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式艺术装置作品“Music Box”是以不规则的房子的形式创作的,由“兼饰”了乐器角色的结构组成。“它的策划人Delaney Martin将其描述为‘一间棚户区的声音实验室,’”Campbell Robertson写道。“更准确的说,它就是一个搭建在现场的、摇摇欲坠的木质与金属结构的组合;这些材料全都来自在最近倒塌了的一间18世纪晚期克里奥尔人房屋的残骸。”
以纽约为创作基地的艺术家Swoon是“Music Box”的创作者之一。这件作品是一间名为“Dithyrambalina”的大型音乐厅的试运行,该音乐厅最终将会在相同的地点搭建起来。
Jay Pennington是那间倒塌了的屋子的所有者,他就住在那间房子的隔壁。他和Delaney Martin共同经营着一间名为“New Orleans Airlift”的艺术组织。Martin此次邀请了许多“思想者和创作者”、“古怪的天才”来帮助搭建“Music Box”。他们找来二十多位朋友,用倒塌老屋的木头搭建成一些小房子,这些会唱歌的房子名叫“Music Box”。 “Music Box”的每个结构中都包含了至少一件乐器,而有的结构本身就是一件乐器。一间带有茅草屋顶的小屋里放着一把电颤琴;另一间棚屋则摆着一排经过放大处理的车底板;一个生锈了的旋转楼梯同时还充当着脚踏管风琴的角色。著名音乐家Dickie Landry在“Music Box”中进行现场表演。 音乐家Jim White用“嘈杂的地板”与“回音墙”进行演奏。整场表演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包含了“无休止的节奏,杂音,一阵诡异而又逐渐消退的嗡嗡声,听起来就像是一场暴风雨的声音一样,”Robertson称。 这家位于美国新奥尔良区棚户区的老屋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了,在飓风袭击后倒塌。艺术家Jay Pennington和好友萌生了改造这里的老屋的想法。
后来,随着加入的朋友越来越多,Jay Pennington和朋友们决定改建更多的房子,让整个棚户区都能奏响音乐。以至于,今天到这里的人们可以跟这里的任何一栋建筑互动,拉动门窗、踩上楼梯踏板、敲打墙壁……它们都会给你一个配合的回应。
他们用随风伴奏的风铃,按键拨弦的桌子,工具箱改的木琴,电闸改成的乐器配合水管里的水流声,再加上生锈旋转楼梯"变"的脚踏管风琴演奏时,整个棚户区就像一个巨大的户外音乐厅,每个角落都被“点燃”了。
据说,它已经吸引了70多位风格多样的音乐人、15000多名观众来到这里参加音乐活动。在这里,音乐不需要边界。
“如果你创作了一个作品,而又没有融入声音的话,那你真的背叛了它所在的这个城市。”
——Jay Pennington
装置作品“Music Box”的发端于未来主义音乐。上世纪20年代初,未来主义音乐家发现了音乐中新的资源,即噪音音乐,它不仅存在于乐器和人声之中,还包括现实生活中所有的声音。
未来主义音乐的作品中大量使用噪音,歌颂所谓的机械文明,表现都市生活。罗索洛曾在《噪音的艺术》一书中首先提到噪音音乐,他的书中写道“我们将把金属窗板的碰击声、砰砰作响的关门声、人群嘈杂之声、火车站、冶炼厂、磨坊、印刷厂、动力站和地下铁道的喧闹声在我们心中编成管弦乐曲,以娱乐自己。”
与罗索洛一样,法国作曲家萨蒂(Erik Satie)也是现代派最早的先行者。他认为房屋空间犹如一件巨型乐器,因为它集合了多重声音并把它们放大到别处。在音乐与空间的转化过程中,音乐似乎是存在于这个空间里的家具。这个被他称之为“家具音乐”(furniture music)的概念尝试颠覆声音与空间的关系。为的是将音乐不再视为刻意存在的表演,而是能够融入日常生活的抽象“家具品”。
萨蒂(Erik Satie)
