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孩子说真话比说正确的话重要
我们的社会总是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奇葩现象,荒诞无稽,又令人啼笑皆非。
现在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广东一幼儿园老师问孩童上学是为什么?
孩童回答:
上学是为了移民国外,想去英国,不想在中国住了。
于是引起轩然大波,被当作“不当言论”立案调查!
网上也展开了激烈争辩,赫然标题:
“幼儿涉不当言论”、“涉事学校‘教育失职’已调查……甚至上升到爱国的高度,说幼儿园培养出“叛国小孩”。
是不是太扯了?
当一个社会最小、且最应该远离政治的单位被政治覆盖,当一个不懂事的幼儿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政治关注,提高到政治的高度,这个社会就政治化了!
所谓孩童“涉不当言论”的事件,是泛政治化的一种典型现象,是社会高度政治化的一种现象,很危险!
这种现象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很普遍,现在却频繁出现,不能不令人担忧。
实际上,即使这个孩童真的想移民,表达出来,本身也没有错。
那可能是一个孩童的梦想。
一个4岁
孩童,就其心智而言,说什么都是合理的,所谓童言无忌。
我们不能按照成年社会的标准要求孩童。
作为牙牙学语的孩童,他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那么多顾忌。
有评论指出,能够说出真相的也只有孩子了,对于孩子的回答,无所谓对错,我们应当允许他们想什么说什么,鼓励孩子说出真实的声音(
《
政治化到这个程度,也太扯了吧!
》
)
一点感想:如何教孩子说话?孩子应当怎样说话?这事极为重要。而我们教育中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是要求他们说对的话,说好的话,说正确的话。在我看来,小孩子说话,最重要的是两点。第一,说他们自己懂的话,能理解是什么意思的话。这就意味着他们在说话的时候要思考,而不是鹦鹉学舌,人不是鹦鹉。第二,要让孩子逐步意识到,得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因为这话是你自己想的自己说出来的。鹦鹉学舌,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怎么会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如果在一个社会,人都不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超越AI大模型的“加拉帕戈斯”效应
1835年9月,达尔文来到东太平洋上的“加拉帕戈斯”群岛,走近了生物进化博物馆,并受启发创作了《物种起源》。“加拉帕戈斯”群岛上有很多物种,每个物种都在自我进化、自我迭代、自我演进,但一旦离开这些岛屿,就会因为无法适应新环境而死亡。“加拉帕戈斯”效应本质上是在一个孤立的生态系统中,构建了封闭脆弱的物种生态,缺乏普世性的竞争力。
从日本的软件、手机产业,到中国的SaaS、工业互联网、“AI四龙”,都能看到“加拉帕戈斯效应”的影子。
“加拉帕戈斯”效应1:日本软件产业。过去的30年,日本先后错过了互联网、云计算、AI、自动驾驶,这是日本在上世纪错过了软件产业,系错了“纽扣”,引发的系列连锁反应。1990年世界市值前十的公司中,有8家是日本公司,前七都是日本公司,IBM仅排第八。90年代进入软件主导的时代,日本信息技术产业开始与美国拉大差距。表面上看,软件工程师匮乏、质量低以及软件人才教育落后等等,但根本原因却在需求侧,在于日本的软件市场需求结构。1985年日本的定制化软件占比91%,而美国仅25%,日本将套装软件统一大市场,“肢解”为无数个项目制软件开发。是需求结构和质量,而不只是供给能力,遏制了日本软件产业的发展。
“加拉帕戈斯”效应2:中国SaaS产业。产业界曾掀起了对中国SaaS 产业发展的大讨论,《中国不需要SaaS》《中国软件行业几乎全军覆没》等文章,过去的10年是中国SaaS失去的10年,美国SaaS企业Top10、Top50的市值总大致相当于中国企业的17倍。
中美SaaS企业的市值总和差距也基本如此。中国SaaS走向到“项目制造+私有化”的死胡同。这也带来了两个后果:中国的“工程师红利”被稀释,中国有700万软件开发人员,远超美国430万,然而绝大部分陷入各类外包项目制交付中。中国的“场景红利”被分割。中国ICT软件和服务市场大部分为私有化项目制交付,中美服务器规模差不多,但美国65%是以标准化的公共云对外服务,中国只有28%。一个庞大的公共云市场可以孕育孵化更多更大的数字创新企业(
安筱鹏
《超越AI大模型的“加拉帕戈斯”效应》)。
一点感想:科学技术发展的动力,可能来自两个因素,一是好奇,即创新的冲动,二是较劲,或更广义的功利性目标。这两种动力都可能促进科技的发展,但结果会很不相同。远的不说,看看近些年来人工智能的发展,就能发现其中的差异。
服务业有15万亿的增长空间,但现在却
出现减速迹象
就像正常人不需要每天吃五顿饭,一个房间也不需要装两台空调,食品消费具有明显的需求刚性,制造业产品的需求弹性也是有限的。
当居民收入达到一定水平,这些基础的物质需求得到满足之后,服务消费是居民消费中弹性最大的板块,是扩大消费需求的重点领域和最具潜力的方向。
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经验显示,当人均GDP超过一定水平后,服务消费在居民消费中的占比快速上升。
当前中国服务消费在居民消费中的占比约45%,明显低于日本的60%、美国的70%。
假设中国服务消费占比达到与日本相当的水平,中国服务消费总额至少增长15万亿人民币,孕育着巨大的消费增长潜力。
然而,在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的关键阶段,被政策寄予厚望、最具潜力的服务消费领域,近来却出现了令人担忧的减速迹象。
截至2024年底,服务业增加值占我国GDP的比重已经达到56.7%,成为影响经济增长和就业的举足轻重的力量。
然而,2024年服务业增加值增长只有5.0%,明显低于5.7%的工业增速,这是多年来不曾出现的。
更值得重视的是,服务业投资增速已经连续数年下降,到2024年底已经出现负增长(-1.1%)。
至今还有很多人认为,只有制造业创造实实在在的财富,而服务业不创造财富,甚至把服务业的发展同重视制造业对立起来,不少地方政府错误地把制造业占比当成高质量指标,片面强调提高制造业占比,从而影响了服务业发展
(
滕泰 、 张海冰
《
面对15万亿的增长空间,中国服务业如何加速?
》
)
。
一点感想:这当中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究竟如何看待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前些天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
在劳动力备受排挤的背景下理解服务业,那也是一种再分配
》。在今天的时代,我们确实需要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服务业,服务业不仅便利生活提升生活品质,而且也可以对制造业的发展提供支持,更重要的是,在制造业已经无法容纳如此多的就业者的时候,服务业已经是就业机会再分配和财富再分配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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