果然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去给我儿子陪葬!”
我看爹下手越来越狠,要是出了人命事就大了!
我慌忙喊道:“爹!你别打了,要是打死了买人用的钱不是白瞎了!”
爹果然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在地上啐了一口,喘着粗气冲我喊道:“军子,先把她关进柴房,给她吃点东西,别让她死了!”
我点点头,赶紧扶起那女人,她像是被打怕了,也不敢反抗,很配合的跟着我进了柴房。我扶她坐下后,看着她伤痕累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小声对她说:“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说完转身正要走,她却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一回头,又看到了她那哀求的眼神。
“救我,求求你,救我出去!”
“你先别急,安静的呆几天,等爹火气消了我再想办法救你。”
我安抚了她几句,就去给她找吃的了。看她的样子我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但我现在真不敢放她走,怕爹火气一上来真把我打死。
我没想到的是,爹已经想到了处置她的办法!
爹说他刚把这个女人带回来的时候村口杀猪的张屠户就私下里找过他,问他是哪买来的,他也想买一个。
张屠户在村里算比较有钱的,以前娶过几个老婆,但不知道为什么都疯了,后来也就没人敢嫁给他了。
爹说张屠户是杀猪的,以前也死过老婆,应该不怕这女人晦气,要是卖给他他准要!
我一听顿时心惊了,那张屠户大家伙背地里都叫他老变态,四十来岁了,以前的老婆据说都是被他活活在床上弄疯的!要是把这女人卖给他,还能有好?
我又想到了那个女人那双眼睛,那种哀求的眼神直扎到我心里,让我浑身难受。
第二天一早,我哥就装到棺材里准备下葬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棺材要在家里停七天,然后才能下葬。我家穷,张罗不起灵堂那一套,村里人也不敢来我家,怕沾上晦气。
爹娘让我看家,要去请张屠户来家里喝酒,谈谈把女人卖给他的事儿。
晌午时分,爹娘就领着张屠户回来了。果然张屠户满脸堆笑,油乎乎的脸上满是兴奋,一进门一双眼睛就不停的往柴房瞄。
我娘去厨房忙活了,酒菜还没上桌,张屠户喝了两盅酒就按奈不住了,非要先到柴房看一眼人。
我爹也没拦着,领着他到柴房看人。
柴房里的女人似乎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门一开就蜷缩在墙角,把脸埋在膝盖里,只露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们。
张屠户的眼睛几乎绿了,嘴都咧到了耳后根,连连点头说不错,会给我爹一个好价钱。
那女人猛地回头望向我,眼中满是惊恐、愤恨,还有委屈。它忽然笑了,那笑容格外凄凉,加上她脸色惨白眼圈红肿,十分的诡异,看得我脊背上直冒凉气!
跟着爹一起出了柴房,爹又郑重的把门锁好,陪着张屠户回了屋里。
一顿饭下来,张屠户喝得差不多了。
“刘老哥……我……我给你五千块钱!现在我就把人领走!”张屠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红钞票放在桌上。
“行!行!”我爹笑着连连点头,一边收钱一边把钥匙递给我招呼我带张屠户去领人。
“不用了!我……我自个儿去!”张屠户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口齿不清的说着,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钥匙摇摇晃晃的向屋外走去。
然而我爹钱还没数完,就听到院里传来了张屠户杀猪般的叫声。
我和爹一惊,慌忙就往院里跑。到了院里一看,张屠户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外跑,像是见了鬼似的,而一边柴房的门开着。
一到柴房门口,我整个人就炸毛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后脖子上凉气不住的往上冒,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女人一丝不挂,浑身淤青的吊在了房梁上。她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偏偏眼睛却漏了出来。
那双眼睛鼓得很大,像是要跳出来似的,眼球布满了血丝,就这么瞪着,好像在盯着什么人看。
她以为我又把她卖了,竟然用身上的衣裳当绳子,上吊了!
看着半空中一丝不挂摇摇晃晃的尸体,我一下子又联想到了我哥的死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阵我才缓过神来,拿了板凳哆哆嗦嗦的把女人放了下来。虽然之前看过我哥的尸体,但那毕竟是我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害怕。
这会儿对着这女人的尸体,我却忍不住害怕了起来。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无论如何都不闭上,就这么瞪着,令人头皮发麻。
尤其我又想到了她生前看着我的那种满是哀求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跟现在她瞪大的双眼联系到一起,感觉她之所以不闭眼,是在看着我。
“爹!咋办!”
