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大家讲一个思维模型。任何物种,只要它是一个生命,它就有三个需求。你从这三个需求再对应人类社会,很多东西你就看得比较清楚。
以草履虫举例。第一,它身上得长一些毛,得滑。为什么要滑?得保证自己能往营养比较密集的地方跑,获取物质资源。人也一样,得买东西。那因此他就会衍生出和物质世界交流的一系列信用。比如说有钱没钱?家里几套房?投资股票了吗?这些东西我们要看,这是关于一个人的信用的第一个维度。
第二,它一定要处理跟周边个体的关系。人更是这样,需要跟他人社交。哪个单位的?认识谁?朋友圈里都有谁?这是人的第二个信用。
我现在想请问大家,将来你闺女把男朋友领回家了,你是不是会关注这三点。第一,房产证拿出来,消费倾向是什么。第二,你爹是谁,有什么社会关系。第三,学历。就这三个东西,前两个维度的信用都有大公司在做,一个人跟物质世界的交流,跟个体世界的社会关系都在大量的信用化。
可是第三个维度,我们现在颗粒度太粗了,信用产品太初级了。这是一只草履虫最重要的,花最高能量去演化出来的功能。比如它的细胞膜上分布着感受温度、压力等等环境信息的受体。对于人类社会,这么复杂的社会,将来一定要有关于知识和信息关系的信用。
那现在这个维度的信用是靠什么解决的?学历。但是我们都知道,学历现在还能看出一个人吗?您就是北大毕业的,你工作几年之后,这个事真不清楚了。
得到是瞄着第三个信用维度的。
我们会以一个人的信息偏好和知识偏好来衡量信用。
一个得到的用户,他所有的学习维度都会被记录,被算法生成学分呈现给外界,以证明自己的知识能力,任何用户会因为使用了我们的产品,而获取比别人高一维的社会竞争力。
为什么我说这个市场有前途。是因为大家想,中国到目前为止最大的生意是什么?是围绕高考产生的生意——课外补习班,然而腾讯和阿里这两家公司在这方面的业务,加起来只占不到3%。还有,咱们大学生上课,你敢说,每个老师上课的每一分钟都在尊重学生的时间吗?这就是机会,他们干的不好就是我们干的好的原因。
得到现在做的也不错,但生意还是不大,原因很简单,没有社会压力。没有社会压力,我也愿意回家看看网络小说、小电影,我也不愿意看正经书。看正经书是压力带来的。我一直认为这个行业不是一个全民性的行业。但是我有信心,
得到会拿到中国最好的一批用户。
得到将来一定是一家技术型的公司,
我们这家公司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就知道技术很重要。那时还几十个人的时候,技术团队花了1000万。所以为什么我们能从最早的一家看似是自媒体的公司,能够变成后来做得到,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就开始打技术的底子。
得到将来一定是一家靠技术驱动的公司。只不过这个驱动跟张一鸣的今日头条可能走的是反方向。我打过一个比方,今日头条和现在的人工智能算法,我称之为叫“母爱算法”,“母爱算法”的逻辑就是:“喜欢这个是吗?妈再给你一个。”我们的算法叫父爱算法:“孩子,你不懂,听爹的,这个好。”
得到这家公司核心就是两个字,叫信用。这是过去互联网创业市场上基本没有的一个逻辑。得到既没有关系链,也没有丰富的知识,知识一丰富不就变成新华书店了吗?得到已经做到中等规模了,产品也只有71个,这些驱动力对于我们没用,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条是有用的,就是信用。
比如哈佛大学办几百年,就是靠信用那个金字招牌,只有那个重要。我们做课程的判断标准非常简单,信用是第一位的。销售额、用户需求那些东西都是参考值。虽然我们同样是在服务用户,我们也不是完全满足用户需求。为什么?
因为只有信用可以赋能他人,
我们所有的行为是不断地把得到这个招牌在擦亮。
我不见得要特别大的销售额,但是我们会通过对内容和教学方式不断的打磨,让这家公司变得越来越有信用。我为什么要坚持1984天,每天早上6点半,发60秒钟的语音,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你以为我在搞流量吗?不,我在建立信用,我们公司的所有逻辑都在干这件事。
100多年前,人类有了现代化的印刷机,可以大规模地复制传统文本。张元济先生干了什么事?第一件事,引入西方最新的思潮,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汉译名著系列,第二件事,编字典,一个民族没有词书是不行的。但是所有这些事在当时的市场看来都是神经病的事,因为不卖钱。
但是商务印书馆就是坚持这么干,一直干到20年代万有文库出版,生意大爆发。今天,中国出版集团汇集了那么多出版社,销售额每年排名第一的还是商务印书馆。它最挣钱的是什么?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一开机就是1亿本。
所以我们这家公司从创始人到底下的同事,就认准这条路,放长线干。
我们做任何产品要善于管理长周期心态,上任何产品都着眼于十年。
上任何新的业务板块都着眼于一百年,因为只有这条路是光明大道。
这就是我们这家公司,虽然做得不够大,也不够好,但我们到现在为止,无论给市场、用户还是同事,留下的印象应该是靠谱,这是我们真正重视的东西。唯有信用能够开拓这个市场,唯有信用能够启动知识服务市场的需求。唯有信用,它可以转移给我们的用户、老师、协作者和同事,这是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