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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成功之隐线】周恩来出马了

民生文旅  · 公众号  ·  · 2019-06-09 13:56

正文


你所不知道的红色密码:

从情报战到金融战(十八)


周恩来的反应


周恩来也没想到顾顺章会出事,但他已经没有时间表示震惊了,必须展示他的高效。他了解顾顺章,知道顾顺章要干啥,和陈赓、陈云、李强、李克农赶紧行动。在周恩来的指挥下,他们采取如下措施:


第一步, 斩断顾顺章和中央领导人之间的联系,具体办法,火速转移中央主要领导人,把顾顺章熟悉或能侦察到的领导秘书全部调换成新人。


——这些容易办。因为主要领导人不多,关键是次要人物。


第二步, 把上海有可能成为顾顺章侦察、追踪目标的党的干部,快速有计划地转移到安全地带或调离上海。


——这个有些难办。人数很多,关系错综复杂,保不准又有人叛变了,甚至某些人根本就是国民党的人。怎么办呢?周恩来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发表讲话:中央来不及妥善安置每一个人,如果有可能离开上海,就离开上海躲避一阵子,如果实在躲避不了,顾顺章来了,威逼你自首,中央也允许你们自首脱党,但决不能出卖朋友(同志),以后等到上海成了共产党的天下,我会替你们作证。


第三步, 清理顾顺章的爪牙。


顾顺章原本是中央特科的核心人物,行踪诡异莫测,他用的人也都是自家人。关于对顾顺章家人的处理上,显示了周恩来的另一面,铁血无情的一面。


顾顺章叛变之后,他的家人,包括妻子、岳父岳母、保姆都在特科内部,对特科很了解,就成了不安定因子。他们因为顾顺章的关系接触到很多人和事,那些人和事又可能涉及到共产党的核心人物。面对险恶形势,如何处理顾顺章家属成了一大难题。顾的妻子、兄嫂、岳父母、姨妹等在中共中央秘密机关负责作饭、看门和采买。 他们的感情和立场都在顾顺章一边,事先知道顾写了叛变信也不报告并替他隐藏。中央机关紧急转移到新地址海棠村时将这批家属也带去,周恩来等人告诉他们顾顺章已叛变并要其划清界限,顾妻当场表示不从,其他人还试图逃走。经临时中央开会研究,考虑到在上海的秘密机关无法囚禁他们,放其出走又会带来多少人遭捕杀的大破坏,只有将他们消灭。


1931年6月,周恩来带队亲手铲除顾顺章全家十三人,这也是周恩来一生中,唯一一次对叛徒家人出手。因为市内不敢开枪,用刀则血迹不好处理,所以采取了绳勒的方式。又因尸体难以运出市外,只好在院内花坛下挖了深坑掩埋,上面还抹上水泥以防腐臭外泄。而对两个未成年人,顾8岁的女儿顾利群和12岁的小舅子张长庚,周恩来特别强调孩子是无辜的。于是,女孩被送到了保育院,张长庚则放回家。


这项任务是时任中央组织部部长的赵容(康生)具体布置的。


究竟杀掉多少人,不同资料记载不同,个人回忆也不一样。后来顾顺章悬赏通缉周恩来:“共党首要周恩来、赵容等竟亲肆毒手,将余全家骨肉及远近戚友等十余人,悉行惨杀”。杀人在十口以上。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有条件,可以选择关押,然而没有那个时间,那么好吧,生死存亡的时刻,对和错都要靠边。


据当事人陈养山回忆,从不抽烟的周恩来当时破例要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就呛得直咳嗽,说:“我们今天这样做是万不得已,也不知道将来的历史怎么评价我。”


毫无疑问,手段非常残忍。当然在两党你死我活的交锋中,可以理解。换成其他人放在周恩来那个位置上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这终究和印象中和宣传中的周恩来不相符。


现代所有涉及到周恩来的题材,基本上都是谦谦君子、待人和善、爱护一切能爱护之人。史料中的周恩来为人处世确实一团和气,但那些和气和善意都是有界限的。他的善意,是对战友、对同志。战友有难,他会尽量伸手搭救,比方说对叶挺;同志的后代,他会出手抚养,比方说孙维世。但是对待敌人和叛徒,则是铁血的、冰冷的。


