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见[英]基思·休斯敦著,尹玉岩、邵慧敏译《书的大历史:六千年的演化与变迁》,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0年,第223页。
[2] [法]弗雷德里克·巴比耶著,刘阳等译《书籍的历史》,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9页
[3] Willian A. Johnson, “The Ancient Book”, Roger S. Bagnall, ed., The Oxford Handbook of Papyrolog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9, p.256. [德]赫尔穆特·施耐德著,张巍译《古希腊罗马技术史》,上海三联书店,2018年,第149页。
[4] 关于卷轴制度,可参叶德辉《书林清话》卷一“书之称卷”条,中华书局,1957年,第12-13页;[日]岛田翰《书册装潢考》,收岛田翰《古文旧书考》,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8-16页;马衡《中国书籍制度变迁之研究》,收马衡《凡将斋金石丛稿》,中华书局,1977年,第268-272页;余嘉锡《书册制度补考》,收《余嘉锡论学杂著》,中华书局,2007年,第543-544页。
[5] 金鹗《汉唐以来书籍制度考》,载阮元辑《诂经精舍文集》卷一一,《丛书集成初编》本,中华书局,1985年,第339-340页。
[6] 如曹朴(曹伯韩)《国学常识》即主此分期,文光书店,1943年,第72-74页。此书自问世迄今已发行30多个版本,影响巨大。又赵万里《中国印本书籍发展简史》,《文物参考资料》1952年第4期。文献学教材采取这一分期方案者甚多,兹不更举。
[7] 中国书籍史研究所关心的议题,可参Cynthia J. Brokaw(包筠雅),“On the History of the Book in China”, Cynthia J. Brokaw and Kai-wing Chow ed., Printing and Book Culture in Late Imperial China,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5, pp.3-54.
[8] 参巫鸿《手卷:移动的画面》,收巫鸿《全球景观中的中国古代艺术》,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7年,第149页。
[9] 《后汉书》卷二八上《桓谭传》章怀注,中华书局,1965年,第961页;余嘉锡《目录学发微》卷二,巴蜀书社,1991年,第29页。
[10] [唐]张彦远纂辑,刘石校理《法书要录校理》卷二《宋中书侍郎虞龢论书表》,中华书局,2021年,第48页。
[11] 《书籍的历史》,第21-22页。
[12] 简牍书册的纵向长度在东汉逐渐制度化,形成法律文件三尺(汉尺一尺约23厘米)、儒家经典二尺四寸、皇帝诏书一尺一寸、普通书籍一尺这4个标准值;汉代布帛幅宽二尺二寸,出土帛书实物纵高(即布帛幅宽)则有48厘米、24厘米两种。关于以上数据的历代记载和近人讨论,详见程鹏万《简牍帛书格式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年,第79-113页、第261-262页。纸卷的纵高,潘吉星根据敦煌写经样本测量得晋纸有235-240毫米、260-270毫米大小两种;六朝纸有240-245毫米、255-265毫米大小两种,隋唐纸有250-260毫米,265-275毫米大小两种。见潘吉星《敦煌石室写经纸的研究》,《文物》,1966年第3期。荣新江指出,敦煌写经普通书籍纵高以26厘米最常见,官府文书则达到30厘米。见荣新江《敦煌学十八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341页。
[13] 《目录学发微》,第28页。
[14] 书案作为阅读承具在简册时代已经出现,并一直延续使用到纸卷时代,详见邢义田,《伏几案而书:再论中国古代的书写姿势》(订补稿),收邢义田《今尘集》卷三,联经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21年,第151-156页。
[15] 参郭俊叶《敦煌壁画中的经架——兼议莫高窟第156窟前室室顶南侧壁画题材》,《文物》2011年第10期;扬之水《与正仓院的七次约会》,上海书画出版社,2021年,第31-33页。郭文认为经架仅用于佛教的讲经场合;扬文则找到了一处与讲经无关的材料,即杨炯的《卧读书架赋》。不过,这篇赋提到的书架能够使人卧读,且书架基座是“两足”,这些信息和经架的形态无法对应,应该是另外一种东西。实际上,明代学者孙能传曾经指出,杨炯的卧读书架可能与陆云《与兄平原书》中提到的曹操遗物“书车,做欹案,以卧视书”相类,见[明]孙能传《剡溪漫笔》卷五,中国书店影印本,1987年。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如此,这种卧读书架其实就是书案的一种变体,而且案正是两足的。至于经架,从现有图像、文献记载,以及被唐代僧人称为“经架”看,应该是宗教用品无疑。
[16] 图片来自扬之水《与正仓院的七次约会》,第34页。按《大方等陀罗尼经》:“若有比丘欲求此法,于其梦中上于高座,转于般若,见如是者,即是波林罗。”转于般若,即开讲《般若经》,造像反映的正是波林罗讲《般若经》的场景。值得注意的是,庞贝遗址也出土过阅读纸草文书使用的书架,见Susan Wood,“Literacy and Luxury in the early empire: A papyrus-roll winder from Pompeii”, Memoir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in Rome, Vol. 46 (2001), pp. 23-40.
