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家

文 | 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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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托宾，总是会说到他的作品中透露出来的对于爱尔兰生活、移居他乡者的生活、个人身份与性取向、以及对个体矛盾复杂情感的洞察。性向在托宾的作品中是重要的题材之一，如《黑暗时代的爱：从王尔德到阿莫多瓦的男同性爱》，在另外几本长篇小说中也有提及，比如《大师》里面的作家亨利·詹姆斯，《黑水灯塔船》里的同性恋弟弟德克兰。2006出版的短篇小说集《母与子》中还有一个短篇《三个朋友》，其中还有大段的同性性爱描写，以及短篇小说集《空荡荡的家》里的《采珠人》、《街头》等等。

托宾

《街头》讲述了发生在异乡巴塞罗那的爱情，主人公阿卜杜勒在异乡巴塞罗那工作，在陌生孤独的环境里不断适应新生活的过程，而在此过程中渐渐发现并靠近另一个灵魂，在《空荡荡的家》里面全篇几乎充斥着孤独、还有生活的各种遗憾，而街头是唯一的一篇有着温暖结局的小说，这是近几年唯一一篇曾经让我哽咽了近一个月的小说。每次在看到阿卜杜勒和马利克的对话，尤其是那一句“我说我真正的家人是你”的时候，我几乎都止不住感动想要流泪，讲述爱情的小说很多，然而感情像这样点到即止又充满了温情、美好的却并不多，就像在小说中即使因为被发现而被暴打了一顿，但紧接下来的却又是作为旁人的萨普和巴尔迪最大程度的认同，就如同萨普说的“我以为你一个人呆在那里会寂寞，所以我叫巴尔迪让阿卜杜勒搬进去”。在书的背面推荐语中，作家埃德蒙·怀特评论说：“这是托宾写得最美、几乎令人心跳停止的一部分创作。其中的短篇小说《街头》，无论是否涉及同性恋题材，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好的爱情故事之一。”

谈论托宾的不可思议，同时也不能忽略他可以熟练地运用男性和女性两种视角来写作。在熟知的作品里，男性视角有《大师》、《夜的故事》等，女性视角有《黑水灯塔船》、《布鲁克林》、《玛利亚的自白》、《诺拉·韦伯斯特》。如果你看过小说或是电影的《布鲁克林》你便会明白，作为一个男性能把笔下的普通女性刻画得如此细腻生动，她们坚强的一面、软弱的一面、复杂而又难以言喻的情感，甚至就连一些女性作家都未必能写出来这样立体真实的女性。在《黑水灯塔船》里的更是如此，因为要照顾身染艾滋病的同性恋弟弟，海伦不得不与母亲在外婆的房子里聚首，我们看到的是两代人的矛盾重重，亲人之间复杂的情感，带着不明所以的恨同时又有着难以诉说的爱，是矛盾的对立面同时又有着矛盾的同一性。一体两面，这样复杂的情感，需要怎样的双眼才能察知？而让托宾享誉国际的《大师》则更不用说了，拟画出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的形象，把一个读者只能阅读其作品的作家刻画成一个生动而又纤细立体的人物矗立在读者面前。

故乡，是作家们写作的一个永恒主题，鲁迅的绍兴，苏童的“香椿树街”，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县”等等等等。作家们无法超脱于自己成长的地方，托宾也无法绕开爱尔兰的影子，关于爱尔兰关于小镇生活，在托宾的作品里比比皆是，而托宾也擅于描写移居他乡者的生活，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是需要时间的，并非一蹴而就，生活习惯的不同、文化理念的差别，这都是需要一个漫长的接受过程。而关于异乡生活，托宾最被熟知的应该是长篇小说《布鲁克林》，当然，这应该也是有电影的功劳。在托宾的其他小说里同样也有描写，例如在《空荡荡的家》里面有三篇背景是在西班牙。而在《母与子》里也有一篇背景是在西班牙的小说《长冬》。

托宾曾说过：“中国和爱尔兰很相像的，因为这两个都是注重传统的社会，这个特点在小镇中表现的尤其明显”。所以，阅读的托宾的作品大概其实很容易代入自身的情感。用托宾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文学的迷人之处在于它是一种跨越的形式。跨越国籍、家庭和背景，直接跨入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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