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镜门”让美国情报机构窃听、监控手机和网络通讯的秘密公诸于世。对此美国总统奥巴马显得很不服气,在受到欧盟伙伴质问时反问道“你们就没窃听我们么”。
这话其实说得并没有错,情报窃听、监控本就是你对我做、我也对你做的公开的秘密,且绝非仅限于手机或互联网范畴,从最古老的窃听方法“入幕之宾”(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到电话窃听、无线电波侦测、邮件检查……人类窃听的历史,恐怕未必比人类战争的历史短多少。
许多人对“棱镜门”中美国情报机构表现如此不满,实际上并非仅仅因为窃听本身,更因为美国凭借在互联网等领域的技术、导向垄断,实际上掌握了窃听和监控的最大便利和主动权。通俗地说,就是虽然大家都能互相窃听、监控,但美国听别人易如反掌,真真切切,别人听美国就难比登天,杂音充斥,这自然让别人感到不公平。
的确,窃听垄断往往意味着信息单向透明,这可是情报圈里的大忌,拥有这样的便利,对于拥有国而言自然是既方便又得意,对于其它国家而言,则只能是既羡慕又嫉妒,倘因此遭受损失,那可就是恨之入骨了。
在情报史上,这样的窃听垄断并不多见,道理很简单,绝大多数通讯方式是散漫的,不容易出现一个被某国单方面控制,却又绕不开、躲不过的“节点”,只要没有这样的节点,窃听垄断就不可能出现。除了美国对互联网根服务器的垄断外,历史上类似的窃听垄断节点,是在有线电报时代出现的,这就是英国对海底电缆的垄断。
说起来有线电报并非英国人,而是美国人发明的,
1844
年,美国人摩尔斯发明了有线电报,人类从此进入“电通讯”时代。
然而当时的美国,尚是个崭露头角的新兴国家,世界第一强国,和工业化最发达的国家,是“日不落帝国”——英国。当时国力鼎盛的英国很快意识到,有线电报对维持自己这个在全球都有殖民地和驻军分布,需要建立覆盖整个世界的快速通讯情报网络的大帝国而言,具有何等重要的意义。正因如此,英国不仅很快在本土建立起完整的有线电报网,还很快打起了海底电缆的主意,因为英国是岛国,惟有建立四通八达的海地电缆网络,才能把电报通讯的触须伸向世界各地。
1851
年
11
月,世界第一条海底电缆建成,该电缆全长仅
33
公里,从英国多佛尔到法国加莱,横跨了英吉利海峡;
1866
年,连接大西洋的海底电缆由英国建成;
1880
年,英国铺设的海底电缆总长度,已达到惊人的
156
万公里,连接英国和印度、英国和美国、英国和加拿大、英国和澳大利亚、英国和非洲、英国和中国……原本耗资巨大、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的越洋通讯,如今只要几分钱、一两天,如从印度发一份电报到伦敦,当时只需一个字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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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士,第二天便可送达。
这个所谓的“电神经网”(
electricalnereves
)从一开始就被用于情报领域,当然,起初的“情报功能”,无非是方便间谍将远方搜集、刺探来的情报,用最快的速度送回本部。
不过随着各国纷纷开始使用有线电报这种既快捷、又方便通讯工具,传递远端信息、军情,以及情报,英国人很快发现,利用自己在海底电缆网上的“节点控制”便利,可以很方便地窃听、监控各国信息舆情,军机大事,甚至看似无聊、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奇效的花絮,让自己的外交、军事行动可以料敌先机,谋定后动,甚至后发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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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英国和德国的外交危机,和英国对德国由绥靖转向全面对抗,正是从一次关键性的海底电缆窃听开始的。
1896
年,英国在南非殖民地对当时保持独立、由说荷兰语的布尔人组成的德兰士瓦共和国发动攻击,但惨遭失败。幸灾乐祸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闻讯发电报给德兰士瓦共和国总统保罗
.
克鲁格,热烈祝贺布尔人的胜利,并称德兰士瓦“独立自主地战胜了侵略者”、“捍卫了国家独立”。这份电报通过英国人控制的海底电缆传到德兰士瓦之前,就先被英国人所截获,自此英国对德国的威胁加强了重视,一改以往妥协姿态,转而在全球各地采取对抗措施,而德国也针锋相对,英德矛盾逐步激化,最终逐步陷入“造舰竞赛”和互为假想敌的建立同盟,最终导致一战的爆发。
英国人的海底电缆窃听是组织严密的,他们在电缆必经的连接点设立窃听机构,安放窃听装置,并迅速将重要信息汇总研究。
当时世界上其它强国也迅速察觉了英国人的行径,并警觉地认识到,这种单边信息垄断和单向窃听,对本国利益损害实在太大。正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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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初,法国、德国和美国相继投入巨资,建立独立的海底电缆体系,试图绕过英国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