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一直想来北方待待。
南方人嘛,见到雪就已是两眼放光了,对于冰天雪地的,自然就多些幻想。总觉得在那些地方,会发生些奇妙的事。
我的老家在扬州,冬天偶尔会下雪,天气也会冷到足以结冰的程度。但也仅此而已了,南方的冰雪,融得太快了,来不及感受,不够尽兴。
所以,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的第一志愿填了个哈尔滨的学校。这在家人看来有些过分,太远了。于是,在填第二志愿的时候,我向他们妥协了一下,填了一江之隔的镇江。
成绩出来后,我落在了第二志愿。
那时候不会想到的是,居然要过这么多年,才会来北方。
我的意思是,足够北的地方。
二、
黑河足够北了。
途径哈尔滨后,飞机再飞一个小时才能到。
这里和俄罗斯接壤。在城内乱逛,手机有时会自动切换成俄罗斯的服务商信号。我入住的酒店就在边境,落地窗看出去,对岸就是海兰泡。那根烟囱,一刻都没有停息过。
这次前来,是受别克之邀,驾车体验这里极寒之下的“强者乐园”。黑河的冬天每年有120多天,其中有一个月的温度是在零下35-40度。的确冷得不含糊,全身武装后,要是在室外久待的话,腿还是有点受不了。
“强者乐园”设立的地方在卧牛湖水库,那里的冰层据说有50厘米厚,这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概念,因为冰面的裂纹,让人看得有点心戚戚。
三、
不过后来的试驾体验证明,这样的担心纯属多余,只是让那些项目刺激了不少。
所有的安排,除了考验车辆的性能极限,也是在试炼驾驶者的胆量。这当中,最过瘾的大概是那个“冰雪圆环”。
那是个直径200米的圆形冰道,开车的人要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跑完一圈。冰道之滑自不必说,加一脚油同时反打方向,就是冰上漂移了。冰道两旁的轮胎印比比皆是,那都是车开得猛了,冲进了雪地的痕迹。
在这样的冰道上,大概每个试驾的人,都把自己当成了汉密尔顿。
也难怪,平时现实生活中,不会有这样极端的路面。于是一到这样的“荒郊野外”,大家就各种按耐不住了。
对很多人来说,挑战极限有时候可以换个说法,只是玩心不死罢了。
四、
分组安排的缘故,我早早地体验完了“冰雪圆环”这个最刺激的项目,剩下的“冰雪越野”、用汽车“溜冰壶”和“射点球”的项目就显得很休闲了。
玩得很尽兴,但也不用那么紧张,于是在“射点球”的时候,我分心想起了阿森纳。
这个冬窗,阿森纳的转会让人有些抓狂。
来黑河的时候,我带了本赫尔佐格的《冰雪纪行》,飞机上没读完,我揣在了身边。
赫尔佐格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导演,一个身体力行的“疯子”,跟人打赌吃过一只靴子,为了拍电影把一艘船拖过了一座山……但他又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冰雪纪行》说的是这么一件事:
1974年那个天寒地冻的冬天,赫尔佐格听闻自己的前辈洛特·艾斯纳在巴黎病危。他抓起一件夹克、一个指南针、一个帆布袋,带了一些必需品以及一个笔记本,从家乡慕尼黑,徒步前往巴黎,沿途记下自己的所思所想,和经历。
他相信,只要自己靠双脚能走到巴黎,艾斯纳就会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