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十月底的时候,哈文的一条微博,像一颗深水炸弹让整个中国炸开了锅。
丈夫李咏在和癌症抗争一年多后终于不治,离开了人世。
去世的时间是10月25日凌晨,但直到29日,哈文才终于有力气,对着整个世界说出了那四个痛彻心扉的字,
“永失我爱”
。
这世界上的痛苦,莫过于生离和死别。如苏轼所写,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失去一个最爱的人,要如何继续过好这一生?
那种痛苦、自责、空虚、悔恨,是很多人永远无法体会的、更难以承受的。
但唐鹤德,独自一人承受了十多年。
2003年4月1日,顶级巨星张国荣从高楼跃下,留下无数爱他的亲朋和粉丝,
但最痛苦的,一直都是唐鹤德。
他们相恋二十年,受尽了世人的冷眼和误解,在一起本是一件太难太难的事情,没想到张国荣却在半路因为抑郁症弃他而去,徒留唐鹤德,成了未亡人。
张国荣的外甥女在葬礼说,“十舅父(张国荣)有你,好幸福。
无论我们有多伤心,我相信不会及你伤心。
舅父假如不舍离开我们,我相信他心里最不舍的一个人是你。”
唐鹤德出生于上海的一个富庶家庭,也是张国荣母亲的干儿子,两个人很小就在家庭聚会上碰过面。
因为生的高大帅气,举止又特别斯文,唐鹤德向来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仅是班长、校报总编还是校篮球队主力,收到过不少女生的情书。
毕业之后,唐鹤德去了银行工作,一直被大家称作银行业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做上了银行高管,可以说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其实在唐鹤德的心里,事业从来就不及感情重要。
1982年,23岁的唐鹤德遇到了26岁的张国荣。大概是缘分的指引,两个儿时的玩伴,时隔多年又再一次熟络起来。
彼时,张国荣正值人生大低谷。
刚留学归来的他在娱乐圈才刚刚起步,常常被人轻视、取笑,还总是因为拍戏被人打得一身是伤。
日后的天王巨星,此时连房租都交不起。在人前,张国荣咬牙坚持,在人后,张国荣躲在厕所偷偷哭泣。
更令人心寒的是,曾经的朋友也全都不见踪影,唯有唐鹤德,借给了张国荣一大笔钱,帮助他渡过了难关。
很多年以后张国荣才知道,这笔钱是唐鹤德拿出全部的积蓄,外加预支了几个月的薪水奖金才凑起来的。而唐鹤德为了不让他为难,自己过得万分拮据,也从没吭过一声。
“锦上添花的人数不胜数,而能够真正雪中送炭的又能有几个?
那时我一没名气二没财富,却只有他,能够这样对我,这样的人,怎能不令我感动和珍惜呢?”
大概正是这股惺惺相惜的情谊,让张国荣也不得不沉醉其中。
张国荣曾笑称,以自己的容貌,要多少爱人得不到?但遇到了唐鹤德,他这辈子就只会对唐鹤德一个人说我爱你。
张国荣是个感性的人,就像一个烧水壶一样,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任性,有时会爆发出突然的热情。
而唐鹤德,温柔、从容、细心、体贴,是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即使是身边的朋友,也一生未见过他生过气,只觉他在的地方,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重逢三年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这样惊世骇俗的关系,在民风尚未开化的香港显然会遭到非议。而且香港记者又太过疯狂,真真假假的各种报道几乎与两人如影随形。
为此,张国荣选择在巅峰期退出歌坛,唐鹤德也申请调到了加拿大。两个人躲开媒体的长枪短炮,在异国他乡开始了真正惬意的生活。
在一座山顶的小屋里,他们一起看书,一起做家务,一起在草地上逗弄山羊和小鹿。
但张国荣一身的才华,如此白白地闲置在那,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躁得慌。
于是张国荣还是回国复出,但也有自己的打算。在那场复出的演唱会上,张国荣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站在聚光灯下,唱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首歌送给母亲,也送给另一位生命中挚爱的朋友,就是我的唐先生。”
万人面前的表白,挚爱两个字的分量。台下举着荧光棒的唐鹤德,不知有没有湿了眼眶。
公开之后,唐鹤德不得不从银行辞了职。因为很多人点名道姓要找他办业务,想看看张国荣最爱的男人是谁,让他的工作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唐鹤德开始一心一意的照顾张国荣。张国荣有遗传性手抖,出门总是唐鹤德在一边拎着大包小包,张国荣每场活动,唐鹤德都在一旁陪伴。
有次下雨,唐鹤德开车去接张国荣,因为门口不能停车,他冒雨跑到门口把伞给张国荣,然后跑回去调转车头,只为了让张国荣不被淋到一丝一毫。
两个人的日子非常幸福,张国荣每每上访谈都有无尽的话无尽的笑。但流言蜚语并不放过他们,小报记者甚至经常跟踪、偷窥。
后来,就像所有人知道的那样,张国荣得了抑郁症。
治疗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张国荣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作息也开始颠倒。
张国荣不肯吃药,唐鹤德就陪他一起吃,结果吃得自己身上各种副作用;张国荣怕自己情绪失控伤到唐鹤德,于是选择分房睡,唐鹤德就每晚偷偷地听房间里的动静,生怕出意外。
张国荣有次自杀未遂,唐鹤德苦苦哀求他,“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但张国荣最终还是没有战胜抑郁症,录完了最后一首送给唐鹤德的歌《我知你好》,没多久,张国荣跳楼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