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9日，拉斯维加斯成人娱乐展。
美国True Companion公司，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美女性爱机器人Roxxxy。
这个名字里有X有O的性爱机器人，不仅拥有真人般的皮肤，连那些需要私密接触的部位，都让体验过的男性觉得：「跟真的一样」。
但她也有缺陷：不能活动、不能走路，也没法与人进行日常的情感交流——这让Roxxxy只停留在「性爱玩具」的基本阶段。
但7年后，美国的Abyss Creations公司突然在官网宣布：真正意义上的性爱女机器人哈莫妮（Harmony），已经成功研发并开始销售。
▲「机器人伴侣」哈莫妮
与Roxxxy比，哈莫妮的特别之处在于：她弥补了那些缺陷。
她不仅在身体样貌和皮肤质感上更接近真人（她甚至可以模拟真实的体温），而且还拥有永久的记忆模式——
这意味着她可以和自己的所有者建立情感关系，并掌握对象的用户信息，比如性格、爱好、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内容等。
未来已来，《黑镜》里的那些议题不再是预言，而变成了真实。
你准备好了吗？
01
在描述哈莫妮时，该公司CEO马特·麦克马伦这样说：「除了提供性爱，她还可以和用户产生情感交流。」
▲Abyss Creations公司的CEO马特·麦克马伦
和用户产生情感交流的，性爱机器人？！所以是实体化的《她》吗？
在电影里，斯嘉丽·约翰逊饰演的人工智能萨曼莎，单靠声音就让男主进入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时刻。
▲斯派克·琼斯的电影《她》里，单身宅男只需要一个电脑模拟的机器人便可获得陪伴的愉悦。电影是2013年的，5年后，它变成了现实
如果马特·麦克马伦的性爱机器人哈莫妮不仅拥有萨曼莎那样的情感和记忆机制，甚至还拥有高度接近女性身体的肉身的话，那她就触碰到了一个社会伦理的问题：
作为伴侣，机器人比真人更值得拥有吗？
毕竟，伴侣的意义并不仅仅是「性」，更重要和关键的是要有「爱」，否则性爱机器人就是个高配版的充气娃娃。
这是曾宝仪在纪录片《机器人伴侣》中探求的其中一个问题。
它是系列纪录片《明天之前》的第一集。
《机器人伴侣》的重点之一，就是探究「AI伴侣应该进入我们的家庭吗？」。
这个具象的问题，其实是所有关于机器人讨论中，最常被提及的议题，即：
在未来，我们会被机器人取代吗？
02
在《未来简史》里，尤瓦尔·赫拉利有个观点：「在未来社会里，有50%的工作会被人工智能（AI）替代，大部分的人会变成『无用阶级』。」
▲近年火遍全球的《未来简史》，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堪称惊心动魄的未来
也就是说，未来社会只分为两种人：少部分比「机器」牛的人，和大部分不如「机器」的人。
结合《机器人伴侣》不难发现：其实AI能够替代的不止是「工作」，还包括我们的「生活」。
我们是否应该恐慌？
与已故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的观点类似，特斯拉的创始人埃隆·马斯克觉得「AI可能要比核武器更危险」。
▲埃隆·马斯克
作为坚定的「AI反对者」，马斯克不仅一再通过电视和各种社交媒体提醒人们提防人工智能，甚至还出资建立了独立人工智能实验室 OpenAI，研究目标是开发确保不会失控的超级智能技术。
相较而言，Facebook的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就乐观得多。
▲马克·扎克伯格
为扭转马斯克的念头，2014年11月19日，扎克伯格邀请马斯克到家中共进晚餐，列席的还有Facebook人工智能实验室的两名顶级研究人员。
虽然以一敌三，马斯克却毫不示弱，结果当然不欢而散。
后来扎克伯格还讽刺马斯克：「他对这个问题的理解非常有限。」
扎克伯格和Facebook的态度，基本上代表了当下科技行业的主流看法：只要能让世界变得美好，那它就是好的AI。
这跟尤瓦尔·赫拉利在《未来简史》里的观点比较吻合。
赫拉利虽然预言「AI会替代50%的工作」，但也会强调「智能」和「意识」的区别——人类两者都有，而AI只有智能。
人类无法在「智能」上与AI抗衡，但AI也无法在「意识」上与人类相争。
03
但在《机器人伴侣》里，人类的「意识」优势，被人为地「篡改」了。
在片子里，参观完Abyss Creations公司后，曾宝仪又采访了三位长期使用「伴侣娃娃」的用户，来探究直接用户对「AI伴侣」的感受——毕竟他们是使用者，在这个话题上更有发言权。
比如这个和伴侣结婚的人。
从第一次恋爱失败就使用伴侣至今，他一直都乐于去展示、去讨论自己的另一半。
于他而言，伴侣娃娃并不是泄欲的对象，而是投入了真情实感的爱人，还是个比女人更具忠诚度的爱人，这让他更快乐也更自信地去面对生活。
▲如果不是外貌上没办法跨越「恐怖谷效应」，路人应该分辨不出来她是真人还是机器人
这是个很值得反思的生活细节：
