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前的今天,流行乐之王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突然离世。
如果一切没有发生,三个星期之后,这个已经8年没有开过演唱会的超级巨星,将会和以前一样,精神抖擞地站在伦敦,站在他的复出演唱会舞台上,继续歌唱,继续跳霹雳舞,继续走太空步。
王者在即将归来的那一刻,轰然倒下。
波叔还清楚地记得开票那天的盛况:一共50场的复出音乐会,100多万张门票,4个小时内就被全球粉丝秒杀,网上甚至炒到了几千美元一张。
但是,一切停留在想象之中,没有人能再看到这个王者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回归。
在光环、诽谤、谣言的混杂中,杰克逊走完了充满梦想与悲剧的一生。
他的一生,只有51年。这51年里,他一直都是个小男孩,像彼得·潘一样从未长大。
1958年的一个夏夜,杰克逊在美国印第安纳州出生,家里有9个孩子,他是老七。
父亲是钢铁工人,少了点养活9个孩子的本事,却不缺少伯乐的眼睛。
他早早就看到了几个儿子的音乐天赋,半打半哄地把他们带上了舞台,组成了杰克逊五兄弟乐队(the Jackson 5)。
从5岁起,杰克逊就开始登台演唱,放学后,就在酒吧唱歌赚钱,一直到深夜11点,才能回家写作业。
对杰克逊来说,这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
喜,是因为自己生来属于音乐——
我喜欢唱歌,我干这行是因为喜欢它,它对我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我自己的内在生命,完全属于音乐世界。
忧,是因为他从此失去了童年——
我的童年还有对一个孩子来说过于辛劳的工作,我的童年多半是在工作中度过的。只要有一点做得不对,父亲就恨不得冲过来把你撕成两半。
杰克逊第一家登台演唱的酒吧,叫做幸运先生酒吧(MR LUCKY BAR)。
这个酒吧,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好运气。一登台,五兄弟就受到台下观众的欢迎,之后还被星探发现,正式出道。星探说:
你们将会被载入史册。
一语成真。
酒店、商店、机场、游乐园……五兄弟走到哪里,粉丝就跟到哪里。
尤其是乐队中最小的杰克逊。独特的嗓音和舞姿,让他早早成为主唱,单飞之后,更是成为全球耀眼的明星。
获得了名声,但也失去了童年应有的自由。小杰克逊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独自去游乐园玩耍,也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读书、打闹。
60、70年代,美国经历了很多震惊世界的历史事件,古巴导弹危机、肯尼迪被刺、马丁·路德·金被刺、水门事件……
美国民众太需要合适的音乐来抒发自己的心情。摇滚乐太硬,乡村民谣太软,黑人音乐开始走入大众的视野当中。
单飞之后,杰克逊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墙外》(Off the Wall),混合了黑人嘻哈乐,又适当加入了白人迪斯科、爵士乐的元素。
光是在美国卖掉了600万张,专辑里的10首歌,有4首进入当年排行榜前10名。
这只是杰克逊音乐盛宴中的开胃菜。尽管唱片卖得很好,但是依然被当年的格莱美奖拒之门外。
他想用下一张专辑,来狠狠打评委们的脸,向他们证明,在音乐面前,没有种族之分。
下一张唱片必须要超过前一张,我要让它成为有史以来销量最大的唱片。
这看起来像是个白日梦,但杰克逊实现了。这个纪录,没人能超越,包括他自己在内。
1982年11月,《颤栗》(Thriller)正式发行,全球范围内卖出了1.04亿张,到了今天依然是全球销量最高的唱片,打破了吉尼斯纪录。
这张专辑里有7首歌打进了排行榜的前10名,两首还获得了冠军,最终杰克逊一次性捧回了8座格莱美奖杯,痛快!
