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记者 | 吴丽玮
姚明今天终于官宣辞职,对爱他和恨他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今年7月,篮协宣布由郭士强接替亚历山大·乔尔杰维奇,正式成为中国男篮国家队的主教练,与此同时,宫鲁鸣将主抓中国男篮备战2027年世界杯和2028年的相关工作。可以说,这样的人员安排已经提前宣告了姚明的出局。
去年10月在结束了世界杯预选赛和杭州亚运会的比赛之后,我们在篮协采访了姚明。世界杯预选赛的失利,意味着姚明担任篮协主席任期内,中国男篮已经连续两次无缘奥运会。在紧接着的杭州亚运会上,男篮又以非常难看的方式败给了菲律宾队,最终无缘决赛。但在当时,这些都不足以构成对姚明将离任篮协工作的猜测。
2023年10月6日,杭州亚运会男篮铜牌决赛,姚明给运动员加油打气(图|视觉中国)面对我们对于接连败绩的疑问,姚明的回答给我的感觉是任重道远,但并未失去信心。我们那次采访的核心是他非常在意的篮球数字化改革的问题,尽管很多人不以为然,但这的确是一个类似“洋务运动”那样的翻天覆地的改革。姚明在此前曾说过几个数字,去年世界杯冠军德国队,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曾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但在过去十几年里,德国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2008年,德国队打低位背身占比14.7%,挡拆只占3.9%。而现在,挡拆占到了31%,低位已经降到了5.3%了。”这种得分方式的巨大变迁背后,实际上场上空间格局和球员能力的变化,比如中锋必须会打挡拆,除了中锋之外,其他几个位置的球员都必须具备远射能力,现代篮球中,三分线和篮下是场上得分效率最高的两个区域,“中距离消失了”,中国的篮球运动员和教练员对此可能并未有特别深刻的认识,但在NBA中这早已是风行了十几年的共识。
在去年的重挫之后,姚明仍寄希望于这场面对“现代战争”的改革。我们那天的采访被姚明之后安排的一个会面打断。他约的是来自NBA的美国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也猜到这可能跟他之后想物色的国家队主教练人选有关。篮协工作人员此前曾透露说,姚明希望找的是有NBA背景的,懂数据改革的外国教练,哪怕是一个并不知名的一队教练,或是球队的副职教练,因为事实证明,乔尔杰维奇虽然名气大,但他并不懂真正面向未来的打法是什么样的。
因此郭士强的上任,可以说是姚明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证明总局领导并不支持他。此前曾担任过国家男篮主教练的宫鲁鸣指导,虽然一直坐在篮协副主席的位置上,但在姚明任期内,宫指导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工作,他现在回到一线,也说明了在篮协内部,姚明所主导的方向彻底被否定了。
郭士强(图|视觉中国)
我们在采访中非常吃惊地感受到了业界对姚明非常两极化的评价。爱他的人自不必说,比如因他的情怀和感召来到篮协工作的人,会为他不平,要忍受曾经合作者的背刺,要因为成绩太差接受总局的严厉批评,“作为一个有这么高成就的人,为什么要受这份气?只能说他太希望中国篮球好了。”而那些恨他的人,有些是对中国男篮怒其不争的人,或者无法认同这场剧烈变革,被排斥在外的人。在他们眼里,姚明作为篮协主席的工作太差劲了,CBA、篮球的体教融合,更重要的是国家队的战绩,皆失败。
姚明的最终卸任,可以说是对五年、十年内都无法解决的中国篮球问题的一个无奈应答。中国篮球的根本是后备人才的问题,即便姚明离开了,未来国家队的战绩如何,大家也要有心理准备,无论男篮,还是女篮。
以下是我们在去年采访完姚明和国家队之后的一篇专访。
三联生活周刊:在亚运会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你提到了当前世界篮球格局里的“冷兵器”和“热兵器”的较量,到底什么是“冷兵器”,什么是“热兵器”?