我慌了神,心里更是不安,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我爹也终于回过神来,又朝地上啐了一口,指着尸体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儿子,还要死在我家里头!给我们家沾晦气不说,还黄了老子的生意!”
我呆呆的看着尸体不敢说话,越看那双眼睛越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就是忍不住不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我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如果我放了她,她肯定不会自杀!
在这么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跟她的死脱不了干系,好像是我亲手害死了她似的。想着想着,我昏昏沉沉,感觉就像在这儿睡过去。
“救我!”
我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个女人生前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我把娘扶进屋,又劝了爹好半天才让他安静下来,这时候我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人命关天,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大事。虽然这女人是自己上吊死的,但人死在我家里,又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肯定跟我家脱不了干系。这要是闹起来,我家还不得吃官司?
所以我第一时间觉得,这事不能张扬,不能让外人知道!
我跟我爹一说,我爹也是这么想的,说先把尸体埋了。
我爹让我拿个草席子先把尸体裹了,等半夜再出去埋,当我拿着草席子来到柴房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之前离开的时候我心里不是滋味,拿了件外衣给她披在身上了,可是现在回来一看,那件外衣落在一旁,像是被谁给扔在那的,尸体依旧光溜溜的躺在地上!
柴房的门是关着的,风应该吹不进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想可能是爹心里有火,不愿意我给她披衣裳所以给掀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再转头一看见她那双眼睛,就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我蹲在那儿扒拉了半天,她那双眼睛就是闭不上,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她是在盯着我。
“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你赶紧投胎去吧,下辈子生在好人家。”
我心里发毛,一边说一边快速给她披上衣裳,又拿草席把尸体裹了放在墙根角,匆匆关上门逃也似的离开了柴房。
好不容易捱到半夜了,我和爹拿着锄头铲子,扛着女人的尸体出门了。
这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已经睡了,全村一片漆黑,只有皎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上,把整个村子映照的森然恐怖。
我和爹扛着尸体,踩着月光一路小跑出村,生怕遇着人,全村的狗一片乱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害怕,我总感觉这些狗的叫声和平常都不太一样。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其它了,我和爹一路出了村,奔着村子后面的山坎去了。差不多跑出村子三四里地,我和爹大汗淋漓的停了下来。
“就这儿吧。”
爹四下看了看,抬起锄头就挖。我也点点头,顾不得喘气,连忙动手挖坑,只想赶紧把她埋了赶紧回去。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一个一米深,长宽刚好够放进一个人的坑挖完了,我和爹这才停下来缓口气。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汗流浃背了,身上的单衣都湿透了,被冷风一吹,衣服黏在背上,凉得我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我才留意到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荒山,周围都没什么树木,只有一些膝盖高的荒草,山风呼呼的吹着,听着像是厉鬼的嘶喊,令人头皮发麻。
“爹!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阴森。”
我心里发毛,连说话都哆嗦了。我爹骂了我几句没出息之类的话,让我赶紧把尸体放进去埋了。
我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哆哆嗦嗦的转身搬尸体,可能是太害怕了,刚抬起来就腿一软,整个人连带着尸体一起摔在了地上。
这个地方是个小斜坡,尸体摔在地上就滚出去了几米远,草席子也滚掉了,露出一具白花花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是偏朝我这边的,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像个厉鬼了,看得我头皮发麻,双腿直打颤几乎站不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她搬过来埋了!”
爹似乎也有些焦急了,冲着我吼道。我一咬牙,硬着头皮站起来朝她走过去,先捡起草席子,然后来到她旁边蹲下。
这个时候我愣住了,心里阵阵发毛,我给她披的衣裳呢?只有草席和尸体,我给她披的那件衣裳不见了!
我后脊背发凉,站起身来四下找了一圈,就是没找到那件衣裳。我在柴房给她裹上草席子后就没人进过柴房,这一路上我也都在,那件衣裳还能上哪去了?
“磨蹭什么!还不快搬过来!”
