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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末，美国现代舞巨擎保罗·泰勒
Paul Taylor
因肾衰竭辞世。对舞蹈界来说，保罗·泰勒的离开不仅为他漫长而又高产的职业生涯画上了句号，更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保罗·泰勒
回望美国现代舞的发展脉络，保罗·泰勒在其中扮演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重要角色。从历史的角度来看，继伊莎多拉·邓肯
Isadora Duncan
摆脱欧洲芭蕾舞束缚和玛莎·葛兰姆
Martha Graham
为神话和女性力量开辟独特肢体语汇之后，
摩斯·肯宁汉
Merce Cunningham
的出现成功打破了现代舞略显沉闷的格局，一跃成为舞蹈抽象化的禅宗大师。从那时起，一切都变得后现代，舞蹈似乎再也没有中心了。而作为舞者的保罗·泰勒，见证了这段澎湃激荡的岁月。他曾先后与葛兰姆和肯宁汉密切合作，随后大胆“单飞”，创立了自己的舞团。
Mikhail Baryshnikov
《光环》演出照，下同
在长达 60 年的职业生涯中，保罗·泰勒共完成了将近 150 部编舞作品。泰勒早期的编舞风格相当前卫，在他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创作完成的《双人舞》
Duet
中，钢琴家与舞者几乎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而在另一支作品《史诗》
Epic
中，泰勒穿着贴身裁剪的西装，游走在舞台之间。
1961年，泰勒开始以编舞身份逐渐崭露头角。他先是以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为配乐，完成了口碑之作《交会点》
Junction
。一年之后，他又在巴洛克音乐的陪衬之下，完成了为舞者肢体变奏的经典作品《光环》
Aureole
。
亚历克斯·卡茨在
保罗·泰勒舞团画作前
拥有扎实绘画功底的保罗·泰勒对作品的舞美和服装设计非常讲究。罗伯特·劳森伯格
Robert Rauschenberg
曾经为他设计了十八个作品的舞美。不过，要说跟保罗·泰勒跨界合作时间最长最默契的，还是要属艺术家亚历克斯·卡茨
Alex Katz
。
亚历克斯·卡茨描绘的保罗·泰勒
具象绘画大师亚历克斯·卡茨作品中饱含的平和与诗意跟保罗·泰勒的作品气质不谋而合。在谈到与泰勒的初次见面时，卡茨是这么说的：“我在跟诗人埃德温·登比
Edwin Denby
见面之后看到了保罗的舞蹈。保罗的舞蹈似乎与上一代的舞蹈截然不同：没有表情，没有内容，没有形式，充满了技巧和智慧。”
Foreign Exchange, 1970
保罗·泰勒逝世之后，亚历克斯·卡茨在《卫报》亲笔撰文，回顾了两人之间的友谊。事实上，卡茨当年是以“救场小伙伴”的身份开启与保罗·泰勒舞团的合作的。
Last Look, 1985
“当时，罗伯特·劳森伯格正在和保罗一起琢磨作品，他想让保罗背着一张桌子跳舞。保罗告诉他自己不会这么做，劳森伯格有点生气，坚持认为那是个特别好的想法。他们一拍两散之后，保罗打算去意大利的斯波莱托演出。埃德温说他觉得我可以做布景。于是保罗打电话给我，我去了他的工作室，为他的作品《子午线》
Meridian
制作了服装和布景。”
据卡茨回忆，在当时纽约的舞蹈领域，电子灯开始慢慢流行起来：“光的阴影会给舞蹈一个立体的感觉，我想把它弄平。我用白光和柔和的颜色平衡整个画面。这是一种有点激进的做法，但保罗愿意尝试任何事。”
Alex Katz | Face the Music
2010 - 2011
美国著名当代艺术家亚历克斯·卡茨（Alex Katz）跟舞蹈有着不解之缘。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起，他与保罗·泰勒现代舞团（Paul Taylor Dance Company）进行了长达三十年的密切合作。期间除了为舞团作品设计舞美之外，卡茨还会为舞者专门绘制肖像。
2010年左右，卡茨再次在作品中重拾舞蹈主题，以《直面音乐》为线索，给纽约舞蹈界的焦点人物画了一系列新的肖像。
在卡茨看来，舞者的服装必须在时空中自由移动。“紧身连衣裤是完美的，但是如果你穿的方式不对，他们就会被撕破。在后来的20年里，我的技术也越来越成熟。合作到后来，我会把自己舞台上的想法直接呈现给保罗，他再根据这些素材去整合作品。”
当然，艺术家之间跨界合作，摩擦也是难免的。保罗·泰勒当年，就曾为亚历克斯·卡茨烧掉过舞衣。这个听上去有点激烈的故事，现在回忆起来居然有些俏皮。卡茨本人是这么描述的：“有一次，我做了个立方体让舞者在里面跳舞。保罗不喜欢我设计的服装，于是他私下换掉了。我走去拜访他，告诉他我不是很开心。当保罗问我是否要继续和他合作时，我说，当然要，但是你得把那些舞衣烧了。后来，他给了我一个盒子，并说道，都烧掉了，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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