姚明:先从字面意思来讲,“冷兵器”可能是刀枪剑戟,最重要的可能是肌肉、力量和各种符合那时武器的阵型。同样,电影《拯救大兵瑞恩》里,30分钟的战争场面超级震撼。但是到了21世纪初的伊拉克战争,从电视里现场的转播,战场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作战的双方距离太远了,变成了“超视距”的战争,这就是“热兵器”的时代。
小时候我们看篮球,感觉球场上最出彩的是中锋。人们对打篮球的第一反应是,个子高、强壮,就能打篮球,因为可以突破到篮下得分,这有点像肉搏。但是热兵器时代,越来越多比赛数据显示,三分球的投射率越来越高了。一场40分钟的比赛,粗略估计有80个回合,每一个回合终结的方式通常是三种:失误、两分球和三分球,罚球可以根据情况再划归到上述三种情况里。我第一次参加奥运会是2000年在悉尼,当时的两分球成功率大概是57%,三分球的命中率在33%左右。20多年过去了,到东京奥运会上,三种得分方式的命中率变化不大,但是不同方式的投篮次数变化很大,现在每百回合三分球的比重大大增加了,因为中距离投篮不划算,不如往后退一步投三分球。无论男篮还是女篮,都在按照这个趋势发生着变化,只是男篮变得更早一些。从篮球的“冷兵器”到“热兵器”时代的转变,就是我们从原来的要“打到篮下去”,要找大个子把球攻到里面去,到现在已经变成拉开空间的打法了。
三联生活周刊:如果你是现在“热兵器”时代的运动员,还能取得当年那样的成就吗?
姚明:关羽在今天打仗的话,也需要不断更新知识。篮下还是很重要的,但是篮下得分的方式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篮下得分多是靠内线球员背对篮筐的打法,传统叫“背打”。但篮下得分只是一个区域的维度,它不是只有一种得分方式,到底是背打到篮下得分,还是靠挡拆之后突破到篮下得分?这两种方式会得到不同的效果,篮球比较的是“效率”,要根据它的得分效果来训练自己相应的技能。过去传统的训练模式常常用数量代替质量,别人练一个小时,我能不能练两个小时?但现在同样是练一个月,能不能把一个月的质量提上去?
2023年7月,中国男篮在青岛进行集训,迎接即将开战的男篮世界杯(图|视觉中国)三联生活周刊:“效率”是不是就是篮协数字化改革的核心目标?
姚明:数字化改革仅仅是篮球改革的一个组成部分,通过数字的方式,看看如何才能提高效率。在40分钟比赛时间里,每个队5个人,他们怎么组合,针对他们应用哪些技术,可以获得最高的效率。第一,如何减少步骤,如果以前需要四步,现在只要三步就能完成,那显然三步投入的资源更少,效率更高;第二,要确保三步产出的效率和四步产出的效率是一样的。满足了这样两个条件,效率就提升了,场上的表现就是你在40分钟里能得79分,而我能得85分。
三联生活周刊:提升效率是要求教练和运动员要对场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做出精确的计算和部署吗?
姚明:首先是场下要做好充分准备,让运动员形成习惯,使他在场上尽可能按照这种习惯去比赛,效率自然会提升。但如果你在场下都不为他准备这些事,他没有养成习惯的话,上场以后他只会用自己擅长的方法去打,这可能不是场上5个人组合在一起最有效率的打法。
三联生活周刊:那你如何评价张镇麟在亚运会对阵菲律宾的半决赛上最后一个球的处理?你如何看他最终选择在“中距离”出手?这是“热兵器”时代里逐渐消失的一个投篮区域。
姚明:就像我前面说的,队员在场上的那一刻一定是应激反应,如果平时没有这项技术充分的训练和比赛中一定的经验积累,他在场上只能按照过去的习惯去做。我当年在场上也曾做出过正确的判断,但也做出过错误的,这都是平时训练积累下来的。
三联生活周刊:张镇麟最后一个球没有投进是可以理解的,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投进,况且是在所有压力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的时刻。但是他没投进之后,场上队员都懵了,还剩三四秒时间,没有人去抢篮板或者造犯规,这是让很多人更难接受的,你怎么看中国队的这种表现?
