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弗吉尼亚·伍尔夫来说,有一个问题总是一成不变:“那么我想问的是,
‘我是谁?’
”作家们对于自我的挖掘总是乐此不疲,他们的一生就像漫长的自传。不同情境下不同的自己,就是丰富的写作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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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我们每天都要去辨认一大堆不同的情境,每一个都有它们自己的套路,自己的音调和角色。
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能够不假思索地调整自己来适应当时所在的环境。我们的配偶、妈妈、孩子、老板以及最好的朋友都知道一个我们不同版本的自己,这些版本之间略有不同,具体细节则由我们与他们的关系而定。
例如,你工作的时候不可能像在家里一样说话和穿着打扮。因为微醉而靠边停车的故事可能会以不同的方式告诉给你粗心的儿子,喜欢评论人的父亲,以及你贴心的女友。而你还有一些在任何人看来都与社交规则不甚合拍的地方,即便在那些你最亲密的人眼中也是这样。
这种我们都患有的文化精神分裂症会给你的写作生涯带来无限的财富。在我们的内心住着一个陌生人(事实上,有一群陌生人)。
诗歌提供了一个与你内心的陌生人交流的途径,抒发平日被隐藏的感受,享受不同的面具带来的体验,把你所认为的真实的自己分裂到各处的残片加工到一起,
聚合成为一个丰富完整的、合乎你自己的理解的全新的你。
实际上,诗歌是一种化装舞会,在那里你可以出演各种事件、死亡、情感创伤、令人束手无策的恐惧,以及秘密,并赋予它们别样的意义。不要忘了那迷人的面具;
通过诗歌,你就能与树林同呼吸,穿越时间隧道,发现新的真理与爱,就像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我选择诗歌就是因为它既可以戴上面具,又可以摘下。诗歌是一支箭,我跟随着它就能到达人情物理的内核——被某个有着与我完全不同的(或者类似的)痛苦或者经历的人感动……
我会戴上每一个命运赐予我的面具,而诗歌就成为了我进入世界和内心的入口。
那么,它又会怎样揭下你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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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
|玛姬·皮尔西|
那只小鸟,在雪地上
用楔形文字留下了讯息:我来过这里
我饿了,我
一定要吃点什么。在我洒下种子
的地方,它们刮去了
松针和冻结的沙子。
有时闪烁的雪花
拂过窗前,遮住了树丛
与灌木,掩埋了小路,
松鸡走过来用它的小嘴
轻叩我卧室的窗户:
对它们来说,我由种子组成。
对猫来说,我是妈妈和情人,
是膝盖是玩具,是厨子是清洁工。
对土狼来说我是猎人是大喊大叫的人。
对乌鸦来说我是围观者和保护人。
对负鼠来说,我是狐狸是臭鼬,
是一道掠过的影子,是一瞬的风。
对一个男人来说我是非常警惕的妈咪。
对另一个我就是宽宏大量的姐姐
手里有源源不断的蜂蜜和龙舌兰;
对那个女人而言我是一阵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