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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丨我在烂陀寺留学的那些年

脑洞故事板  · 公众号  · 杂志  · 2017-05-28 12:05

正文

图/白s


将军战死沙场,飞升成神。


然而杀孽太重,被发配到烂陀寺留学百年参悟佛法。


天天一手抱着贝叶经一手抱着蒲团子坐菩提树下读经书。


将军瘫着一张帅脸,心里烦躁得想杀佛祖全家。




但是将军是个好人,要不然也不能飞升成神,所以他没杀佛祖全家,就只是天天坐菩提树下读书,按时去道场听课,还帮室友签到,认真完成课后作业然后给室友抄。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以为拿了女主角剧本的是他室友对不对?


不对。


虽然他室友是个英俊帅气仙气飘飘的美男子,跟他非常有cp感,但他俩的感情交流主要以抄作业和打架为主。


这么说吧,练功场八年被他俩拆了三十二回。


然后就被管理留学生的教习菩萨罚抄经书。


室友谛听是个官二代,不搭理教习菩萨胡乱画了两页就走了,只剩下将军气沉丹田,拧眉运笔,一丝不苟地在练功场门口抄经。


很丢人。


但是将军面色冷峻,神情坦然,没人敢笑话他。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这倒霉催的大兄弟!”


……




笑话将军的姑娘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蹬着一双锃光瓦亮的机车靴,烂陀寺禁止飙车,所以她骑着一头白鹿。


姑娘潇洒地跳下来,走到将军跟前:“大兄弟,我来搭个讪。”


将军抬起头,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她以为将军不会搭理她的时候,将军点点头:“好。”


姑娘:??


将军继续道:“你的鹿跑了。”


姑娘一扭头:“骗子!说好给我当一天坐骑的!”


白鹿的破锣嗓子远远传来:“我上课要迟到了!”


姑娘懊恼地挠了挠脸:“大兄弟,我就直说吧,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本来这一世我就该飞升了,可是佛祖那秃子说我前缘未尽,不肯给我编制,搞得我到现在还是个半神,五险一金都没我的份,我请他身边的秘书吃了七八顿才套出来,说我还有份前缘挂在你身上,我就想着来找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事儿,不行我就只能下界历劫了,学姐说那起码得万儿八千年的……”


将军沉默地望着她,半晌才道:“你想怎么解决?”


姑娘一拍大腿:“前缘嘛,谈场恋爱就是了,我是没问题,反正跟谁谈不是谈,就是不知道大兄弟你介不介意?”


气氛诡异地凝固了半分钟。


姑娘悲伤地发现将军脸色黑了,心想要遭,该不会被打吧?


然后将军脸白了,姑娘一愣,完了不会被碰瓷儿吧?


将军抬起头,眸子漆黑深邃:“不介意的。”


姑娘:啊??




姑娘第二天一大早骑着白鹿去将军楼下给他送早饭,英姿飒爽风姿绰约,就是胯下白鹿嘴碎得不行,一路逼逼叨叨自己早饭没吃饱就被拖过来了等下上课还要点名要是被发现翘课期末估计会挂科……


将军早早地出了门,在宿舍楼下一眼看见了姑娘和白鹿。


姑娘递上早餐:“三食堂每天限量的素包子,我特地早起去给你买的。”


将军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接过包子:“你鹿又跑了。”


姑娘震惊地回头,白鹿远远地哀嚎:“我真的不想挂科啊!”


姑娘尴尬地对着将军笑了笑:“见笑见笑。”


将军摇摇头:“下次别买了。”


姑娘铿锵有力地反驳:“大兄弟别客气,买早饭这都是基本恋爱礼仪!”


“这种事情应该男的来。”


姑娘一愣:“这哪儿过意的去?是你在帮我的忙!”


将军没看见远远跟着他的室友谛听同学震惊得包子都掉了。


当晚,整个男生宿舍都知道了一向高冷的将军要早起去三食堂给姑娘排队买素包子。



将军面色肃然,站姿笔挺如枪,排在三食堂素包子窗口的队伍里,方圆一丈之内鸦雀无声,一丈之外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围观将军追求姑娘的猥琐男。


将军一身铁灰色的军服,微微弯下腰,对着打饭的僧人道:“十个素包子。”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将军喜欢的姑娘竟然如此生猛?


