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传媒1号(ID:zcfhxy)】
【作者:
卢枫】
2019年腾讯星光大赏最后的合影环节,最终被邀上台的是肖战、王一博、赵丽颖、杨幂、迪丽热巴和杨洋,留下了网友口中「今天最绝的一次同框」,并在各家跨年演唱会正式打响之前定格了我们在迈向21世纪第二个十年前最后的顶流记忆。
各家粉丝尖叫声绵延不绝的背后,淹没了一年又一年顶流偶像的此消彼长和纷纷扰扰。归国四子、四大三小、新四大流量、四杨双丽、新四小花旦......人们总是热切地为娱乐圈艺人制造标签,随即在粉丝年复一年的对号入座中,旁观着从未停息的流量洗牌。
顶流二字并不友好。
但对于那些真的站上或想要站上流量金字塔顶端的艺人来说,虽必然会有不甘和挣扎,习惯站在聚光灯下被外界评论和定义,是他们的必修课。
细思极恐的是,再没能找到第二个词,来回顾过去十年娱乐圈内的风向转换和审美更迭。
媒介形态的很多
变数和一个定数
见惯了太多一夜爆红的例子,人们开始逐渐接受身在娱乐圈艺人红不红是门玄学的说法。实际不然,变数之中总有定数存在。
流量因何兴起,是故事的第一个节点。虽说顶流十年,但在2014年之前,流量更多与互联网公司计算消费者的参与量挂钩,文娱媒体还没有习惯将它与艺人表现挂钩。
2010年还是电视的时代,剧集的时代。电视台掌握IP改编发行的绝对主导权。
那一年,《新红楼梦》和《新三国》播出,连带次年的《新水浒传》,几乎直接终结了四大名著的翻拍,也为过往十年间经典剧翻拍扑街释放出警告信号。
虽然画风清奇的《新红楼梦》口碑远不如后者,但造星能力十足。李少红虽然作品审美一言难尽,
但却用其独特的选人视角,搭建起了一个需要时间证明的顶流储备站。
宝黛钗的主角组中走出了杨洋,饰演晴雯和邢岫烟的则分别是十年后出现在顶流同框年度合影中的杨幂和赵丽颖。
十年后,李少红在参加导演选角真人秀《演员请就位》时说,「基本上我们培养出来的演员都是从我们制作的戏里走出来的,后来他们慢慢都变成了一线的演员,也成为一代演员的标准。所以你就会觉得,其实他们身上是否具备这种潜力,对选角来讲还是挺重要的,最后会影响到他们的表演生涯。」如今听来,总觉得有些五味杂陈。
从那一年起,国内视频网站开始登上泛文娱输出的历史舞台。2010年4月,爱奇艺成立;「优酷出品」战略发布;整整一年后,腾讯视频开始上线,自此开启他们从番剧采购纷争到一家独大的争夺。
2011年,古装当道,宫斗题材登陆内地市场。于正用《宫锁心玉》捧红了杨幂和佟丽娅,刘诗诗从《步步惊心》中一炮而红,成为当年的金鹰女神。但都不及《甄嬛传》产生的作品效应。时至今日,「嬛嬛」依旧是孙俪最重要的标签之一,观众看到蔡少芬忍不住称之「娘娘」。同为宫斗女主,演员行业内流量与实力的分流,已然显现。
传播形态从2013年以用户主动订阅为基础的新浪微博粉丝服务平台上线,开始发生改变。社交媒体,代替主流电视,成为了娱乐圈造星宣发的新主角。在那一年踏上时代潮流的,是开启帝国时代的TFBOYS。粉丝经济和男色消费,自此拉开篇章。
2013年之前积蓄下的力量,在2014年喷薄而出。
陆续与韩国SM娱乐公司解约的归国四子,按下了韩国练习生偶像时代的暂停键。《古剑奇谭》开播,李易峰成为国内首位流量小生。同年10月开播的《奔跑吧兄弟》,再一次印证了照搬韩国综艺制作模式的有效性,艺人开始择综艺而栖,AB借综艺和社交媒体的碎片化传播,走进观众视野,走入流量高峰。演员行业内作品意识开始淡弱,综艺明星开始愈发被资本青睐。