姚明:乔丹在北卡拿到的大学冠军和他职业比赛最后一个NBA冠军,都是用跳投结束的。乔丹还说过,NBA职业生涯中他有100多次绝杀对手的机会,他只完成了不到一半。像乔丹这样伟大的球员,他也做不到百分之百不失手。再比如给你一个学习任务,让你在一分钟内把100个字全抄下来,一个字不能错,错了就名誉尽毁,学习成绩全完蛋,能确保自己一定做得下来吗?我觉得我没有资格去评价我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事非经过不知难,这次经历一定会使年轻队员今后变得更成熟。
当时,在姚明的任期内,中国男篮已经连续两次与奥运会无缘三联生活周刊:这个球这样的处理方法,能不能说明中国队的打法已经落后于世界了?
姚明:处理球的方法多用合理或者不合理,不能因为一个球就“落后”世界了。我觉得“落后”这样的说法还是需要斟酌一下,哪怕现在是先进的,将来也会被淘汰。换一种说法,我们可以讨论哪一种打法更有效率,这就要靠数学去计算,这是我们需要去探索的。如果你最终认为某一种打篮球的模式得分效率最高的话,你就要一步步倒推,它需要什么样的技术和思维?这种思维要靠什么样的方式养成?我们现在刚刚起步,希望建立起这个模式。我更希望有更多职业队,大学篮球队、青少年队,都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现在说的未必是一定正确的,但是大家一块来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定会琢磨出更有效率的办法。
三联生活周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数据分析的重要性的?是你在NBA打球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它在发挥作用了吗?
姚明:我20年前刚到美国打NBA的时候,记得第一次去客场打公牛队比赛的前一晚,经纪人带我去参加一个聚会。我经纪人的主业是美国芝加哥大学经济学教授,经济学研究的就是效率问题嘛。他邀请我参加他们学校教授们的一次小联谊活动,这些教授都是篮球爱好者。他们玩一个小游戏,和现在大家熟悉的Fantasy的NBA电脑游戏的逻辑一样。这些教授们专门把NBA网站上所有球员的数据抠下来,根据自己对篮球的理解,从这些数据里配比一个最佳阵容出来,相当于做一个自己的选秀。他们每个出资100美元建立一个奖金池,到赛季结束的时候看看谁预测的成绩更好,谁就能拿这个奖金。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用数字计算篮球效率,我记得当时所有的计算是在黑板上完成的。我看不懂他们在算什么,就坐在旁边吃比萨,经纪人买的,特别厚的那种。我不能说我当时就对这些推算产生了兴趣,我只是看到了这个东西。
后来火箭队的篮球管理团队带来了变化。2006年火箭队开始了从数据角度改造球队,先改造的是火箭队下属的发展联盟球队毒蛇队。我记得首先要求球队放弃中距离,全部打篮下或者投三分球。当时球队做了投篮热点图,发现20年之间NBA投篮位置的变化特别大。两年之后,经过改造的毒蛇队拿了发展联盟的冠军,数据实验成功了,之后开始正式改造火箭队,但是我那时候已经离开NBA了。就像之前说的,如果我今天还在打球,就必须要去学新的技能,否则适应不了。
此前很多给我造成影响的东西,其实是零散的碎片,由点到面,由具体到整体。比如小时候有一天我妈突然说,你要开始记账了,要自己管钱,很多东西就开始一点一点地起来。就像玩拼图一样,哪怕它很碎,但是你会因为它的色调,或者某一个相同的元素,你会意识到,这些东西是属于一大块里的,目前大布局的很多工作我们还在拼图的过程中。