[17] 朱凤瀚主编《海昏侯简牍初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彩图18;《中国画像砖全集·四川画像砖》,四川美术出版社,2006年,第115页,图156。
[18] 图片来自https://twitter.com/WhatsMuseum/status/1526406163385896961
[19] 考古资料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如南京江宁赵史岗东晋墓M1所出陶案,案面长102厘米,宽24厘米,高19厘米;南京郭家山东晋温峤家族墓M10所出陶案,案面长148厘米,宽36厘米,高28.8厘米。虽然目前出土的中古书案只有明器,但从案面长度看,它们的大小应与实用物相仿佛。以上分见江苏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南京近郊六朝墓的清理》,《考古学报》1957年第1期;南京市博物馆《南京市郭家山东晋温氏家族墓》,《文物》2008年第6期;南京市博物馆编《六朝风采》,文物出版社,2004年,图版251。
[20] [北齐]颜之推著,王利器集解《颜氏家训集解·治家》,中华书局,1993年,第55页。
[21] [] 德国古典学家Theodor Birt梳理了埃及、希腊罗马一直到中世纪艺术品上出现的卷子图像,可参。Theodor Birt, Die Buchrolle in der Kunst, Leipzig, 1907. 另,有一件堪称反例的图像,首见于Christoph Brouwer and Jakob Masen, Antiquitatum et Annalium Trevirensium, Liége: Jo. Mathiæ Hovii, 1671, vol. 1, p. 105. 它描绘了在诺伊马根(Neumagen,今属德国)发现的一个浮雕(浮雕当时已被毁),上有成架的粗大卷子。这件绘画亦见于HL皮纳著,康慨译《古典时期的图书世界》,浙江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38页;约翰·威利斯·克拉克著,黄瑶译《藏书的艺术》,四川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39页。但是,很早就有学者指出,图像再现的浮雕上没有任何铭文信息显示架上的是书卷,根据那些卷子大小,它们更可能是布匹。见A. Brinkmann,“Ein verschollenes Relief aus Neumagen”, Bonner Jahrbücher : Jahrbücher des Vereins von Altertumsfreunden im Rheinlande, Bd. 114/115(1906), pp.461-469.
[22] 《古典时期的图书世界》,第33页。
[23] 刘莎、李明《包装设计教程》,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2年,29页;孙远波主编《人因工程基础与设计》,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122页。
[24] 荣新江《敦煌学十八讲》,第344页。
[25] 需要指出的是,斯坦因在《西域考古记》中描述他从一位年轻僧人手中得到的一个卷子高10英寸(“about 10 inches high”),又从王道士处得到的第一捆经卷高9.5-10.5英寸(“from about 9.5 to 10.5 inches in height”),这些数据和我们对唐纸的认知是一致的。但是《西域考古记》的一些中译本将这两处“卷高”翻译成了“直径”,希望读者留意。Aurel Stein, Serindia: Detailed Report of Explorations in Central Asia and Westernmost China, The Clarendon Press, 1921, p.802, p.809.
[26] [英]弗雷德里克·G.凯尼恩著,苏杰译《古希腊罗马的图书与读者》,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12页。The Oxford Handbook of Papyrology , p.21.