综艺的角色力随着视频平台的崛起被放大。这一表现在2018年《偶像练习生》和《创造101》的相继热播,被推上顶峰,蔡徐坤和杨超越一夜顶流挤爆热搜的场景历历在目。
偶像团体养成产业的火热,并没有改变主流对偶像和流量的固有认识,只带来了平台对于综艺养成的冷静和反思。
跳脱内容之外,不破不立,直到短视频的出现。在短视频平台自带的流量分发机制下,顶流网红改弦易主。在全民短视频消费下,曾经的网红成为活跃于主流视野中的流量艺人,比如出自抖音的摩登兄弟刘宇宁;比如带货直播的李佳琦;再比如被主流媒体青睐的李子柒。如今回看,不论背景如何,
那些真正拿到了跻身顶流行业入场券的艺人,大多踏上了媒介形态改变的时间节点。
不愿逃开的IP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IP改编,过去十年的娱乐圈会变成什么样。
那些我们熟悉的名字,几乎无一例外地从IP作品中走来。每一个所谓限定夏日的背后,是串联一整个IP产业链的狂欢,《花千骨》如此,《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如此,《镇魂》如此,《陈情令》更是如此……那曾是流量经济的蛮荒时代,「大IP+流量卡司=低口碑、高收视」曾一度在影视圈内畅行无阻。
数
不清的影视公司趁着流量红利攻城略地,流量成了投资和反馈的保障。
但处在流量顶端的演员,终究是有限的。影视作品和综艺邀约的供不应求,使得流量作品开始式微。人们开始接受,单纯靠流量艺人带动流量的时代正在走向终结。
虽然IP始终为王,但却开始关照内容本身。
也将转型,摆在了短时间内的流量与更长时间内的顶流之间。有些人开始从流量红利中清醒过来,比如愿意为电影《动物世界》空出一年档期的李易峰;有些人开始转型,比如有意跳脱出漫画人设的杨洋。他们逃不开IP,却希望摆脱流量的标签,或者说去寻找流量之外的更多标签。
也有人沉浸在曾经的收视灵药和综艺的资本诱惑中难以自拔。
因此,流量时代并未结束。今年,在鹿晗的《上海堡垒》票房失利一个月后,肖战主演的《诛仙》上映,几乎有一种轮回的宿命感。后者尽管豆瓣评分只有4.8,可谓是大IP改编的一次彻底的泥石流,但仍不妨碍它在首日破亿,霸屏热搜,轻松收回成本。
从中,一面是后流量时代的观众冷静;另一面,其实更多是顶流更迭和行业换代。
最终,逃不开IP,也逃不开流量。
寒冬与乱象
回看过去十年,在牵头建立流量时代行业规律的,其实是乱象。
一年又一年顶流浮沉背后,堆叠着限韩令、限亲子真人秀、限古令、限制偶像选秀等一系列政策文件。小正大的导向开始兴起,使得一方面,各家粉丝以自家艺人能够参与正剧作品而自豪,被称为中年顶流的胡歌,正是依靠《琅琊榜》《伪装者》等厚重题材的正剧,重新回归人们视野;另一方面,流量标签开始互通于曾经的演员身上,《我的前半生》爆红的同时,35岁的雷佳音也成为了流量担当。
2018年,与朱一龙(《镇魂》)、吴谨言(《延禧攻略》)和邓伦(《香蜜沉沉烬如霜》)同样全面走入观众视野中的,还有阴阳合同事件和刮起行业寒冬之风的税改风暴。脱水数据开始在业内走红,粉丝经济真的在外力作用下开始进入反思。
最终,芭莎明星慈善夜无人再站C位,湖南跨年呼吁谢绝灯牌,平台尽量让顶流在粉丝面前呈现出健康的行业模样,也在等待下一个新的更迭节点。
回首顶流十年,有些人留下来了,也有些人被逐渐滤去。但仍感谢他们,陪我们度过整个2010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