爹焦急的催促着,我心里越发慌乱,几乎是爬在地上找了一圈,愣是没找着那件衣裳。
“爹!我给她披的那件衣裳呢!”
我几乎要哭了,我爹一听还有件衣裳,要是落在这儿了让人发现了,说不定就能找到我们家来,也过来跟我一块找。
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找着,我爹一看时候不早了,说先把人埋了,回去看看是不是落家里了。
我心里发毛,也不愿意在这儿多呆了,匆匆和我爹一起把尸体埋了,急匆匆的就往回跑。
回到家我一顿翻找,就是找不着那件衣裳,心里越来越毛。这要是落在路上了还好说,但这种可能性不大,一路上草席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到了山坎里才散开,这衣服怎么掉得出来?
我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夜,心想等天一亮就出去外面找找。
天终于亮了,我一出门发现我爹也没睡,正在院子里抽旱烟。我跟爹说想去找找那件衣裳,却没爹大骂了一顿,说我这样去找会惹怀疑,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就当这个女人没出现过。
我爹心里也不踏实,觉得我哥的棺材不能停在家里了,得赶快下葬。村里的人都避着我们家,怕沾上晦气,也倒没人多问。
葬完我哥,我家暂时平静了几天,好像是真的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
我爹说现在唯一的岔子就是张屠户,他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而且我们连买人的钱都收了,他到现在也没来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了半天,我爹还是让我买瓶好酒去找张屠户,把五千块钱给他退回去,再给他添上五百块钱,让他别把这事捅出去。
我心里也害怕,只求这事赶紧过去,当天傍晚就拿着钱往张屠户家去了。
张屠户家住在村口,有个挺大的院子,每天杀了猪都会拉到镇上去卖。
我寻思着这个时候他也该从镇上回来了,或者说昨晚酒喝多了,他今天就没去镇上。
可是到村口,老远就看到张屠户家院门口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我心里当时就一沉,顿时有些慌神,难道张屠户已经把事情说出去了?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要是他把事情说出去了这些人就不会围在这儿了,应该是围在我家门口了。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走上前去拉着李二婶问道:“李二婶,这儿出什么事了,怎么都聚在张屠户家门口了?”
李二婶先往后退了退,生怕沾上晦气,然后低声说道:“我跟你说,这张屠户啊,遭报应了!”
“啊?他怎么了?”
我一听就知道,不是我们家的事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听说过吧?张屠户以前弄疯了好几个女人,这回啊,遭报应了,他自个儿疯了!”
李二婶的话把我吓了一跳,张屠户疯了?我慌忙往他家院子跑,刚跑到院门口我就愣住了。
张屠户还是穿着昨晚来我家时候的那身行头,不过现在满是泥土,眼神涣散,脸上满是惶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手里拿着杀猪用的屠刀,还把他的大肉案搬到了门口,一刀接一刀的剁着肉案,好像上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旁人都只敢远远的站着看,生怕他用刀砍人,我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听到他一边砍一边嘴里似乎念念有词。
我凑近了听,终于听清了他说的什么。
“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杀的你,你别找我!”
我一听这话,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知道,他说的“你”,是指那个女人。
我一下子又想起了那个女人死后瞪着的那双眼睛,直勾勾的好像在盯着我,后脊背就直发凉,再看张屠户神神叨叨的样子,顿时觉得这里阴森,头也不回的就往家里跑。
一回家我爹娘都在院里,见我回来了,连忙问我张屠户咋说,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我把钱拿出来递给我爹,说张屠户疯了。
我把张屠户的事具体跟爹娘说了,爹娘都松了一口气,这样就没人会把那个女人的事儿再给说出去了,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这张屠户也是报应,谁让他以前弄疯了这么多女人,这回轮到他自个儿了。嘿,还白捡五千块钱!”
心里的大石落地了,爹似乎轻松不少,美滋滋的数着手里的钱。我说不是报应,张屠户可能是看到那个女人死的样子太惨,给吓疯的。
没想到爹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抬手就要打我:“什么女人!哪有女人!你记住喽,这女人没来过咱家,以后再也不许提!”