僧人被将军的气场吓着了,哆哆嗦嗦装好了包子,将军抱着包子昂首挺胸地走出三食堂,身后吃瓜群众面面相觑,纷纷跟上。


姑娘一早起来打开窗户,就见将军以急行军的气势走了过来,脸色比平时柔和许多,见到姑娘看着他笑,又绷紧了脸。


“给你,包子。”递过包子就打算走。


姑娘卧槽了一声:“等等,我这是叫了个外卖不成?”


将军疑惑地转过头,不是很明白。


姑娘掂量了下包子,叹口气:“你可能对我的饭量有什么误解……”


将军别开眼:“你还有室友。”


姑娘柳眉倒竖:“好你个渣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说,你看上我哪个室友了?”不待将军解释,她神情一变,挤挤眼道,“我可以帮你追诶嘿嘿嘿嘿嘿……”


将军抿了抿唇,有些窘迫:“谛听说,追姑娘,要讨好她身边的人……”


姑娘觉得心跳了一下,有点方。




将军和姑娘的第一次约会地点是一处古战场。


断戟林立,残破的旌旗在烈风里痛苦嘶吼,土地狼藉一片,寸草不生,分不清是烧焦的痕迹,还是被鲜血浸透之后的痕迹,鼻尖萦绕着混杂有硝烟和鲜血的可怕气味,将军冷着脸,站在风里,像一杆坚守经年的长枪。


姑娘心想要命,莫不是将军要带她来回顾一下过往的峥嵘岁月?自己似乎不是很懂这些啊?万一话不投机他觉得跟我没有共同语言可咋办?还指望靠他来转正呢……


将军突然扭头看她,嘴角扯出僵硬的笑:“这里,是我飞升的地方。”


姑娘下意识道:“哦就是你上辈子死这儿了?”


话一说完,姑娘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一巴掌,这是把天聊死了吧……


将军点点头:“嗯,或许还能找到我的尸骨。”


姑娘诡异地盯着将军,毛骨悚然。


半晌,她勉强笑了笑,强行扯开话题:“将军,不如你说说你是怎么飞升成神的吧?我参考参考。”


将军沉默了一下:“我在这里,杀了四十万人,然后就飞升了。”


姑娘默然,这个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于是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那不知将军为何又会去烂陀寺留学百年参悟佛法呢?”


将军这回沉默得更久:“佛祖说我杀孽太重。”


姑娘挠了挠头,认真总结:“大兄弟,你仔细琢磨琢磨,觉不觉得咱们佛祖是个智障?”




佛祖是不是智障自有公论,但是姑娘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智障了。


将军盘膝坐在一柄断掉的长枪旁边,伸手抚过断枪,抚过铁锈色的土地,最后停在一柄断剑上。


将军拿起那柄断剑,一瞬间却仿佛不堪重负似得,一向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下来。


姑娘再蠢也看得出,那是一柄过分纤细的断剑,锈蚀的剑锋隐隐可见从前的锋利,剑柄上雕着精巧的花纹,还有半截没烂干净的红色穗子。


简而言之,这是一柄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剑,是一柄女人用的剑。


姑娘心想这大约便是将军前世喜欢的人所用之剑吧,只是岁月已远,生死两端,将军飞升成神,也不知道这女子结局如何,将军伤感也是人之常情。


姑娘上前伸手揽住将军的肩膀:“大兄弟,难过就哭出来吧,我帮你保密。”


将军摇摇头:“前世,我杀了她四十万人。”


姑娘震惊:“这位姐姐魅力如此之大,竟有四十万追求者么?”