专辑10首歌就有10种不同的风格,杰克逊还精心为三首歌拍摄了音乐录像带,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MV。
在那个时候,没几个歌手会想到用视觉的形式,来演绎自己的音乐。但杰克逊有敏锐的触觉,他拍的MV即使放在今天看,视觉效果仍然非常惊人。
之后麦当娜等明星,也借鉴了这种方式。
其中最经典的就是《Beat it》。即使到了今天,这首歌一响起,无数人依然能够像MV里的杰克逊一样,跳起他独创的霹雳舞。
在那之后,杰克逊还创造出了各种独特的舞步,比如说经典的太空步(Moonwalking)——
招牌动作大家当然也忘不了——手突然抓住裆部,往上提一下。
他的歌曲,谁都能唱;他的舞蹈,谁都能跳。不分种族,不分性别。他想每张唱片、每次演出都能做到尽善尽美,无人可及。
他确实做到了。
杰克逊两次入选摇滚名人堂,获得了13个格莱美奖和26个全美音乐奖;
2010年,被授予格莱美终身成就奖;
在全球35个国家地区、56个城市开过演唱会,总观众上千万人。
每次演唱会,观众席中都会有人激动到昏厥……
即使跨洋来到中国,他的音乐依然不失活力。80、90年代,哪怕只是看到他的海报,一大波包括波叔在内的年轻人,依然能情不自禁地哼出beat it的旋律,还能来一两段太空舞。
他就是个音乐精灵,甚至可以说是音乐怪人,全身上下都充满神秘力量,一开腔,他的音乐节奏,就能带动全世界的脉搏。
年轻、梦想、爱情、力量、和平……每个人,都能在他的音乐里,找到自己的影子。
他不仅是当之无愧的流行巨星,还是登峰造极的艺术家。当时的一句乐评,波叔觉得非常在理:
迈克尔·杰克逊、猫王和披头士的共同点:他们可以把数百万完全不相类似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不仅能共享同样的艺术品位,还能对共同的梦想和价值观形成有力的、发自内心的共识。
他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明星,而是一个名垂史册的超级巨星。这为他带来了名望和财富,也为他带来了源源不绝的烦恼和丑闻。
比起作品和成就,人们更关心,可能是艺人的私生活,甚至是他们的隐私。
即使到了今天,一打开浏览器,输入迈克尔·杰克逊,出来的甚少是他的音乐成就,更多的反而是他的丑闻,甚至是各种疯狂的臆测——
整容、娈童、同性恋、皮肤漂白、遗产风云、几段破碎的恋情……
这一切,都是由他“变白”开始的。
当媒体拍到他身上和脸上的肤色跟以前不一样,越来越白,有人怀疑他去漂白了皮肤植了皮。
所有的怀疑,都在指向他不满意自己是个黑人,于是想通过人工改变肤色的方法,来当个真正的白人。
即使他自己、他的家人、好友、医生等都出来澄清过,肤色变得越来越浅,是因为他得了遗传性的白癜风,但是谣言依然满天飞。
什么做过7次鼻子整形、3次下颌整形、2次嘴唇手术、无数次拉皮……从皮肤漂白,到过度整容,媒体一丁点风声都不愿意错过。
但凡看过杰克逊采访视频的人,也许对他的性格有大致的了解:跟别的大牌明星在镜头前侃侃而谈相比,他则显得腼腆、脆弱,甚至有点封闭。
就像个十多岁走失的纯真小孩一样,游走在大人和小孩两个世界之间,被热爱,但也倍感困顿、茫然。
面对家门外24小时等候的狗仔队、漫天飞舞的丑闻,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对抗。
跟被剥夺童年的人一样,杰克逊对抗压力的方式,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回到童年,重新像个孩子一样,享受童年。
他最喜欢的故事是《彼得·潘》,曾经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迪士尼,最喜爱的卡通人物,也是米老鼠、彼得·潘、匹诺曹,最爱玩的游戏,是跟别人扔水球打水仗。
即使是在公开的演出中,也常常可以看到他嘟嘴卖萌。
酷酷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未泯的童心。但是,长大后的他已经无法回到童年,也无法独自去迪士尼玩。
于是,他花了1450万美元在加州为自己建起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乌托邦——梦幻乐园(Neverland)。Neverland的名字,正来自童话里那个永远不想长大的彼得·潘生活的地方。
梦幻乐园实际上就是一个游乐园,里面有大型的游乐场,也有长颈鹿、斑马肆意奔跑,还有随处可见的彼得·潘玩偶。
杰克逊不仅仅希望自己能在这里找回童年,他也希望,自己能让别的小朋友,在这里拥有真正的童年。
他总是募集一大群小孩子,来到梦幻乐园和他一起玩,尤其是那些得了重病、即将离开人世的小孩子。他希望能够让他们在这里享受自己没有享受到的童年乐趣。
我喜欢他们围绕在我身边,家里看起来总是有一群孩子在那里,他们总是受到欢迎。只要他们在我周围,就会让我精力充沛。
他们会一起坐海盗船、玩过山车、看小动物,一起唱歌跳舞,然后晚上给他们讲故事,之后再一起睡觉。
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根本没有别的歪念。
这注定是一种世俗无法理解的爱的方式。一个40多岁的男人,整天跟一群孩子厮混在一起,这哪里是爱?
