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
即使多年后,母亲再谈起小学我被同学们冷暴力的时候,母亲永远坚持着那一套说辞:是我脾气太坏了,所以同学们都不愿意跟我玩。
即便现在我上了大学,母亲也猜出了我在班里属于独来独往,甚至有些孤僻的人。
凡是遇上靠人缘选干部,评选奖状,我都没有资格入选,也少有人会把那宝贵的一票投给跟自己玩的我。
母亲说得没错,从小到大我的朋友一直很少,我不是人家口中那种人缘好的人,但每一个留下的朋友都是可以同患难,共生死。
有从初中到大学长达10年的友情,也有从高中到大学长达7年的友情。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典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不爱社交聊天,也不爱发照片,每天都是早睡早起。
所以如果若没有特别事情,我跟朋友常常是长时间不联系。
但即使久别重逢,我们之间依然没有陌生感。
我很享受这种状态下的朋友。
有时候我在想感谢后来出现的她们,让我对这人世间的友情还保留最后一点的信任。
要是人生的出场顺序可以调换一下,如果我先遇到这群告诉只要我回头她们就在的人,而不是当年的那些人,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然而事实上,我先遇上的是那群让我对友情心灰意冷,变成浑身是刺的刺猬的女生。
02
母亲只要走到村子里的房子就会看到,她的女儿是如何被她班上那群所谓的好学生用粉笔在房子的墙壁上写满各种恶毒的诅咒,各种下流的话。
那么她就会理解为什么在上初一回来的那周,石情她们来找我玩,我就在我们院子里,看着她们在门外大声叫我的名字,却一动不动地站着原地,光看着她们干着急,可怎么就是不愿意开门。
即使后来母亲喊我开门,我还是犟着性子不开门,直到她们愤怒离场,我家的大门还是从未开过。
母亲大概只记得五,六年级这两年以石情为首的好学生很少来找我,而我也常常窝在家里。
母亲只知道原来我跟她们吵架了,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说话,没有和好。
但母亲不知道的是,我经历的那些怎是吵架一词可轻描淡写出来的。
被好学生排挤,校园冷暴力,老师不信任我,评优评先被压制,从学校门口对面的路口开始到我们放学常走的那条水泥路上,地面,墙壁上,凡是粉笔可以写下字的地方都写下了那群女生对我深深的诅咒。
没有人和我玩,也没有人敢跟我玩。曾经有一段时间她们大发善心和我玩,不过是她们内部出了分歧,想带我一起变坏。
曾经有两个成绩并不好的女生,在班里所有的人都占在石情那边时,她们选择拉着我一起玩。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在课间休息从书包下抽出书看着。
她们两来到我的位子上,喊了一声我的名字,面带温柔的笑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跳绳。”
我记得那天下午是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她们的身上,金光闪闪,让久处黑暗的我一丝光明的甜味。
我的心里有一丝雀跃之情,因为我一个人玩很久很久了,久得我都忘记原来我也是群居的动物,原来我也可以有玩伴一起嬉笑怒骂。
“谢谢你们的好意,算了,你们还是自己玩。”还有一句话没说出,被我吞回了肚子里,我不想连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