共产党本就有铁的纪律。即使蒙上温情的面纱,依然是铁的纪律。 某种意义上讲,周恩来就是纪律的化身,纪律的执行者。周恩来还是那个周恩来,一团和气的外表下,对战友和同志是无尽的善意,对敌人和叛徒则是铁面无情。但是周恩来并非如此泾渭分明,日后文化大革命之中,就复杂多变。


相比之下,国民党那边却是另一种做派。钱壮飞孤身逃走,来不及转移家属,就给徐恩曾留下一个纸条。大意是说,我们因为政见不同各为其主,但祸不及家人,如果你伤害了我的家人,我将把你的丑事公诸于众等等。


事实上钱壮飞的家人就参与了行动,要不是刘杞夫送信,消息也传不了那么快。刘杞夫回到南京就被徐恩曾抓住了。但是徐恩曾有所顾忌,不敢把机要秘书是共产党人的事上报蒋介石。陈立夫也担心降低在蒋介石心中的分量,力保徐恩曾过关。当然,徐恩曾也没敢把钱壮飞家人怎么样,关了几个月放了。而且更为搞笑的是,因为徐恩曾担心自己的前途,国民党机要密码本也没有更换。共军长征期间,还能用那套密码接收国军机密,使共军在局势微弱的情况下,总是能找到国军的缝隙,见缝插针。


只是长征途中,钱壮飞失踪了,死得不明不白。关于他的死一直是个谜团,有说法是死于空袭,有说法是死于民团手中,还有其它说法。反正是死了,结束了传奇的一生。这样也符合他的身份:连死都是那么的神秘。抗战胜利后,周恩来把钱壮飞的夫人叫过去,告诉他说钱壮飞已死,钱夫人哭了。周恩来当着她的面,向钱壮飞牺牲的方向(贵州)跪拜,痛哭。


周恩来一生救人无数,欠钱壮飞一条命是实实在在的。


最搞笑的是徐恩曾,因为他自己不谨慎导致国民党遭受巨大损失,致使共军整个长征途中都在窃取国军机密情报。而且红军长征结束时,徐恩曾还升官了,贪污更方便了,找女人也更方便了。直到抗战后期,徐恩曾才倒霉,栽在了戴老板手里。


看看国共两党的差别,一个铁板一块,另一个一盘散沙,连特务部门都表现得如此明显。周恩来杀掉顾顺章全家,看似凶狠,却消除了共产党面前的威胁;陈立夫为徐恩曾开脱,看似很够朋友,却让国民党处处被动,影响统一大业。


第四步,彻底改变所有顾顺章知道的密码和接头暗号,相关部门立刻撤。


顾顺章27号被押解到南京,牛气哄哄地对蔡孟坚说,那个谁,把徐恩曾先生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扣了。蔡孟坚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因为他刚刚从徐恩曾那里得知钱壮飞已经逃走。顾顺章得知钱壮飞逃走的消息之后,气得直跺脚:“糟了!”。


从那一刻开始,顾顺章隐隐看到自己的结局,很惨。


7月28号,国民党大搜捕,把顾顺章提供的地址都找了一遍,基本上全部扑空。


在中央机关里,刚刚烧完的文件还在冒着青烟,仿佛在嘲笑国民党特务的无能。


陈立夫失望地问自己的手下:“刚才四周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得到答案:“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只有一个女人从附近走过”。


“还见到一个老头,刚刚转过拐角”。


“女人”是周恩来,“老头”是陈赓,他们刚刚离开。


南京的蒋介石眼见抓获周恩来的计划落空,老毛病复发,连骂:“娘希匹”!