[27] 徐新《犹太文化史》(第二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202页。
[28] Mariannem Harders-Steinhäuser, “Mikroskopische Untersuchung einiger früher, ostasiatischer Tun-huang-Papiere”, Das Papier, BD.23 No.3 (1968), SS210-216.潘吉星《中国造纸技术史稿》使用了这个说法,文物出版社,1997年,第173页。戴仁(Jean-Pierre Drège)对1000份敦煌卷子样本进行了测量,数据大体与 Harders-Steinhäuser 吻合。Jean-Pierre Drège, “Papiers de Dunhuang. Essai d'analyse morphologique des manuscrits chinois datés”, T'oung Pao, Second Series, Vol. 67, Livr. 3/5 (1981), pp. 305-360.
[29] http://www.equiptoserve.org/etspedia/etspedia/犹太文化/妥拉卷轴
[30] 图片来自https://en.wikipedia.org/wiki/Torah
[31] [唐]王定保著,陶绍清校证《唐摭言校证》卷一二,中华书局,2021年,第527页。
[32] [英]奥雷尔·斯坦因著,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主持翻译《西域考古图记》(修订版)第三卷,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第33页。
[33] 参看大英图书馆“法华经手稿数字化”项目的研究 (https://blogs.bl.uk/collectioncare/south-asia/)。为了解决书轴过细对卷子的伤害,项目为这批敦煌卷子统一配置了直径5.5厘米(针对10米以下经卷)和3.5厘米(针对10米以上经卷)两种空心纸筒做书轴。
[34] 《三国志》卷二《文帝纪》,中华书局,1982年,第90页。
[35] 《三国志》卷五四《周瑜传》裴注引,第1273页。
[36] 《三国志》卷五四《吕蒙传》,第1275页。
[37] 《晋书》卷一九《礼志上》,中华书局,1974年,第581页。
[38] [唐]李观《贻睦州纠曹王仲连书》,《李元宾文集》卷三,《丛书集成初编》本,中华书局,1985年,第25页。
[39] 《旧唐书》卷五三《李密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2207页。
[40] 统计排除了诸史中表、残卷以及后人增补卷。凡自注每4字以1字计。
[41] 7.248cm是书轴达到最大直径、即书轴直径等于卷子直径时的数值,它只表示区间的上限,在实际中是不可能的。又此卷卷首亦略有残损,以字数计,残损不超过两纸。
[42] 见黄伟豪《〈文选〉姐妹篇及其分卷分合问题》,《文学遗产》,2013年第4期。
[43] 图版拼合自大阪市立美术馆编《唐钞本》,同朋社,1981年,第44、57、58页。
[44] 有两例比较特殊的情况,一是《三国志》的《三少帝纪》,因是废帝,所以合并处理。二是南北史帝纪合卷,这是因为二史是通史的缘故。《魏书》亦有合纪,即卷一一《废出三帝纪》,性质与《三国志·三少帝纪》同。
[45] William A. Johnson, Bookrolls and Scribes in Oxyrhynchus,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4, p.148.
[46] William A. Johnson, “The Ancient Book”, The Oxford Handbook of Papyrology, p.264.
[47] [古希腊]波利比乌斯著,杨之涵译《通史》,上海三联书店,2021年,上册第100页。[古希腊]狄奥多罗斯著,席代岳译《希腊史纲》,文化发展出版社,2019年,第686页。关于《通史》《希腊史纲》以及其他各类西方古典书籍的分卷和卷间勾连,见Carolyn Higbie, “Divide and Edit: A Brief History of Book Divisions”, Harvard Studies in Classical Philology, Vol. 105 (2010), pp. 1-31.
[48] Roger Chartier, “Languages, Books, and Reading from the Printed Word to the Digital Text”, Critical Inquiry , Vol. 31, No. 1 (Autumn 2004), p. 151. 另可参Peter Stallybrass, “Books and Scrolls: Navigating the Bible”, Jennifer Andersen and Elizabeth Sauer (ed.), Books and Readers in Early Modern England: Material Studie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2002, pp.46-48.
