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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北到悉尼,写在离家的第十年

澳打君打工度假锦囊  · 公众号  ·  · 2024-05-17 19:00

正文



前言:


不是我写的。


这篇文章是写自我在澳洲认识的一个朋友。他2019年国内毕业后,也是来到澳洲打工度假whv。一年的体力活,让他明确自己根本不享受这种漂泊不定的感觉。所以,立马境内转学签,现在成功毕业,成为悉尼就业的一名挂牌律师。


还记得我刚北京毕业那会,有个同学说过


“看跟原生家庭关系好不好,就看这个人选择回老家还是留在北京。”


是的,远离原生家庭成为了在外漂泊游子的目的之一。而我的这位律师朋友,一路从河北,逃到了广州,最后到了现在的澳洲悉尼。近十年的时光,一路南下,就像不愿回头筑巢的燕子,相信更远方才有自由。


这一路旅程,他也看到了绝美的风景和有趣的人们。也因为信念的坚定,他也确实在这离家虽远,但风景如画的国家慢慢安定下。只是,再回头看看,他拼命逃离的家乡,又何曾不是一年四季,一日三餐。谈亏欠,有点太不领对方曾经给你的生命,伴你成长的人情。


与家庭和解,是跟他口中所说的下阶段人生课题。


悉尼日常生活碎片,海外游子的精神世界,从流浪到定居的心态转变,都可以在这篇文章中窥探一二。


(话说我之前问他我文章有啥需要改进的地方,他说感觉细节太多了。然而他自己文笔全是细腻的感情细节。哈哈哈哈哈。)




(正文)

这篇文章的缘起,是微信提醒我需要更新身份证。

我本来赌气,身份证过期就过期,有护照也能畅行无阻。然后我发现微信支付被停掉了,我买不到微信读书的年卡,想罢,还是不得已做一下这件事。



人在海外,只好麻烦爸妈。爸妈效率是真的高,周末就去派出所问好了办法。写授权信,手持证件拍照,然后再打微信电话确认是本人。

蛮巧合的,这也是我目前这一份工作常常会做的事情,新入职的律师,难免要先担起这份任务,帮忙客人认证(certify)身份文件的true copies和做身份验证(verification of identity)。老板们常常不喜欢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我倒是不介意,可以借机锻炼一下customer service的技巧。

约好了周一和国内的户籍科打视频电话,前一晚,我不经意地思考一件事,一件很微小但必要的事情:


我应该怎样称呼这位officer?


澳洲这边有很清楚的习惯, 在职场和customer service的时候,必须恰当地greeting people 和 addressing name。 譬如打电话的时候,接线员一定先介绍是哪一家公司/机构以及他/她自己的名字然后再讲正事,中文的习惯是在有些时候不太一定会讲自己的名字,只是报一下单位,又有时候仅仅讲一下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学生,一个客户,或者自己来做什么的,就可以讲正题了。

再譬如,去Service NSW办事之后,服务体验调查被分成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您觉得接待您的人有没有很好地greeting您”,其次第二个部分才是关于Service NSW有没有好好处理您想要办理的事情。

总而言之,已经习惯澳洲文化的我不由自主去想,我打通视频电话之后,要怎样和这位讲开场白。


我有想到“jz叔叔您好”、“j官您好”、“先生/女士您好”、“阿Sir啊”、“jz早上好”,都觉得有那么几分滑稽和荒谬。不晓得读这篇文章的您在30岁的年纪会选哪一个词汇,但是小学课本里的“jz叔叔”肯定是不太合适。

我思来想去,有一个古早的词汇从我的记忆深处冒出来:

同志。




这是一个在中国北方,尤其医师公范围内,普适的称呼。不用在乎年纪、职位、工作事项,只要第一次见面,称同志准没错。

我很开心地把这件事告诉我partner,她先是大惊失色,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我,再然后,在我困惑的目光中,用韩语的发音念出来,问我说,你是要去北韩吗?

她是台湾人,在她所能接收到的所有资讯,同志,要么是讲一种现代的生活方式(gay),要么只会出现在韩国电影里描绘北方的桥段。




第二天,伴随着我的忐忑,如期而至。

在办公室,电话接通,我自然地把嘴角咧到耳根,苹果肌高高隆起,眼睛眯起来,拿出一个标准的澳洲微笑,Hey 早上好啊...