我被爹的样子吓到了,觉得他瞪着眼睛的样子好像那个女人,点点头不敢说话。
我觉得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不提,该咋样还是咋样,可就是少了我哥。
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天,天一黑我就回房睡了。昨天夜里没睡觉,加上各种各样的惊吓,确实把我累得够呛。
脱了衣服刚躺下,我忽然问道一股子血腥味混着土腥味儿的味道。扭头一看,吓得我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就在我的枕头旁边,多了一件衣裳!那件衣裳是我自己的,昨天还穿过,但那时我给披在那女人尸体上后来不见了的那件!
它怎么会在这儿!最要命的是,这衣裳上面沾满了泥土,像是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妈呀!”
我吓得怪叫一声,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屋外跑。我爹听见了我的动静,也急匆匆的冲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锄头,一把拉住了我。
“咋了!军子!”
“爹……爹……闹鬼了!闹鬼了!”
我语无伦次,脸都白了,大晚上的就穿着一个裤头跑到院里,不但不觉得冷,反而出了一声的汗。
“咋回事?慢点说!”
“那件衣裳!那件衣裳又回来了,带着血和土,像是从坟地里刨出来的一样!”我感觉头晕目眩,腿脚发软,几乎要被吓晕过去。
我爹一听衣裳也明白了,提着锄头,拉着我让我带他去看。我也终于镇静了一些,跟着爹战战兢兢的往屋里走。
我蹑手蹑脚的不敢发出声音,到门口的时候我爹也屏住了呼吸,举起了手里的锄头。
我壮起胆子,大喊一声跳进屋里,我爹也跟着我冲进屋里。然而往枕头边一看,我傻眼了。
我屋里一切正常,床上还是那几样东西,根本没有什么带血和土的衣裳。
“不可能啊!”
我刚刚明明看见了,都闻着味儿了,就在我枕头边上,怎么又没了?
我和爹几乎把屋子翻了个底儿朝天,还是没见着那件衣裳。爹松了口气,我却更害怕了。
“军子啊,你这两天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没事儿。”
爹难得没有跟我发脾气,拍着我的肩膀缓声说道。
“可是!爹……”
“行了,不用说了,爹知道你怕,爹在这守着你,等你睡着了再走。”
我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许真的就是我太紧张加上过度劳累,出现幻觉了。
有爹在一旁守着,我觉得踏实多了,躺下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身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应该还是半夜啊,刚刚是什么东西在我身上动?还是我做梦了?
没等我多想,胸口一凉,那个东西又来了!我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一动不敢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感觉出来了,那像是一只手!
一只冰凉的手掌正在我胸口摸索!那手不大,像是女人的手掌,而且冰凉得紧,根本没有一点温度,像是……死人!
“啊!”
我大叫一声,一咕噜的坐了起来,刚想翻身下床跑出去,却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
“呃……”
我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跟没法喊出来,拼命挣扎,却根本挣不脱。慌乱中我摸到了勒住我脖子的东西,不是绳子,更像是一块布。
而且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有沾着泥土,又像是沾着其他什么东西。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勒死了,拼命拉着那块布一扯,终于把它扯了下来。
这时候我也没那么怕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转身看看是谁想勒死我,把他抓住!
然而刚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我就吓得滚吓了床,跌跌撞撞的跑往门口跑。刚刚在我身后,我看到了一张惨白带血的脸,鼓着一双眼睛就这么瞪着我!
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回来找我索命来了!
然而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急得大喊大叫,爹娘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我再回头,却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你的死跟我没关系!你别找我!”
我仗着胆子喊了一声,黑乎乎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动静,也没人回答我。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双腿却不争气的发抖,在黑暗中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哆嗦着在墙上摸索,终于摸到了灯绳,用力一拉,却没反应,灯没亮,屋里依旧一片黑暗。
黑暗中,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而且我觉得那双眼睛应该就是那个女人的,让我毛骨悚然。
“呜呜……你还我命来……”
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我顿时从头凉到脚,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不关我的事,你别找我!”
我喊了一声,却越发惊恐了,抓起板凳在黑暗中胡乱挥舞,却是也没打到。
就在这个时候,灯忽然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反而把我吓了一跳,在屋里四下一看,却什么人都没有。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手里紧紧的捏着一块布,是刚刚勒在我脖子上的那块。我抓起来一看,马上触电似的把这块“布”甩了出去。
这哪里是什么布,是一件衣裳!衣裳上带着血,还沾着泥土,一股子土腥混着血腥的味道,就像刚从坟地里挖出来的!正是我丢了的那件衣裳!