这种“家具音乐”可以把听众们谈话间安静的空隙填充进“内容”,而且不会影响到谈话人的思绪。他甚至举办过“家具音乐”的音乐会,并希望听众们在听演奏期间别太把音乐当回事儿,无需端正坐立,可自由活动甚至发出杂音。
约翰凯奇(John Cage)
其实,未来主义艺术家卢梭罗(Luigi Russolo)在其(1913年)中说:“在19世纪新的音乐器材被发明时,噪音就诞生了……”噪音艺术作品以各种奇怪乐器如水流声器(gurglers)、碎音器(shatters)、锋音器(buzzers)等创造出暗示着街道上弥漫的声音……作曲家约翰·凯奇也认为无论我们身处何处所听到的大部分都是噪音。当我们试图忽略它,它令人烦躁;而当我们倾听它,却发现它如此迷人。50万呼啸而来的卡车,调频电台间的静电噪音,雨声… 我们应该捕捉并控制这些音响,使用它们,如同使用乐器那样,而非将它仅作为音效。
《4分33秒》
或许,我们对声音认知的探索还可以继续。约翰凯奇(John Cage)曾在其著名的《4分33秒》里尝试让演奏者没有演奏一个音,而是想让每一位演奏者和观众在这段空白的时间中去聆听周围的声音,这4分33秒像是中国画中的留白。不过,凯奇还是把演奏奉若神明,而且依然在强调声音的存在与演奏的刻意。比如预先谋划了听众们发出的杂音,而非声音与空间之间自然的转化。
《4分33秒》
有趣的是,凯奇曾与费尔德曼(Feldman)一起创作了图形乐谱《封塔纳混合曲》。这幅作品由错综复杂的曲线、原点和网状方格组成了一份乐谱,演奏者需要根据自己的视觉经验来将这幅作品演奏出来。凯奇作为视觉艺术家似乎在更丰富地转化了他对音乐的认知,然而这些都不足以概括他作为一位先锋艺术的领路人对于后现代主义所产生的影响。
《封塔纳混合曲》
浦拉泰拉在1914 年的中宣告过,未来主义音乐要摆脱一切对过去的模仿,解放我们个人的音乐敏锐感,以开放的心态去感觉、歌唱,从自然中汲取灵感。不过,我们依然视“家具音乐”为一种声音对空间和氛围营造的探索概念。在探索的路上,也许可以有更多探讨和尝试的可能。有时也或许看似无果,但在这些艺术家的思考中,我们也总能发现一些可以作为生活作料的玩意儿:出生在东京的新媒体艺术家Andrew Huang通过运用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用具,就让他演绎了许多曲目。
Andrew Huang曾在短片中运用五种语言并以美剧《绝命毒师》的化学实验室为创作背景,借助各种化学器皿演绎Rap歌曲;还曾经利用一千条裤子可以制造出的声音加入到他的音乐作品中;这部短片中,他使用的家具大约有60种。啤酒瓶、皮鞋、沙发垫、垃圾桶、汽水罐、煎锅等等都被他拿来演奏。
视频中出现的生活器具有:啤酒瓶、皮鞋、沙发垫、垃圾桶、汽水罐、煎锅等。
视频中,声音作为粘合万物的媒介强大而自然地统一了生活与艺术的沟壑,并使人沉浸在音乐里。作为生活中的小玩意儿,到时想起上世纪50年代,艺术家艾尔文·卢塞尔曾在作品《我坐在房间里》中直接使用了两个录音机彼此对录。在这个过程中,录音机不断增强了背景噪音,以至于人声所发出的重要信息最后淹没在噪音中,即录音器的机械声以及意想不到的环境声。声音以弥散蔓延的方式将所有的存在交织在一起,艺术家使用其局限自然地映射了问题。可能在艺术家和设计师的生活中,自然地使用家具的声音功能融合实践会更有意思。 如设计师Jaeyoung Jang设计的这款吉他椅子(Echoism Chair),它在实践的角度将乐器的设计自然融入到家具设计中,椅子的两侧被设计师设计成了吉他,各自分布着比较开的弦,独坐时,手自然下垂,刚好能摸到它们,设计师设置了一个自然的情境,人们顺手拨弄几下乐弦既舒缓压力又自然地与音乐产生交集。 坐在这把椅子上,人们的手在不经意间就可以划上乐弦融入情境,物品与人之间自然地产生了共振。它的设计不同于艺术家Jay Pennington在“Music Box”里讽刺的那样,没有融入它所在城市的声音的物品仿佛是一个失去了肉身血脉的幽灵,因为它忽略了这种声音作为粘合万物的媒介存在。
——图片文字参考:网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