[49] 模块化(modularity)是20世纪后半叶以来为多种学科使用的分析概念,在中古时期的知识生产过程中,模块化是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除了本文讨论的书籍内容单元的模块化、卷子装物理形态上的模块化外,这个时期的文本书写策略也呈现出很强的模块化特征,详拙文《隐蔽的网络:中古文献中的模块化书写》,《古典文献研究》(第二十五辑上),凤凰出版社,2022年,第6-16页。
[50] 很有意思的是,《荷马史诗》的很多中译本被译者“强行”拟出了各卷卷题,这正能看出传统模块化卷子观的影响力。
[51] 这些书有一部分在《唐志》中被归入史部仪注类。
[52] 《隋书•经籍志》子部医方类著录《四海类聚方》2600卷,中华书局,1973年,第1050页。
[53] 《旧唐志》子部类书类著录《三教珠英》1300卷、目13卷,又《旧唐书》卷七八《张昌宗传》:“乃诏昌宗撰《三教珠英》于内。乃引文学之士李峤、阎朝隐、徐彦伯、张说、宋之问、崔湜、富嘉谟等二十六人,分门撰集,成一千三百卷,上之。”第1563、2707页。
[54] [唐]杜宝《大业杂记》:“敕内史舍人窦威、起居舍人崔祖浚及龙川赞治侯卫等三十馀人撰《区宇图志》一部,五百馀卷,新成,奏之。又著《丹阳郡风俗》,乃见以吴人为东夷,度越礼义,及属辞比事,全失修撰之意。……敕遣秘书学士十八人修《十郡志》,内史侍郎虞世基总检。……及图志第一副本新成,八百卷。奏之,帝以部秩太少,更遣子细重修,成一千二百卷,卷头有图。”辛德勇辑校,《大业杂记辑校》,中华书局,2020年,第230页。据此,则《区宇图志》经过两次修撰、三次定稿,第一次由崔赜总责,成500卷;第二次虞世基总责,先成800卷,终成1200卷。而《隋书》卷七七《崔赜传》云:“受诏与诸儒撰《区宇图志》二百五十卷,奏之。帝不善之,更令虞世基、许善心衍为六百卷。”第1757页。《隋志》著录《隋区宇图志》129卷,又云“隋大业中,普诏天下诸郡,条其风俗物产地图,上于尚书。故隋代有《诸郡物产土俗记》一百五十一卷,《区宇图志》一百二十九卷,《诸州图经集》一百卷。”第987、988页。[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三:“《区宇图》一百二十八卷,每卷首有图,虞茂氏(世)编集。”[日]冈村繁译注,俞慰刚译,《历代名画记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第219页。说均与《大业杂记》不同。但杜宝亲自参加了《区宇图志》的编纂,言当有据。姚振宗认为,《区宇图志》“其体如今之通志合郡县风俗山川人物土产为一编”,所以《隋志》所说的《诸郡物产土俗记》《区宇图志》《诸州图经集》共计380卷都是整体的《区宇图志》的一部分,其说可从。
[55] 《梁书》卷四九《吴均传》:“寻有敕召见,使撰《通史》,起三皇,讫齐代,均草本纪、世家功已毕,唯列传未就。”中华书局,1973年,第699页。
[56] 中古大书都是模块化结构,但模块化结构的书籍不一定就是大部头书。实际上,因为模块插拔自如,可多可少,模块化书籍是卷帙浮动最大的书种。
[57] 按[宋]曾慥《类说》卷六引《南部烟花记》:“帝命虞世南等四十人选文章,自楚词讫大业,共为一部五千卷,号《文章总集》。”但《南部烟花记》是晚出伪书,未足为凭。又《新唐志》著录《开元起居注》3682卷,然据《旧唐书·于休烈传》,3682卷实为唐史馆总藏书卷数,《开元起居注》仅为其中一种,《新唐志》著录有误,说见朱希祖《汉唐宋起居注考》,载朱希祖《中国史学通论 史馆论议》,中华书局,2012年,第92-94页;李南晖《唐修国史研究》,中山大学出版社,2022年,第127页。故《文章总集》《开元起居注》均不计入图表3。
