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均25.3分、5.1个篮板、9.9次助攻和1.7次抢断,49.6%的投篮命中率。这是克里斯-保罗在职业生涯第9年的季后赛中交出的答卷。就像他在32岁这年打出了职业生涯季后赛新高的场均得分一样,他的数据和场上的控制力都堪称完美,并不断为球迷带来新的惊喜。但另一个数据将这一切都浇灭:7场的出勤数。在今年的季后赛中,保罗和他的快船止步首轮抢七。正如保罗本人过去9年以及这支球队过去33年的历史一样,今年,他们又一次以失败作别。
或许保罗已经成了最近6年NBA最大的不解之谜。这位1米83但强壮的控卫拥有成功者的所有标配:历史级别的大局观,强硬的防守,出色的个人进攻能力,无与伦比的领袖气质,甚至俊朗的外表和更接近普通人的身高都能让他成为交际场合的焦点……但拥有这些之后,他却就是无法触及成功——上亿资产和明星光环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成功,但对于保罗这种级别的球员而言,成功只可能是总冠军戒指,或者至少是在分区决赛的角斗场上厮杀的资格。
数据显示:保罗生涯一共打了74场季后赛,在所有未进入分区决赛的NBA球员中,他的出场数高居第一。
那么,保罗是怎么拥有成功的基础却一次次跟幸运女神擦肩而过的呢?这段历史已经是快船最辉煌的一段历史,却是保罗心中不可触及的疤痕。
2012年4月29日,季后赛第一战,孟菲斯联邦速递球馆。现场18000多名球迷的呐喊声、嘘声和“Beat LA”的口号声足以让大多数球员迷失。但保罗始终保持专注,在快速推进中准确地找到了处在空位的尼克-杨,后者接到传球后手起刀落,命中反击三分。这样的过程乘3,就构成了那场27分大逆转的高潮。很多人提起那场比赛或许只会记得神奇的尼克-杨,但别忘了,那三球全部来自保罗的助攻。而在此后的6场比赛中,也正是保罗率队取下3胜。但结局呢?快船在第二轮被如日中天的马刺横扫。悬殊的实力差距让保罗输得心服口服。在打出史诗级别的第一轮之后,保罗和快船的结合,有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起点。
2013年4月22日,季后赛首轮第二场,保罗在最后时刻抛投出手,压哨绝杀。系列赛大比分来到了2-0,所有人都相信快船将连续第二年杀进西部半决赛。但匪夷所思地,格里芬脚踝受伤,保罗拇指受伤,快船连续输掉四场。第六战,格里芬替补出战,只拿到了9分和3个篮板。保罗背水一战,砍下了28分、4个篮板和8次助攻。但最后2分29秒,大势已去,保罗因为在对手罚球时提前进线跟裁判争执。这次无谓的争执让他被罚出场。赛后,保罗坦言,此前一晚他整宿未眠,此刻的他甚至已经记不得在跟裁判争执时自己说了什么。落幕的圣保罗让人心碎,但他却并没有对球队失去信心。
在签下5年1.07亿美元的续约合同之后,保罗率队重振旗鼓。2014年季后赛第一轮,快船老板斯特林被爆出臭名昭著的“录音门”事件。但保罗稳住军心,率队在抢七大战中胜出。第二轮第一场,保罗在28分钟内14投12中,三分球9中8,几乎只用了半场就击溃了强大的雷霆。这支球队在洗尽铅华后终于迎来了质变?后来的事实是:保罗遇到了加冕MVP的杜兰特,然后快船输掉了此后5战中的4场。虽然裁判的判罚也多有争议,但快船的整体实力技不如人才是被逆转的根本原因。
2015年,保罗在抢七大战中打出了职业生涯的代表作。他在第一节就大腿拉伤,但经过简单处理之后就又王者归来。那场比赛他只用了13次出手就砍下27分。最后1秒,他抛投出手,球越过补防的伟大防守者蒂姆-邓肯的指尖,进框落网。那一球再次欺骗了所有人:第二轮第六场,在格里芬因为20分的领先优势开始杂耍上篮之后,快船毫无症状地突然崩盘。3年前逆转灰熊的运气转移到了他们的对手身上。而不同之处在于:当年是保罗的神奇拯救了球队,而此时,火箭稍微能跟神奇扯上边的球星哈登被死死按在了板凳席上。火箭是依靠约什-史密斯和布鲁尔两个角色球员将比赛硬生生地翻盘。他们两人在第四节分别砍下14分和15分,火箭单节打出40-15。3-1的情况下被连扳两场,快船的精神已死。而更让人心疼的是,保罗在那场比赛砍下31分、7个篮板和11次助攻,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2016年,撒旦玩够了快船全队,开始重点折磨这支球队的核心。格里芬在常规赛只打了35场。然后在季后赛第四场赛季报销;保罗在四场季后赛中场均轰下23.8分、4个篮板、7.3次助攻和2.3次抢断,是系列赛的得分王、助攻王和抢断王,但一次回防让他的手掌骨折。双核报销后,快船不堪一击,连输两场出局。另一个让人感叹命运弄人的细节:当时库里也要因伤缺阵,第二轮前3场都打不了。如果快船能全员健康杀进第二轮,或许他们真的有机会挑落73胜的勇士。
2017年的悲剧从常规赛就埋下了种子。12月19日,快船不敌奇才,赛后球队宣布格里芬将接受膝盖手术。而从那天之后,格里芬和保罗连续两个多月没有一起出战过——直到2月25日,他们才在主场战马刺的比赛中一起登场。两人在常规赛分别缺席了21场,而他们整个赛季合作的场次,更是只有43场。
季后赛首战,乔-约翰逊压哨绝杀。人们嗅到了悲情的味道。但保罗又一次用完美的表现挽回了球队的信心。第三场,格里芬因伤退场,保罗砍下34+7+10,最后5分钟独取13分带走比赛。赛后,保罗兴奋地掀起衣服展示自己的腹肌,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格里芬赛季报销的噩耗。
回顾这六年来的历程,我们会发现,保罗在每一年的季后赛中都有一场甚至一轮有着足以载入史册的发挥。但最终,他都无一例外地输掉了前两轮的系列赛。如果说前三年快船一次次铩羽而归是实力不济,那从2015年开始,故事的基调开始变味。人们逐渐发现,上天并没有为快船安排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之后修成正果的剧本。上天让他们经历八十一难,只是因为讨厌他们,甚至憎恶他们。NBA史上最伟大的悲剧?保罗的名字离这部戏的主角,已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