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她的代号是白牡丹（十一）

商场内。雨具柜台。

站着穿着便服的田大头。

他一面给顾客拿雨伞，一面鬼鬼祟祟打量着每一个女顾客。

丹华随着人流走向柜台，忽然发现站在柜台里的不是谷娟，而是特务田大头，顿时愣住了。

与此同时，田大头也看见了丹华。他放下雨具，紧盯着丹华走出柜台。

丹华急忙回身，向出口匆匆走去。

戴大墨镜的男人放过丹华，尾随者田大头，走出商场。

街上。

丹华逆着人流，穿过马路，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匆匆走着。田大头躲躲闪闪跟踪着。

戴大墨镜的男人盯着丹华和田大头，钻进吉普车里。

丹华匆匆拐进一条里弄。

田大头紧追不舍，向里弄探头窥视。

丹华快步走着，不时向后瞥视着。忽然，她发现前面是死胡同！焦急得不知所措。

那辆吉普车正倒着开进里弄。

丹华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转身迎着田大头走去……

田大头亮出手枪，拦住去路：“丹小姐，我跟你一个月了，今天总算有点缘分，请吧。”

丹华斜他一眼，拎着提兜若无其事地向里弄口走去……

“你站住！再走，我开枪了！”田大头厉声喊着。

丹华不理睬他，继续向前走去。

戴大墨镜的男人拦住丹华，打开车门，请她上车。

丹华一愣，犹豫着……

田大头见势不妙，抢上前来：“慢着，你是干什么的？”

戴大墨镜的男人掏出手枪，“啪”的一枪，田大头身子一挺，栽倒在地。

丹华正诧异间，戴大墨镜的男人猛地把她推进吉普车。他随后钻进车，开车疾驰而去。

吉普车里。

戴着大墨镜的男人自如地开着车。

丹华疑惑地望着他：“请问，你……”

戴大墨镜的男人：“小姐，你喜欢花吗？”

丹华一愣，但又立刻沉静下来：“先生，你有什么花？”

“白牡丹。”

那男人递过来一本袖珍画册，翻到第六页上。

丹华也拿出同样的一本：“你看是不是一个版本的？”

男人看了一眼：“完全一样！”

丹华惊喜地问：“你是……”

男人看着车，头也不回：“名字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信仰什么。丹华同志，三号接头地点出事了。”

丹华担心地说：“谷娟她……”

男人：“她……牺牲了。两小时以前。”

丹华难过地说：“我是找她来取北洋海图的……”

男人：“谷娟就是在弄北洋海图时被捕的。”

“那怎么办？”

“不要紧，海图我已经设法弄到手了。”男人递过来一个纸包，“收好了……”

丹华接过海图，泪花闪闪。

男人：“那位少将情报官，给沈淦带来了蒋介石的密令，请转告薛团长，千万谨慎小心，见机行事。”

丹华郑重地点点头。

吉普车如离弦之箭向前驰去。

薛光普寓所。

梅茜手里拿着飞机票匆匆走进来：“光普，我要坐飞机走啦！”

薛光普抓住她的胳膊：“你说什么？”

“我说要和孩子们坐飞机先走，到台湾等你……”

薛光普不安地说：“飞机票是谁给买的？”

梅茜：“苏曼云。她一定要我和她一块坐飞机走。光普，这也是人家一片好心，再说我还有身孕，海上的风浪，我能受得住吗？”

薛光普哆嗦着嘴唇：“你……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呢？”说着，一把夺过了飞机票。

梅茜顿时懵了：“光普，怎么了？如果你不同意，那我把票退掉……”她从丈夫手里夺下飞机票就往外面走。薛光普愣愣站着，思索着。

他的内心独白：“不！就是去当人质，也不能让全团三千多弟兄遭到不幸。”

薛光普几步窜到门口，推门大声喊道：“梅茜！你回来！”

梅茜停住脚步，不解：“光普你脸色不好，一定有事瞒着我。”

薛光普抓着她的手，坐在床沿上，勉强笑了：“茜，没有什么，我有点离不开你。”

“那好，我也不离开你，这就去把票退掉。”

薛光普一把抓住她：“茜，你听我说……”

梅茜挣脱了他：“你说什么我也不听。”

“站住！”薛光普慌了，“不能退票！”他走上前去，扶住她的双肩，深情地说：“茜，原谅我。你的身子的确不能坐船……”

梅茜高兴地说：“好，这回听你的，到那里给你垒窝筑巢，做你最喜欢吃的饭菜等着你。”

薛光普心如刀绞，朝妻子点点头，转过头去，眼里噙着泪。

外滩军港。傍晚。

码头上停着一艘巨大的坦克登陆艇。

船身上印着“中字一〇二号”几个蓝色大字。飞虎团的部队正全副武装，成两列长队踏着浮桥向舱内走去。

码头两边，哨兵林立。几个腰扎武装带，身背手枪的军官，站在堤岸上监视着部队的行动。

江水卷着层层波浪，拍击着石砌的堤岸。

落日的余晖中，几辆崭新的小轿车，从街心开来，停在举着旗帜要求检查的码头门哨兵前。

车子的窗帘是遮住的。

除了司机的那个车门，其他车门都用封条封了起来。

赵子禄气势汹汹：“下来，下来，检查！”

司机不在乎地瞥了赵子禄一眼，慢悠悠地抽起烟。

赵子禄火了，他扯开衣襟，骂道：“他妈的，让你下来，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