2023年10月6日,杭州亚运会男篮铜牌决赛,姚明现场观赛(图|视觉中国)三联生活周刊:你在NBA有非常丰富的人脉资源,数据分析的方法在NBA已经形成共识了,为什么你不能把它的成果直接引进到中国来,解决中国联赛的问题?姚明:洋为中用的问题,永远离不开政治和文化背景,离不开发展阶段这样的前提和要素。引入任何国外比较成熟的东西,最终还是要消化成自己的东西接受才行。首先,你要让这个行业去接触它。我之前在美国见过这套体系了,但大多数人没有这样的经历。就像大学生,除了上课之外,还有很多社团活动,还会去实习,这些都会导向不同的课题组,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人。运动队每天的接触面是很窄的,我希望能引入社会各界喜爱篮球的人士,从更多的角度来帮助我们观察和借鉴。
我之前接受采访时说过,如果我没有去打NBA联赛,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能就留在了上海队,退役之后在上海当一个教练。我们国内的篮球圈子相对封闭和单一,但NBA可以让数学专业和法律专业以及金融专业的、没有任何篮球背景的人当球队总经理,当时火箭队老板莱斯利·亚历山大是做证券出身的。无论是商学院的教授,还是球队的老板,他们拥有不同的学科背景,再去研究篮球,会研究出不一样的东西。当然美国也有传统篮球界的人士,在传统框架下研究篮球。如果有一天我们也可以让更多不同行业的人加入我们这个行业,让它变得更多元,我们的知识碰撞就越多,我们现在做的数字化改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种知识的社会化。
三联生活周刊:我们现在的数字化改革是由篮协牵头、自上而下的一种改革。在中国有没有这种可能,改革先从基层开始启动?
姚明: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比如美国是先从职业队和大学队里开始兴起数字化应用,最后美国国家队也借鉴应用,是一个成熟经验的推动过程。这比我们自上而下容易得多,而且风险也小很多。但自下而上需要让各方参与者找到动力所在,思想认同,我们国家各级篮球组织和参与者中,目前还需要增加更多这样的动力。
2019年10月12日,时任NBA篮网队主教练的肯尼·阿特金斯访问中国时提到数据分析的重要性,这被姚明认为是美国篮球界完成数据改革的一个标志另一方面,数字化理念和应用过程各方篮球组织接受起来需要时间。美国篮球界的数据化思维过程走了将近15年。从火箭队总经理开始,一直到2019年,我认为NBA才真正实现了完全的融合。2019年时任篮网队主教练肯尼·阿特金斯来过中国,他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美国篮球教练,从基层一级一级地做上来的,开始做过火箭队的训练师。他来了跟我讲,一定要重视data analysis(数据分析)。当这种非常传统的篮球主教练都跟我强调要重视数据分析时,我把它当成美国篮球界两派完全融合起来的一个标志。这条融合之路在美国走了15年,中国会走多长时间呢?我还不知道。
三联生活周刊:中国篮协过去两年设立了12个课题组。第8课题组主要是数字化研究。就是我们现在说的K8课题,关于中国队球员的个人能力以及技战术打法,我们其实对他们在世界上所处的位置已经有一个相对客观的了解了。但在世界杯开赛之前,我参加了一次媒体的讨论会,我当时的感觉是,你对中国队的表现依然是有所期待的,你当时觉得中国队的机会在哪里?或者说在数据之外,还有哪些因素会在真实的赛场上发挥作用,带来变数?