如果不是周恩来反应迅速,当时在上海的中共要员王明、博古、康生、张闻天、陈云、邓小平、李富春、聂荣臻等人可能处境极为危险。如果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关整体毁灭,那此后的历史都要改写。但周恩来能力再强,也只能让上海的要员躲过一劫。顾顺章知道得太多,许多基层的“交通线”、“联络员”是他亲手建立和安置的。这些基层组织,即便周恩来都知道,也来不及一一通知。顾顺章叛变后,武汉方面的中共“联络员”全部被捕杀。


向忠发被捕叛变


顾顺章被捕,影响最大的是向忠发被捕。


1928年9月,向忠发从熟练返回上海,主持中共中央工作。在周恩来的协助下,中国共产党稳步发展。那段时间内,由于向忠发不怎么作为,恰好是根据地发展比价好的时期,工农红军扩军至六万余人、根据地拓宽至15个,党员回升至12万人。


然而到了1930年6月,李立三担任中共中央秘书长,其风格比较激进,趁各地军阀中原大战之际推行攻打中心城市,夺取全国胜利的冒险路线。结果各地暴动纷纷失败,遭到巨大损失。1930年12月,共产国际派王明回国取代李立三。王明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常委,向忠发逐渐成为挂牌总书记,好长一段时间里,每逢开会,向忠发只是喏喏而已。


顾顺章叛变之后,像猎犬一样,设法联系亲属故旧,寻找中共中央新住址。


向忠发成为风险最高的人物。因为向忠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向忠发,已经开始腐化。


人一旦腐化,就有了欲望,就不再刚,就有了缝隙。搞革命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1931年6六月份,特科得到消息说:“顾顺章和小娘姨(家庭女工)接上了头,小娘姨已经到某成衣铺去打听过老头 (向忠发代号)的住处。”于是特科同志立即通知“老头”搬家。


向忠发虽然是一把手,但已经丧失了革命意志,和一个叫杨秀贞的风尘女子厮混。顾顺章曾为杨秀贞介绍了个女佣,供她支使。虽然一网打尽中共首脑的计划落空,但熟知向忠发习性的顾顺章认定只要找到那个女佣,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向忠发。


顾顺章最终找到了女佣,只是她已经和杨秀贞分离。经过顾顺章的威逼利诱,女佣供出杨秀贞可能于数日后到一裁缝铺取衣服。顾顺章顾逼她尾随杨,探明杨秀贞的新住址。数日之后,杨秀贞果然到裁缝铺取衣服,女佣尾随其后。但这一切被躲在杨秀贞住所的向忠发看见……顾顺章阴谋没有得逞,扑了个空。然而这个情况没有引起顾顺章足够的警觉。


处于对组织领导人负责,中央常委在周恩来家开会,讨论常委是否暂时搬到哈尔滨或苏区去,并决定:顾顺章从今晚起,在常委搬家未决定前,不要再出去,就住在周恩来家里。顾顺章当时同意了。但6月21日,顾顺章向非要见杨。周不得已同意他们见面,但反复叮嘱不能留宿,可向无视周的警告,在杨处留宿。


6月22日,周恩来、陈绍禹、博古正在聂荣臻家开会讨论中央军委工作时得到特科报告:“老头在法租界汽车行被捕了!”


向忠发在租汽车返回时,在付钱时被等在汽车行的敌特捉住。这不是巧合,这是陈立夫和顾顺章从南京派来大批暗探、特务,藏在英租界和法租界所有的汽车行里等向忠发。顾顺章知道向忠发外出要租汽车。


可以说没有顾顺章叛变,国民党特务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顾顺章租汽车的习惯。此后正在进行中的讨论中央军委工作的会议立即停开,并设法营救顾顺章。组织决定立即送五万元银行存折给杨度(晚年成了中共地下党),让杨度那这笔钱去找杜月笙设法营救。但两小时后,杨度把五万元存折退回来说:“杜月笙没办法,因为捕向的人是南京直接派来的,向被捕后经过法租界巡捕房引渡不过是法律手续。”


此后向忠发就叛变,供出和杨秀贞住在一起的任弼时夫人陈琮英。特务们随即逮捕了杨秀贞和陈琼英。她们均遭受特务的严刑拷打,始终没有吐露与中共的关系,还是向忠发出面要她说实话。后来周恩来得知这一情形时说:向忠发的节操还不如一个妓女。


中央特科成员黄慕兰回忆:从租界法语翻译曹柄生那里听说向忠发被捕叛变的消息后,立即向潘汉年报告。潘汉年赶紧将此事向康生作了汇报。然后康生找到周恩来,周恩来闻讯后立即安排中央有关领导转移。