于是,娈童的丑闻再一次爆发。
杰克逊第一次被别人起诉猥亵儿童,是在1993年。
起诉他的孩子名叫乔迪·钱德勒(Jordy Chandler),他向警方描述了性侵的全过程,包括杰克逊下半身并没有变白、隐私部位有一些怎样的斑点和标记。
杰克逊不得不接受了警方的全裸检查,以及对隐私部位的拍摄取证。这对他来说,是“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当时杰克逊正在准备他的危险之旅演唱会巡演(Dangerous),律师、经纪团队考虑到巡演事宜,建议他选择庭外和解,向孩子的父亲支付2200万美元。
我只希望这件事情赶紧结束,我已经深受其害了。
2009年,杰克逊去世之后,小男孩的父亲饮弹自杀身亡;而这个小男孩也改了名字,不知所踪,连家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即使杰克逊方面的律师想重新立案调查,也找不到当事人。
这桩扯不清的案件,成了杰克逊一辈子磨灭不了的污点。
从那以后,杰克逊变得谨慎起来。尤其是在梦幻乐园建成之后,他要求每个来玩的小孩,都要其父母签订一份保证书,保证孩子是自愿来的,不会将自己告上法庭。
但对于一个腰缠万贯的大牌明星来说,哪有这么顺利的事?
10年之后,他又一次陷入了娈童丑闻的泥淖中。
这次控告他的孩子,是来过梦幻乐园养病的白血病孩子加文·阿维佐(Gavin Arvizo)。
在梦幻乐园里,他们一起爬树,杰克逊会推着轮椅,带他到乐园里看小动物,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阿维佐说,他们在同一个房间睡觉的时候,杰克逊对他上下其手。
这次杰克逊没有选择庭外和解,他终于决定要亲自上庭,为自己讨回清白。
一次次上庭,一次次被粉丝、记者包围,一次次上头条,折腾了两年,最终被法庭宣判:被控的10项猥亵罪名均不成立。
接踵而来的丑闻,尤其是这两次娈童案,直接将杰克逊从音乐的神坛里拉了下来。
他尝试过用音乐来证明自己,写过《小报迷》(Tabloid Junkie)来痛斥八卦媒体;
写过《尖叫》(Scream)来表达对名望的痛恨;
写过《童年》(Childhood)来证明自己只是迷恋童年,并没有一丁点所谓猥亵的念头……
但是,外面的世界已经失控,这些音乐,毫无反击之力。
源源不断的官司和绯闻,消耗着杰克逊的时间、才华、精力。他曾经痛苦地表达过自己的烦恼:
自从我打破唱片纪录开始——我打破了猫王的纪录,我打破了披头士的纪录——然后呢?他们叫我畸形人,同性恋者,性骚扰小孩的怪胎!他们说我漂白了自己的皮肤,做一切可做的来诋毁我,这些都是阴谋!当我站在镜前看着自己时,我知道,我是个黑人!
也许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到底自己的行为,有没有逾越道德和法律。
就像《时代》周刊所说的:
如果杰克逊真的有过那些行为,那也不是弱肉强食的行为,而是半斤对八两的事。他原谅过曾经虐待自己的父亲,难道他会不原谅自己和来到梦幻乐园那些孩子的亲密行为吗?
这个失落的男孩还能理解拥抱和抚摸、慈爱和猥亵、慷慨和淫荡之间的区别吗?
一直到去年,依然有八卦报纸爆出,在杰克逊的家里找到很多穿着暴露、神情诡异的小黄书,又炒作了一番。
杰克逊支持了世界上39个慈善救助基金会,为慈善事业捐出了3亿美元,是世界上以个人名义捐出慈善事业最多的人。
他也曾经写出了《We Are the World》这首著名的慈善单曲,为非洲的大饥荒筹集到了6000美元,帮助了无数有需要的人。
但是,他却无法拯救自己。
2008年3月,杰克逊因为无力偿还贷款,梦幻乐园被过户给一家公司。
9个月之后,他永远离开了人世,终年51岁。
尸检报告指出,杰克逊去世,是因为摄入了过量异丙酚。他的私人医生,被裁定过失杀人。
就连死亡,依旧谜团重重。
去世的前一天,杰克逊还在为即将到来的伦敦复出演唱会排练。无数歌迷最终见证的,不是王者归来,而是这个充满光环和误解的歌者猝然陨落。
他的疯狂和激情,永远留在了他的年代。
波叔也希望,他的丑闻、误解,也能随之消散。
不消费死者,就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一个伟大的歌者,最值得我们记住的,是他音乐里的力量。
想重温这位歌者的风采吗?波叔为你们找好了一部关于他的影片,点击阅读原文就可以观看。
今日心情 缅怀
音乐,可以改变世界。
《父亲,是世界上无人可代替的工作》
《9岁时被炸得衣不遮体,满身伤痕的她艰难成长,成为和平大使,还收获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