姚明:人有思想和心理因素,仅有数据是不够的。我们讲的数据之外的东西,更多是指我们目前对于规律还有没有掌握的部分,没有研究透而已。
我前段时间帮女儿复习功课,正好她学到欧洲历史,地心说和日心说的争论,我觉得很有意思。当你仅仅用眼睛去看的时候,你看到太阳从东面升起,从西面落下,看到月亮和其他行星的运行轨迹,你自然而然会认为地球才是宇宙的中心。但是后来科学家们在观察、追踪太阳、月亮和行星的运动轨迹时,发现原有的数学建模得不出这样的结论,不支持地心说。他们发现日心说至少跟大部分的科学观测结果相符,人们在这个基础上,一点一点地去接近真理。我们现在也是这样,发现了问题,但是还有很多知识是没有掌握的,我们看起来是跟世界有差距,但一定还有些数据有我们没有掌握的知识在里面。
新的知识仅仅是协会掌握没有用,它需要我们更多的人,尤其是教练层面要去研究它。现在美国和欧洲很多的篮球教练,他们的知识背景不是仅仅做篮球场上的战术指挥和教学,他们是统计学、心理学、数学、计算机等专业出身,我们还有很多成长的空间。
其实训练和比赛很像炒菜,所有运动员是原料,数字化决定里面酱油的成分是什么样的,盐应该加多少,你看到鸡肉的时候,它就不仅仅是鸡肉了,而是背后的氨基酸含量,这时候教练员其实就是这个厨师,他的目标不仅是做一个主观上的美食,同时要有营养。
当地时间2024年7月2日,澳大利亚,2024篮球热身赛,澳大利亚男篮Vs中国男篮,姚明现场观战(图|视觉中国)三联生活周刊:如果比赛就像炒菜一样,那食材不应该是更重要的吗?优秀运动员不才是球队的核心资产吗?
姚明:但是训练是绕不过去的。训练靠什么?还是要靠教练。教练是核心问题!就像大学最重要的是教授,军队最重要的是军官!教练员改变和提高运动员水平,就像炒菜一样,需要一个过程,宴席越大过程越长。所以我们的数据工作,最重要的不是面对运动员,而是教练员,技术力量是掌握在教练员手里的,包括篮球在内的任何一个行业,当它的教练员因为执教而变得很有名的时候,这个行业一定是会有希望的。
三联生活周刊:中国男篮在你的篮协主席任期内已经两次没有进入奥运会了,我想你承受的压力一定非常大,同时你现在在做的数字化改革可能很多人也不理解,大家也不知道未来中国队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你作为一个在篮球界已经获得“天花板”成就的人,还愿意“委屈”自己继续做篮协主席吗?
姚明:总有人要去做这个事。只要你还想参加奥运会,还想跟世界上的高手过招,你就必须面对现在的现实问题。就像我当年出国打球,刚开始差距是全方位的。但是我必须首先要学英语,有了语言就有了信息和沟通,解决其他的问题效率就提高了。如果没出去的话,我现在英语可能还说不利索,对于世界体育的认识也不会更多。因为无法获得更多信息和无法应用更多的数据。要去奥运会,过去在亚洲圈子里打第一就可以,但是现在要在世界杯圈子里打出亚洲最好成绩。对手由过去的清一色亚洲对手,变成了欧美和寄居于欧美的非洲选手。难度无疑是增大了。我们现在有了目标,就要思考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工具,需要做哪些改变。即使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努力失败了,但后面的人一定还要做这个工作,至少他们可以在现有的基础上往上更快进一步。
K8之所以叫K8,是因为它是我们当初提的12个课题里的第8个课题,当时第1个课题是提高国家队竞争力,后来它跟K8结合在一起了。无论是男篮还是女篮,是三人篮球也好,五人篮球也好,我们要让中国队在国际大赛上具备竞争力,也就是在奥运会、世界杯上能够跟欧美强队较量。我的目标就是把这件事干成,我希望我们国家可以赶上世界的水平。
注:接下来,我们也将在本刊编辑部记者主理的播客节目《现场!现场!》中,对姚明和中国篮球的问题进行更为深入的分析,敬请期待。(本文刊载于《三联生活周刊》2023年第50期)
排版:桃桃 / 审核: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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