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莹]说: 〈俏脸含霜〉谢公子,我们敬你远来是客,又对靖儿有恩,适才动手本是误会,何必一出口便来挑拨离间?
[谢衡]说: 哦?若真是情同骨肉,同生共死,彼此如一,又岂是外人能挑拨离间得了的?〈似笑非笑〉韩女侠,我此来路上,曾听令徒说起了十年之前,诸位荒山夜战“黑风双煞”的旧事。当日柯大先生、朱二先生、张五先生三人都受了铜尸陈玄风的猛击。柯、朱二人内功深湛,以力抗力,脏腑也未受到大损。只张五先生专修外门,中了两爪一拳,竟而因此不治……
[韩小莹]说: ……〈闻言一震,神色凄然〉师门有别,本门技艺,岂可轻传?那也是五哥的命数,求你别说了!
[韩宝驹]说: 不错,这些本门绝技,若无授业师长允可,就算是自家父母儿女,也不能传授,你这黄口小儿,连最起码的江湖规矩也不懂,居然也来乱说一通!
[谢衡]说: 授业师尊如是在世,自当如此。如若师尊已然不在,还非要留着压箱底的绝活,与己身同归于尘土,师门绝技就此失传,再不现于世间,岂不是真正的忤逆,真正的大不孝?
[全金发]说: 再者说了,咱们每个人的各自擅长不同,非要强学别人的武艺,可不就和这蠢徒弟一样,贪多嚼不烂,什么都学个半不拉,又有什么好的了?
[谢衡]说: “博学众家,不如专精一艺”的道理,原来诸位也知道。不错,不论读书学武,以至弹琴弈棋诸般技艺,非要企盼速成,戮力以赴,除非是天赋绝顶聪明颖悟之人,否则必是窒滞良多,停顿不前。既如此,诸位又为何让我这位郭大哥,学了满身的外门功夫?
[韩宝驹]说: 这……他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弟子,咱们一身技艺,总不肯空有一身武功,却眼睁睁地袖手旁观,不传给这傻徒儿的道理。
[谢衡]说: 他不论与人比斗,难道能一手使韩三先生的金龙鞭,一手使南四先生的南山刀,一手使柯先生的伏魔杖,一手使韩女侠的越女剑,一手使全六先生的呼延枪,还要空手施展朱二先生的分筋错骨手,南四先生的开山掌法,顺便投掷柯大先生的毒蒺藜……看来做江南七怪的徒儿,学哪吒一般三头六臂都不够,非要长着八只手才成!
[朱聪]说: 好个小子,照你这么说,教也不是,不教也不是,你这是诚心来挑事了!到底有何见教,不妨划下道来。
[韩小莹]说: 二哥说得是。咱们七人结义,同闯江湖以来,不知经过了多少艰险,江南七怪可从来没有退缩过。谢公子,你武功再如何高明,也不能这般欺人太甚!
[谢衡]说: 我适才施展“斗转星移”,回气不及,多亏韩女侠舍身相护,保住了郭大哥一命。〈朝【韩小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语气渐重〉我与他一见如故,视他如异姓兄长,自然也当诸位是需礼敬的长辈。岂知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见面骤下杀手,连让他自己分辨的机会也不给,差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柯镇恶]说: 哼,江南七怪教训自己徒儿,何劳外人费心!话不投机,半句也多,谢小子,这就请了吧!
[朱聪]说: 大哥,且不忙。长安如今被金国占了,当做他们的中都城。梅超风既是在彼处露了踪迹,又怎会这么凑巧,和这位谢公子一起北上,到了这里?依我看,他的话只怕不尽不实。
[谢衡]说: 这就要问郭大哥了,当日荒山夜战,若非他福泽天佑,一柄短剑刺穿了陈玄风的肚脐罩门,不知在场诸位,能留下几个活口?梅超风的丈夫死在此地,她北来祭拜,亦为寻仇,又有什么稀奇?诸位对郭大哥虽有传艺之德,却也承了他的救命之恩,只为赌赛输赢,整日打骂训斥,又是什么道理?
[韩宝驹]说: 徒不教,师之惰,我们七兄妹这满腔心血、十年辛苦,全花在这小子身上,难不成反倒是罪过了?难不成,真甘心输给那臭道士?
[朱聪]说: 哎,三弟,这话就差了。咱们江南七怪与丘道长赌赛,都是为了救护忠义之后,这是堂堂正正的大好事,江湖上朋友们知道了,人人要赞一个‘好’字!就是输了,又损什么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