将军身子一僵,尽量平静道:“她是敌国的大将,我灭了她的国。”


他放下剑站起身,远处暮色四合,有食腐的鸦雀吱吱嘎嘎地飞过,残阳映在将军的眼里,似乎有泪光。


“战场无对错,我不后悔,或许她后悔了吧。”


姑娘没说话,目光不自觉地瞥向那断剑,将军走远了,鬼使神差的,她将断剑揣进怀里,匆匆跟上。




将军和姑娘的恋爱之路走得很顺利,托谛听那个八卦天王的福,满烂陀寺都知道了二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将军一派军人作风,雷打不动地扮演着模范男友,身后吊着八百号吃瓜群众他也能安之若素地每天清晨给姑娘送早饭。


但是姑娘心中忐忑啊!天知道她只是想转正成神而已,怎么现在就成了烂陀寺第一女主,同人小本子比般若经卖得都好……


姑娘啃着三食堂的素包子目光复杂地看着将军。


将军眸光沉沉,似乎有笑意。


姑娘觉得这样一双眼睛,要是温柔起来,大抵没谁能抵抗了,也不知前世那位女将军,怎么就选择了跟他做敌手的不归路,是将军不够帅还是约会不好玩?


真是……


姑娘又摸上了那柄断剑。


可惜了……






某天半夜,姑娘翻墙进了男生宿舍,敲开了将军的门,在谛听一脸跃跃欲试的注目之下带着将军翻了出去。


姑娘带着将军一路上了山,山间静谧,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坐在山巅之上,挨得极近,若是往常,姑娘揪根草都能逮着将军聊上半个时辰物种起源,可是今日,姑娘却一言不发。


坐了不知道有多久,将军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里,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猛地肩头一沉,才发现姑娘已经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将军稍微动了一下,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手,似乎想去碰一碰姑娘弯弯的鬓角,半途犹豫着又放下了。


夜空沉沉,如一块巨大的墨玉,星辰的光芒从千万里外飘过来,不知道经过了几多岁月。


将军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人知道,他的思念,从千万年之外飘过来,还剩下几许深情。


一朝飞升,万般皆灭。


天边厚重的云层被朝阳撕开一道惨烈的伤口,光芒像姑娘的热情一般迸溅四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可这无知无畏的光其实是冷的,是飘摇不定的,并不为他而停留。将军黯然低下头,他想起姑娘认识他的初衷,不过只是因为想要了结前缘飞升成神而已。


姑娘醒来,意识到身侧不同寻常的温暖,一个踉跄站起来,脸色有些尴尬。


姑娘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初升的太阳,良久,她转过身,逆着光对将军笑。


“将军,这段日子对不住,是我拖累了你。”


将军抿着唇,不说话。


“我不该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强求的,前缘什么的,总归是那帮和尚嘴巴一秃噜的事儿,或许并不可信。”


她笑了笑,低了头,有些沮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哪怕喜欢的不是我,也真心想帮我,但我不能再心安理得享受这些了,将军,我还不起。”


将军睁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将军,再见。”姑娘把怀中断剑放进将军手中,扬起一张笑脸,纵身一跃,落入无边的晨光里。


晨光的那头,是滚滚红尘。




将军抱着一把破剑坐在山顶上,太阳东升西落,在他的身前投下茕茕的影子,漫天云霞在他的背后铺陈开来,将军眨了眨眼,千般过往浮现在眼前。


第一回出征,他是个斥候,胆大包天,闯进了敌军的军营,烧掉对方的粮草,撤退的时候,一支箭破空而来,他就地一滚,躲开那支箭,一回头,发现是个身着白甲的年轻姑娘。


他那时意气飞扬,哈哈一笑,捡起那只翎羽箭亲了一口之后逃之夭夭。


后来他成了前锋,张扬跋扈不可一世,每每冲阵在前,长枪如龙,却总被一柄过分纤细的长剑缠斗不休,他少年脾气,拼着被一剑刺穿了肩膀,强行伸手摘下了那白甲将军的面盔,正是那一日射箭的姑娘。


再后来战事稍歇,他作为副将长期驻守在边陲,日子穷极无聊,他便上街闲逛,却一眼撞见了那个熟悉的姑娘。


他如临大敌,姑娘却笑得温暖:“肩膀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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