当人们还在工作和生存的角度去看待人工智能时，它可能已经从私生活的领域进入我们的世界；
当人们还在以生而为人的「意识」或「情感」的优越性看待人工智能时，它可能已经被一部分人用「意识」或「情感」先人格化地接纳了。
04
《机器人伴侣》其实是探讨人类生存现状与未来的系列纪录片《明天之前》第一集。
▲顾名思义：「明天之前」说的是正在发生的当下，指向的却是无限趋近的未来
它一共有4集，每集聚焦一个问题：
《机器人伴侣》聚焦的是「AI伴侣应该进入我们的家庭吗？」
围绕这个问题，曾宝仪和团队不仅以商业角度为立场，采访了成人玩偶公司Abyss Creations，同时还聆听「性爱伴侣」资深用户和反对者的不同意见。
这些相互悖逆的观点，完全没有回答「AI伴侣应该进入我们的家庭吗」的提问。
《近邻？近敌？》提问的是「是什么阻碍我们和睦相处？」
家乡的黑帮暴力和政府失职，让墨西哥人背井离乡，但通往美国的路上，等待他们的却是拒绝、危险和死亡——他们就活在暴力的夹缝中，祈求能获得好运。
在死守边境线的美国老兵，和祈求能获得好运的墨西哥母亲身上，也没有找到所提问题的答案。
同样没有找到答案的，还有关系最密切的最后两集：它们从「人类寿命」的角度，去探讨人活着的价值和意义，而涉足的领域，也是生命的尖端科学。
在关于「生与死」的讨论里，不少人正在追求300岁甚至1000岁的年龄，却也有不少人觉得不足100岁已经够久，想优雅又体面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人到底应该「长生不老」还是「优雅离开」，纪录片同样没有给出答案。
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虽然面向的内容截然不同，但它的立足点，却是人类不得不要面对的问题：
《机器人伴侣》潜藏着「我们是谁」的问题；
《近邻？近敌？》潜藏着「我们要往哪儿去」的问题
而最后两集的核心更明显，讨论的是「我们的生老病死」。
也就是说，作为纪录片，《明天之前》的视野既是世界性、前瞻性的，却也是最质朴、最本真的，因为它在最前沿的科技领域，发现了生而为人的古老话题，即——
人（类）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明天之前》之《机器人伴侣》完整在线播放，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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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集纪录片，一年多制作周期，20多个国家的调查和拍摄，对曾宝仪产生了巨大冲击。
比如拍摄《近邻？近敌？》时，她用「太难了」去形容这趟旅程。
▲边境民兵、前美国陆军蒂姆·弗利带领主持人曾宝仪长途跋涉穿越险地
「在墨西哥的时候，坐在车里就被向导提醒不要往右看，那边是毒枭的大本营。」
回忆当时恶劣的环境和危险的局势，她一度认为自己会遭遇不测，「所以在出发前给家人留了遗书。」
而《机器人伴侣》的采访经历，让她对于什么是人、什么是爱，有了新看法。
「以前觉得把娃娃当伴侣的人很怪，但这次采访后，发现他们对娃娃的感情，真挚得跟我们大多数人的爱情没太大区别——这就会让我反过来想：到底什么是人？到底谁才是奇怪的？谁又能定义奇怪，甚至去定义爱？」
▲机器人和老年用户
面对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她和纪录片的态度是一样的：
思考要先于批评、宽容要大于鄙薄。
在这样的问题面前，答案或者说真相，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引导大家更关注人的本质与联系」，「腾讯新闻出品」好雨知时工作室总监金辉反复强调这个因素之于纪录片的重要性，这也是《明天之前》能在50分钟内，浓缩进庞杂却有序的信息的基础。」
「比如说机器人：可以从科技的角度，从AI的发展的角度来看，可能就没有边界了，我相信同行们也都拍了很多类似的题目，但我们更关注的是在这个题目里面，机器人和人的关系。」
▲男性角色伴侣机器人亨利
「关注人的本质与联系」，不仅是「腾讯新闻出品」始终在贯彻的理念，更是他们每个节目的宗旨所在。
比如许知远的《十三邀》。
在这个「带着偏见看世界」的访谈节目，许知远以「入世」的方式，去找跟他并不合拍的行业大佬们去聊天，一股脑地把他对这个世界的焦灼、困惑、异议甚至是愤怒抛给对方，哪怕对方避闪、否认、反驳甚至反唇相讥都在所不惜。
它以令人尴尬的场面，探究个人之于世界的尴尬处境。
再如陈晓楠的《和陌生人说话》。
不同于《十三邀》遍请知识大腕，《和陌生人说话》的主角都是普通人。所以它的视角和方式尽可能地低调平和，以期能真实地纪录下社会洪流中，那些被命运裹挟着却身不由己的普通人。
它的意义，在于给了平民一个讲述自己历史的机会。
「腾讯新闻出品」的这些节目，与《明天之前》一道，在不同的视点、层面和方式上，探究着「人的本质」：
什么是人？与世界和他人又有怎样的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