不行,这屋里不能呆了,我得马上出去!
刚一转身,一张脸就映入眼帘,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眶红肿,双眼大大的瞪着,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似的,上面布满血丝,又是那个女人!
“啊!爹!”
我身子都吓僵了,整个人几乎崩溃,几乎是哭着喊了出来。那女人就这么瞪着我,忽然咧嘴一笑,那样子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我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来陪我吧。”
女人说着,一边大笑一伸出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声怪叫,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好好的睡在床上,一开灯,屋里一切正常,哪有什么女人。
我深深的松出一口气,还好是个梦。
然而一口气还没吐出来,我就僵住了。屋里并不是一切正常,在床边多了一双鞋。
这是一双绣花布鞋,和我的鞋并排摆在一起,鞋尖冲着床头,乍一看好像有两个人在床上似的。
最可怕的是,这双鞋我见过,正是那个女人的!她脱了身上的衣裳当绳子上吊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只有这双鞋子!
鞋尖朝里鬼上床!
我吓坏了,这双鞋子怎么会在这儿?那个女人真的回来了?那我刚刚的梦……
我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这屋里我是真不敢呆了。这时候天还不亮,我在院里把那双鞋烧了,在屋外喊爹,可是房间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任凭我喊得多大声,周围几户人家的狗都叫了起来,我爹娘还是没一点反应,好像里面根本没人似的。
“爹!娘!”
我感觉到情况不对,慌忙拍打着房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我准备撞门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门缓缓的打开了,屋里没开灯,看进去黑乎乎的一片。
我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担心下一刻会不会看见那个女人那张惨白的脸,鼓着眼睛瞪着我。
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从屋里出来的是我娘。
“娘,我刚刚叫你们你们咋不答应?咋不开灯呢?”
我娘没理我,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似的,看都没看我一眼,低着头朝厨房走了过去。
娘咋不理我?这么早她去厨房干嘛?来不及多想,还是先把鞋子的事跟爹说了再说。
我拉开灯,朝屋里走去,我爹还在睡觉,喊了几声都没反应。我有些紧张,确定爹呼吸正常后才稍稍放心下来。
“咋睡那么死?喊都喊不醒。”
我小声嘀咕,转念一想爹这几天也实在太累了,先是大哥死了,后来又出了那个女人的事,爹也受了不少刺激。
看来爹真的是太累了,还是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吧,等他醒了再说。我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往屋外走,去厨房找我娘。
厨房门开着,可是没开灯,看过去黑洞洞的,那扇门有些阴森的感觉。
娘不是进去了么?怎么会不开灯?我走过去,喊了几声,没听到我娘答应。
难道我娘不在里面?这么早她能去哪?
就在我狐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厨房了传来了一种古怪的声音。
“咚!咚!”
这种声音很古怪,像是……在菜板上剁什么东西的声音。我忽然联想到了之前看到张屠户在用屠刀剁肉案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惊。
“娘!”
我大喊一声,从院里拾了根柴禾就往厨房里冲,做出了拼命的架势。
一拉灯绳,厨房顿时亮了起来,不过没看到什么张屠户。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却是我娘在拿着菜刀剁菜板。
“娘?”
我觉得奇怪,这么早娘就开始做饭了?看清楚之后我表情一僵,顿时觉得心里发毛。
我娘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手里提着菜刀正在剁菜板,然而菜板上什么也没有!
“娘!娘!你干啥呢?”
我吓坏了,急忙冲过去拉住我娘,觉得后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因为我娘的这个样子,和之前我看到的疯了的张屠户简直一模一样!
任凭我怎么喊怎么摇,我娘都没有一点反应,表情呆滞,目光空洞,就这么看着前头。
而她手里的菜刀更是握的紧紧的,我使出浑身力气居然夺不下来!
“娘!你别吓我,你这是咋了呀!”
