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就像自带了秉性,丝毫不含糊,完全没商量,说冷就冷,马上变天儿!也是,立冬了!
都说北京的暖春与金秋最美,但我从来不留恋春的盎然,秋的金灿,它们美的醉人,但却过于短暂。我一直觉得,北京那漫长的盛夏与寒冬才最是亲切,也最有感觉!
我喜欢它骄阳似火的热,也喜欢它冷风刺骨的寒,像一个人敢爱敢恨的性情,是那么的分明与极端!撸串儿啤酒炸酱面,晚风吊带儿夹趾拖的夏天才刚刚过去,自不必多说,单是即将开始的寒冬,因有了 “ 过年 ” 的存在与到来,而更是让人想往与期待。春节、庙会、小长假,聚会、串门儿、走亲戚,烤肉、涮锅、羊蝎子,糖炒栗子烤白薯,暖暖的羽绒服,好看的长筒靴,漂亮的毛毛领 . . . . . . 这些温暖的小幸福,无不让人一想到,就兴奋起来。
但是说起冬的印象,却还是小时候的更为深刻。那会儿的冬可真冷啊!呼呼的北风吹的人脸都疼!赶上下雪的日子,大片大片的雪花噗噜噗噜的,肆无忌惮的往人的脸上扑,往人的领口里钻,用两个手捂着耳朵,耳朵冻的像两只小冰坨!早上醒来就趴到窗台儿上,玻璃上结了厚厚的冰花儿,哈上一口热气,拿小手儿使劲儿擦,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推开门儿,一片白茫茫,下雪了!雪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在太阳底下白亮亮的闪着光,把房檐儿,把院墙,把墙角堆的蜂窝儿煤,把爸爸的自行车都盖上一层厚厚的被子!把院子上方小小的天空映衬的更加湛蓝。
外面已经传来男孩子的跑闹声,追打声,他们尖叫着嘻笑着,滚抱在一起,时不常的一个团的可圆的大雪球儿不知从哪儿飞来,“ 啪 ” 的一声碎在脚下,不用说,那是在打雪仗!大人们边跺脚边用一人高的大扫帚哗哗的把雪扫成一堆儿,再用大铁锨刺啦刺啦的铲到路边,边干活边高一声低一声的和对门儿,和前院儿后院儿的街坊四邻打着招呼:“ 这场雪又不小啊!” “ 是啊!今年雪多!” 各家门前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我的记忆里,下雪,总是和包饺子连在一起。爸一手扶盆儿一手用力的揉着面团儿,妈找出了放饺子的盖帘儿擦干净立在一边,又一开门儿从院子里抱进来一棵肥嘟嘟的大白菜 . . .
然后你就听吧!当当当!咣咣咣!好像整条胡同儿的人家都在剁馅儿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