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最令人疑惑的事情之一是,其90%以上外汇储备几乎都是美国国债,黄金储备占比微乎其微。如下图所示,G7国家中,德国,法国,意大利的黄金储备在外储中的占比都超过65%,甚至更高。
从
绝对值
来看,中国和日本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外汇储备持有国。不过,虽然中国现在的外汇储备比日本还多,但主权债券作为外汇储备的想法基本上是日本“发明”的。在金本位时代,如果像美国这样的国家想要消费超过其生产,就需要将黄金转移到海外。由于黄金供应有限,消费也受到限制。转向以美国国债为基础的金融体系基本上消除了这一限制。唯一的问题是其他货币当局是否会接受美债。那么,日本为何购买美债呢?
20世纪90年代初泡沫经济破裂时,日本央行将利率降至接近于零的水平,但日元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崩溃。并且在日本央行降息的第一阶段,日元实际上有所反弹。货币政策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导致日本财务省进行干预,试图帮助日元贬值,官方开始购买美元类资产。
这意味着,当日本央行及财务省亲资本时,它希望日元贬值以降低日本工人的工资。然而这就会产生贸易顺差,从而反过来导致货币升值,这个情形下,日本央行和财务省想要保持汇率的竞争力(即保持较低的实际工资),那么它就需要购买越来越多的美国国债。
最近奇怪的是,尽管日本央行的货币政策反应仍然极其缓慢,但日本财务省却开始动用外汇储备来“强化”日元。日本央行今年3月已开始加息。这是日本央行自2007年以来首次加息,此举将官方利率拉出了负值。这是对日本家庭征收的额外税,也是为了刺激今天的消费而不是为了明天的储蓄。
正如多方观察家认为,日本目前正在干预货币市场,试图让日元走强。我们目前不知道外汇干预的成本,虽然有消息表明,日本已动用了部分美元储备,但自2022年上次干预以来,日本外汇储备尚未重建。日本也没有像1980年至 2010年那样出现结构性贸易顺差。
随着外汇储备下降、贸易逆差以及全球地缘风险可能导致的国防开支增加,日本央行的政策看起来越来越错误。市场似乎也同意这一观点,10年期日本国债收益率达到13年来的高点。近期日元兑美元迅速贬值至接近历史低点,一度跌破了关键的160兑美元关口。
自2021年以来的短短三年内,日元兑美元贬值超过30%。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日元兑黄金价值已贬值75%。由于日本高度依赖进口,购买力的损失直接导致日本民众的生活水平大幅下降。
人们担心日本正再次陷入又一个“失去的三十年”。特别是日本目前的官方债务与GDP之比为264%,众所周知,尽管美国是全球最大债务国,但最大的债务负担国却是日本。日本国债一直被诟病为僵尸债,日本的银行就像行尸走肉,无法增长或放贷,因为它们从未重组资产负债表来清理过去几十年的过度行为留下的巨额债务。
分析认为,即使美联储5月9日再次意外地给市场带来了鹰派信号,几乎彻底粉碎了市场对2024年将会降息的预期,但综合多方分析,预计无论2025年美国经济发生怎样变化,美联储继续实施紧缩财政政策或改变贸易政策的可能性都不太可能。这对日本来说,很可能陷入厄运的末日循环,因为他们需要出售更多外汇储备来支撑日元,这会导致美国国债收益率上升,以及日元进一步走弱等等。
除非日本央行变得更加激进,否则日本将由美国国债系统性买家转变为系统性卖家,来对抗美国对日本市场的收割。日本央行和整个银行体系正处于破产的阴影之中。日本无法在不大幅提高偿债成本和爆炸性损失的情况下提高利率,以支持其货币超过名义上的零界限以上。这将使日本摇摇欲坠的金融货币系统瘫痪。
而经济学家
拉塞尔·克拉克分析认为,伴随中国过去数月以来,保持
美国国债的卖家和黄金买家的状态,日本或也将呈现这一状态。进而美债或将进一步失去全球最主要大买家的支撑,而丧失流动性。
有分析认为,当东京出手干预支持日元时,或会动用日本价值1.29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换取美元,然后再出售日元。其中,约1,550亿美元为存款,另有9,940亿美元为证券,其中大部分为美国国债。换句话说,日本存在抛售超9000亿美元美国国债的某种可能性。对此,美国金融分析机构零对冲分析认为,日本或正在为美国债务历史性崩溃做出突出贡献。
值得一提的是,伴随多国央行近年加速增加黄金储备,降低美债等美元类储备的浪潮,
自2022年11月至今年4月,中国已经连续18个月共增加约316吨黄金储备,使黄金储备达到约2264吨。打破了自2019年7月以来,曾连续数月黄金储备保持在1948吨不变的沉默状态,持续发出黄金信号,成为全球最大黄金买家。也就是说,过去18个月间,仅从货币储备一个角度,至少316吨黄金已经运抵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