我几乎哭了出来,可是我娘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要是不拉着还是要去剁菜板。
“嘻嘻嘻……”
忽然我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是个女人的声音。我一个激灵,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等我仔细去听得时候,那个声音又没了,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让我怀疑刚刚是不是幻觉。
忽然我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后面盯着我看。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女人惨白的脸上那双死死鼓着的眼睛,猛地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
“呜呜……”
我耳边有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同样一闪即逝,但这次我听清了,这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你还我命来……”
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向我索命!
我头皮炸麻,汗毛都立起来了,再看着娘的样子,一定是那个女鬼害的!
“爹!爹!”
我腿脚发软,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厨房,想把爹叫醒。
我实在太害怕了,腿脚软的厉害,刚跑出厨房就跌倒在院子里,手脚都麻了,一时半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爹终于从屋里出来了。
“爹!我娘不知道怎么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见了爹,心里没那么慌了,带着哭腔喊道。可是我爹却不说话,反而瞪了我一眼。
他这一眼瞪过来,我却像被电了一样,嘴唇都开始打颤,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爹瞪着眼睛,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似的,简直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看了我一眼后,爹没理会我的话,根本没朝厨房看一眼,像是听不到厨房里又响起的咚咚声,而是走到墙边拿了把锄头。
我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好像爹要拿锄头把我打死一样。好在爹拿了锄头后没有朝我走过来,而是直接出了院门。
“爹!”
我喊了一声,顿时慌了神,半天才攒足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的出门去追我爹,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我一出门就看见爹已经走出老远了,赶忙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可是爹始终不理我,急匆匆的朝村外走。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村里的人家也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火,更有起得早的拿着工具出门准备下地干活。
有人听到了我的呼喊,都问我咋回事,我忙让他们帮我拦着我爹。
这么一折腾,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也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只是看我挺急的,都跟着我追着我爹朝村外跑。
出了村,我们一路追着我爹,却怎么也追不上,而我看了看我爹去的方向,顿时心里一惊,这不是我哥坟头的方向么?
果然,到了我哥的坟头,我爹终于停了下来。
我和一帮村里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看我爹举动古怪,一时不敢上前。
然而我一口气还没喘顺,我爹就做出了吓所有人一跳的举动。他抡起锄头,朝我哥的坟头挖了下去!
“爹!你干啥!”
我赶紧上前拉着我爹,却被他一把甩得甩出去老远,我爹的力气大得惊人!再看爹双眼通红,瞪圆了看着我,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我顿时吓得一动不敢动,怕我爹拿锄头一下子给我打死。
见我不再阻拦,我爹再次抡起锄头,飞快的刨着我哥的坟。跟过来的村里人都吓坏了,一个也不敢上前,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爹一点点把我哥的棺材给刨了出来,然后直接砸了薄皮棺材,翻出了我哥的尸体!
看着我哥的尸体,我爹的双眼瞪得更大了,眼珠子几乎要跳出来,二话不说抡起锄头就往我哥尸体上砍。
“你这个禽兽!牲口!”
我爹边砍边骂,那情形,简直像是在砍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我被我爹的样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我爹越砍越狠,好像永远不会累似的。
村里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没多长时间差不多八成的人都赶来了,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
而我哥的尸体也被我爹砍得血肉模糊,肠子都淌出来了,身上好些地方更是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手脚也几乎都断了。
我一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仗着胆子上去一把抱住我爹,把他扑倒在地上,慌忙压住了他握锄头的手。
“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
我爹还不肯罢休,一边挣扎着一边还在不停的骂。而有那么一瞬间,我听到我爹嘴里发出的声音很尖锐,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几个胆子大的村里人也扑了上来,帮我制住我爹,在把他手里的锄头夺了以后,他终于不挣扎了。
我草草把我哥的尸体埋了,架着我爹往家里走,心里却越来越毛,这都是怎么了?
村里人说我爹中邪了,也有的说是我哥死了,我爹受了刺激疯了,还有人说是我哥的鬼魂回来了,上了我爹的身。
大家都怕沾上晦气,不敢跟着我,我只好一个人把我爹架回了家里。
回到家一开门,我娘表情呆滞的脸庞就映入眼帘,把我吓了一大跳。
她依旧握着那把菜刀,表情呆滞,双眼却瞪得通圆,像是要把眼珠子鼓出来,又是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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