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电台主播/小岩
我是一名普通军人,机缘巧合有幸接触了另外一个特殊的群体——电影人,情不自禁作了比较,写下感悟。
凌晨四点,天空漆黑一片,集合起床,战士们喝了几口冷水就坐上开往40公里外的大巴车,上车后没人说一句话,靠着座位就熟睡,昨天的疲惫显然仅仅依靠这5个小时的睡眠是不够的,战士们已经没了当初的新鲜和兴奋,因为这是配合拍摄的第2天。
凌晨三点半,剧组负责场务的人员已经抵达拍摄现场,他们正在紧张布置化妆室所需要的灯光,以及拍摄现场的桌椅等物品摆放,虽疲倦挂满双眼,但他们仍然在剧组任劳任怨干活,这是他们配合拍摄的第93天。
早晨六点,战士们到达拍摄现场,吃上剧组送来的早餐:一盒蛋炒饭、一碗汤、一点榨菜,很多战士一看就很纠结,肚子咕咕叫但冰凉的蛋炒饭真的咽不下,完全跟炊事班热腾腾的面条米线没法比。
有的战士抬头看看,来回奔跑还不知何时能吃上早饭的场务小伙,释然地埋着头开始吃起来。
早晨六点半,服装道具师开始给每个群演分发服装道具,这看似简单的活,深有门道,因为必须跟昨天拍摄的服装道具一模一样,才不至于穿帮,剧组俗称“接戏”。
这需要有一颗针眼大的心,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每天必须准确记得下个场景拍摄,演员穿什么,佩戴什么装饰,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出问题,这种活干久了的人都有标配的白发。
早晨七点,6名化妆师开始给上百个群演进行化妆,今天的妆比较复杂,是需要画出战场伤病员的感觉。
每名战士都要经过多道程序才能完成妆容,并且化妆师必须对前线急救使用三角巾还是纱布都要仔细区分,更别说烧伤、弹片划伤、炸伤等不同类型的伤病该如何化妆,经常稍不满意就重来,只见6名化妆师足足站了有3个小时,才把所有人弄完。
中午一点,“停!回原位,再来一次。”这已经是战士们走齐步的第18遍,为了拍好一个长镜头,导演先让战士们预演2遍,再跟摄影师商量好拍摄角度,后来就是无尽的重复拍摄,很多战士议论导演可能是“处女座”有完美主义倾向。
还记得前几天拍一个在大礼堂开会鼓掌的场景,战士们也是苦不堪言,从晚上7点一直拍摄到晚12点,一直就是鼓掌、停,再鼓掌、再停……
“花这么长的时间拍摄出来的镜头最终的影片能用多少?”“几十秒吧。”听到这话,真有种失望崩溃的感觉。再望望导演还在研究如何拍摄,这边战士们因不能午休,再加中午一点还没吃到午饭而两眼冒金星了。
中午三点,这个长镜头终于拍完了,战士们吃上饭,有的盼望着趁导演吃午饭的功夫还可以眯一会儿,结果导演十分钟吃完了自己的每日午餐标配:一盘西红柿鸡蛋、一盘土豆丝。又马不停蹄开始跟演员及摄影师商量下一个镜头拍摄……
晚六点,白天的戏总算拍完了,正当战士们准备卸妆收拾东西,剧组通知今天要拍夜戏,这下战士们傻眼了,回到营区已经是晚十一点,而此时剧组正在开会商量明天的拍摄计划。
场务小伙仍然等着收拾现场物资,场务小伙回到宾馆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剧组里的人拿出手机与已经几个月没见的亲人、恋人聊上视频……
我在剧组现场发现,他们里面干工作都是小跑着,精气神很足,有个负责联络协调的阿姨,已经61岁,我跟她接触后,发现自己精力还不如她,她在拍摄现场从来没坐过,一站就是一整天。
想必大家也看出我们参演群众演员与剧组工作人员的状态差异,这次参演的大多是入伍的新战士,就让我想到每次接新兵入伍时,都会接触其新战士的父母,他们中很多人有一个共同的观念:我的孩子太调皮,把他送到部队好好管教。
要不就是,我的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让他到部队吃苦。有这些想法无可厚非,但长此以往部队就真成了收容所,吸纳不了社会上优秀的人才,纯粹就成了再教育机构,这可就不好了。
另外一个触动是:我常觉得,部队是最苦最累的,无论我离开部队去外面做什么都比在部队强,可这次见到电影人这个群体后,想着以前天天张着嘴跟领导讨价还价,说自己这困难那困难,其实走出去看看,真的不是只有我们是这样。
我更觉得我们应该有所反思及警醒!
部队不是收容所,是要来打仗的。
部队是用来保家卫国,是来打仗的,战场上意味着什么,是牺牲。而不是像现在很多家长所想:孩子来当兵主要是为了锻炼几年,让部队帮忙好好管教几年。
曾经我们单位来了几个小胖墩,训练之余问他为什么要来当兵,他瞪圆了两个大眼睛呆萌地看着我说:“我为了来部队减肥锻炼肌肉。两年之后,给身边的人看看我的蜕变!”
他说得斩钉截铁,很有毅力。我本想好好鼓励他坚持,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健身练肌肉,不是该去健身房,来部队干啥?”
很多基层主官反应:现在部分新战士能力素质一届不如一届,入伍前被父母溺爱,来到部队极度不适应,再加之部队实战化要求越来越高。训练强度加大,怕新战士心里身体出安全问题,训练不加大又满足不了各种考核,面对两难主官压力大。
比你优秀的人都比你努力,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撸起袖子加油干?
忘了说了,这个剧组的导演是冯小刚,摄影师是刚获得第10、11届亚洲电影最佳摄影奖的罗攀。见到中国顶级的电影制作团队都如此精益求精,如此努力。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加油干,实现自己作为军人的崇高价值?
即将离开部队的人,你准备好了吗?
珍惜时间,少点抱怨,虚心自主学习才是王道。
当你在抱怨部队学的东西去地方用不上,抱怨把自己青春奉献给部队,抱怨为什么回地方前没有很好的岗前培训时,那就反问自己:“这些是你自己该主动去做,去学习,去争取的,为什么要等?”
很多人都败给了一个“等”字。
当你每次觉得无聊玩《王者荣耀》时,当你周末发呆无所事事时,为什么不想想学习一门自己感兴趣的特长,哪怕学习制作PS,多看两本好书,可能你觉得自己还年轻,时间正是最好的资本,可以任意挥霍。
人生短短几十载,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受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