向忠发那个级别的人物,对组织非常重要。不但是中共一把手,还曾在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九次扩大会议上,当选为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委员和主席团委员,对其定性准确与否非同小可。否则不但无法向全党交代,更无法向共产国际交代。即便得知其叛变的消息,也要经过确认。如何确认顾顺章叛变呢?这里要牵扯到另一个人,谭忠余,特科第三科(行动科)副科长。他是也上海宝山人,和顾顺章是老乡,原是一家米店的店员,因参加周恩来在上海领导的三次工人武装起义而加入革命队伍。


谭忠余的履历还是很传奇的,他曾是康生的交通员,由康生介绍入党;加入中央特科行动科后做顾顺章的助手。他的老婆是顾顺章的妻妹张爱宝。可以说他是顾顺章的铁杆,也是行动科的骨干。在击杀白鑫的行动中,谭忠厚就是主要参与者之一。


顾顺章叛变以后,谭忠余当即表示跟党走,与顾家断绝。此后担任了特科三科的副科长,负责中共中央领导人的保卫和锄奸工作。谭忠余此期间与特科成员周惠年结为夫妇。


得知向忠发被捕以叛变的消息,最初周恩来等人对此将信将疑。如何辨别真伪呢?向忠发其实知道周恩来住所,并有钥匙。如果向忠发叛变,必会带特务前来搜捕。周恩来迅速搬进四马路外国人开的都城饭店。为验证向忠发是否叛变,周恩来指示谭忠余亲自带人监视自己原来的寓所。周惠年回忆道:周恩来来后,和谭忠余同在大床歇息,她则搬出小床睡到另一处。由于风声很紧,周恩来只能昼伏夜行,等天色昏暗后才化装外出活动。周惠年说:周恩来化装后像个日本人。有一次,周恩来因事急匆忙更衣,结果把两只脚伸进一条裤腿里,逗得在场的人直乐。


谭忠余带领一名红队队员,在路边摆起馄饨摊。半夜时分,他们看到一队特务押着一个人,来到周恩来的寓所,并用钥匙打开后门……很明显,向忠发叛变的消息是确切的。周恩来并未在都城饭店长住,在核实和确认向忠发叛变的几天里,他和邓颖超暂时分手,躲避到谭忠余和周惠年的家中。


得知向忠发被杀,蒋介石的心腹、淞沪警备司令熊式辉赶紧发电报给蒋介石报喜。当时蒋介石正在南昌忙着组织第三次“围剿”,进行得很不顺利、正恼火。听说中共总书记被捕,他认为总书记绝无可能叛变,又知道共产党的情报工作很厉害,怕向忠发再被救回去,于是立即发电报,要求立即枪决。


熊式辉接到蒋介石的电报就有点懵圈,审都没审就要杀,这是什么状况?向忠发非常配合,都没怎么审讯,很快就写了十页的供状。熊式辉又向南昌发了“向忠发已招供”的电报。蒋介石大喜,火速电令“暂缓处决”。


——但是这个电报离奇地延误了。等熊式辉收到这封电报时,向忠发早已成为枪下之鬼。行刑前,向忠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饶他一命,但无情的子弹还是夺走了他的生命。


1931年6月24日凌晨3点,作为中共中央的头号人物的向忠发即被处决。中央特科从英法租界巡捕房和上海社会局入手,联络有关对象,以给国际社会民主党搜集情报为由,准备用高价收买淞沪警备司令部内部人员,试图搞到向忠发全部供词,但没有成功。直到鲍文蔚打入淞沪警备司令部后,搞到向忠发供词的条件才基本成熟。

据特科得到的消息:向忠发的供词主要内容是:一,请国民党饶恕他;二,说他自己是个挂名摆样子的,实权在周恩来和陈绍禹手里等。


这里顺便说几句谭忠余。中央去苏区之后,谭忠余更难立足,组织决定派他们夫妇到鄂豫地区工作。谭忠余到红26师任师政委,周惠年则到特委的妇女工作委员会。几个月后,红26师在一次激战中被罗其江的部队打散。原本公开活动的谭忠余、周惠年被迫转入地下。由于谭忠余一口的上海话很容易暴露身分,组织决定他们返回上海。当时地下组织已经遭到严重破坏,组织派他到苏联学习。1933年,谭忠余从苏联回国,因带一部电台怕被国民党截获,就没有乘火车而是徒步偷越国境线,在与国民党边防部队遭遇的枪战中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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