然后......我发现我失礼了,我妈妈,户籍科姐姐,和旁边的其他办事群众,都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有点慌,怎么了这是?

然后户籍科姐姐也不寒暄,开始照例问我,我是不是委托我母亲办理身份证。

我开始僵硬地回答,把小时候学生时代的那些词汇翻出来:“我的名字叫***, ***是我的母亲,我委托她办理”。
(我还用了一点弓长张、木子李、周润发的周、钟楚红的红之类的中文技巧)

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紧张,然后拼命避开“儿子”这个词,因为......我如果讲“我是她的儿子”,在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因为我妈妈念这个词是类似“儿砸”,而我念这个词像“鹅子”。

我离家已经十年多了,虽然有太多痕迹,但直到这一天,才深刻地告诉我, 有些变化坚硬地无法否认。



在西澳的一个肉厂开叉车,
有着鬼火少年一般的不知疲倦,
虽然没赚到很多钱,好在每天都开开心心。


我时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宝贝女儿,又不巧被哪个不走运的黄毛觊觎,我会抓着他的衣领说:

林北扎起头发单手飙叉车,叼着蓝莓爆珠追厂里最辣姑娘的时候,还没你小子什么事呢。






还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照着地图填志愿,说要去离家最远的大学。

开学前一天,我自己拖着一箱行李,坐了隔夜卧铺,到广州火车站。

五年后,同一班的回程,拖着两箱书,回家,小住了一段时间,不安分。去首都机场,飞马来西亚、落西澳伯斯。

再五年,打包自己的行李,塞进后尾箱,从Newcastle到悉尼,开始正式的职场生涯。


那我现在过得好吗?
还不错吧,至少今天的我还是这样想。















悉尼连续两周下雨,天还是阴阴的,这个公园是我晚上跑步的路线之一。
















走过旧桥之后很快会到一个小河湾,周边是公寓群,是悉尼年轻人喜欢的楼盘。每天傍晚有很多小家庭在广场和步道上。




平静地走完了probation(试用期),在“好像这份工作也是一眼望到头”的犹豫中,坚定了最初的想法。

爱上了悉尼的Multiculturalism(多元文化主义),每天的工作带着无限的可能性。

会很开心自己的客户已经有大陆、港、台、新加坡、日、韩、Aussie和ABC,也会很开心自己有中英无缝衔接的能力,一边中文回邮件,一边秒切英文讲电话,可以跟日本小姐姐分析卖房合同,让韩国大哥放心您担心的款项包在我身上,也可以和澳洲同事在周五下班前肆无忌惮地开玩笑,跟新加坡的律师苦笑做实习生时候的不如意。

但最让我开心的,是有一位业内的购房大哥,拿着照片跟我投诉开发商偷工减料,我可以很悠然地跟他仔细分析瓷砖和家具间的缝隙缺少了矽利康silicone,瓷砖的缝隙走线怎么排列乱七八糟。话题一转,他问我是不是以前做工程的,我说,算是也不算, 打工干过贴瓷砖 。我想他一定未来还会找我吧,毕竟律师懂这个的不多。




今天周日,去社区市集转一转,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以前只是我工作邮件上面会出现的一个名字,在路边的广告牌上。

啊哈,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帮好几位ABC在我们这个社区购入人生第一套房产了,还有一对台湾和香港的小情侣。地段真心不错嘛,也许在未来的某个周日,我们可以在市集偶遇,一起吃意大利饺子和印度(尼泊尔)小脆球。
















每月一次的周日市集,到中午天色放晴了,照片也更好看不少。今天难得有乐队。照片里的小脆球是《摔跤吧!爸爸》电影里面几个女儿控制饮食之前去吃的街头小吃。我拿来配中亚烤肉和越南咖啡。这个社区完全国际化,基本上世界各地的元素都汇集进入这个市场。



我蛮喜欢现在的生活的,也喜欢我的社区。

定期帮我保养车子的是一位脾气古怪的东欧大爷,他绝对绝对不加班,我的GP(全科医生)是一个印度姐姐和一个中东大叔。我猜大叔是伊朗人,他是我同一个大学的前辈。

我的药剂师是南亚小哥和另一个中东小哥,南亚小哥每次都很耐心,中东哥是个社牛,我怕他开口。别总是找我讲话啊,谁生病的时候有力气思考怎样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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