[58] 《策府》修撰缘起史无详载,但策府者帝王藏书之所,以题名观之,当是官修类书。张大素,张公瑾子,唐高宗龙朔中历东台舍人,兼修国史,传见《新唐书》卷八九。
[59] 《文选》卷一六《闲居赋序》,《宋尤袤刻本文选》,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7年,第180页。《梁书》卷五〇《刘杳传》,第716页。《南史》卷五〇《刘之亨传》,中华书局,1975年,第1253页。《全唐诗》卷一七七李白《送张秀才谒高中丞》,中华书局,1960年,第1806页。按,本文所引诗文,如无特待讨论之异文、特须辩正之作者、特宜参考之笺注,概据常见总集,以便读者查检。
[60] 《全唐诗》卷五三八,6142页;卷六七九,第7782页;卷一六八,第1735页。
[61] 《后汉书》卷七八《宦者传》,第2533页。
[62] 如夏侯湛为族人作传,特别强调“读《项羽传》及兵书。”见《三国志》卷九《夏侯渊传》裴注引夏侯湛《夏侯荣叙》,第273页。
[63] 余嘉锡《古书通例》,中华书局,2009年,第268页。
[64] 《宋书》卷一〇〇《自序》,中华书局,1974年,第2466页。
[65] 《北齐书》卷三九《祖珽传》,中华书局,1972年,第515页。
[66] 《三国志》卷二《文帝纪》:“又使诸儒撰集经传,随类相从,凡千馀篇,号曰《皇览》。”又卷二三《杨俊传》裴注引《魏略》:“魏有天下,拜象散骑侍郎,迁为常侍,封列侯。受诏撰《皇览》,使象领秘书监。象从延康元年始撰集,数岁成,藏于秘府,合四十馀部,部有数十篇,通合八百馀万字。”第88页;第664页。如果做一个比较,《文选》白文约258000字,《皇览》体量相当于30多部《文选》。
[67] [梁]阮孝绪《七录序》:“晋领祕书监荀勖,因魏《中经》,更著《新簿》,虽分为十有馀卷,而总以四部别之。”《广弘明集》卷三, T52, no. 2103, p. 109a4-5.《北堂书钞》卷五七引《晋太康起居注》:“秘书丞桓石绥启校定四部之书,诏遣郎中四人各掌一部。”中国书店影印孔广陶校注本,1989年,第187页。据此可知此次校书具体发生在太康年间。此条又见《初学记》卷一二引《晋太康起居注》,中华书局,2004年,第298页;《唐六典》卷一〇引《晋起居注》,中华书局,1992年,第297页。惟《六帖》卷二一引此条云出《晋太原起居注》,《白氏六帖事类集》第五册,文物出版社,1987年;又《太平御览》卷二三四引此条云出《晋太元起居注》,中华书局,1960年,第1112页。晋无太原年号,前者“原”当作“康”,形近致讹;后者底本或作太原,据音臆改致误。
[68] 参辛德勇《中国古典目录学中史部之演化轨迹述略》,《中国典籍与文化》,2006年第1期;聂溦萌《从丙部到史部——汉唐之间目录学史部的形成》,《中国史研究》,2015年第3期。
[69] 《目录学发微》,第135页。
[70] 《北堂书钞》卷五七,已见前注。按四郎中有二人姓名可考,其一为傅瓒,其二为左思。姚察《汉书训纂》云:“秘书校书郎中傅瓒校古文《穆天子传》。”见殿本《汉书》卷首颜师古《汉书注叙例》宋祁校语引。又司马贞《史记索隐》云:“《穆天子传目录》云傅瓒为校书郎,与荀勖同校定《穆天子传》。”见《史记》,中华书局,1982年,第5页。《初学记》卷二一引王隐《晋书》:“左思专思《三都赋》,绝人伦之事,自以所见不博,求为秘书郎,著《中经》。”第298页。
[71] 《汉书》卷三〇《艺文志》,中华书局,1962年,第1701页。
[72] 荀勖作为校书总负责人,主要精力可能放在《汲冢书》的整理上,因此史家视《汲冢书》为荀勖平生成就之一。《初学记》卷一二引傅畅《晋诸公赞》:“荀勖领秘书监,太康二年汲郡冢中得竹书,勖躬自撰次注写,以为中经,列于秘书。”第295页。《御览》卷七四九引王隐《晋书》:“荀勖领秘书监,始书,师钟、朗(按当为胡)法。太康二年得汲郡冢中古文竹书,勖自撰次注写,以为中经,别在秘书。”第3322页。但是,据前引《穆天子传目录》所记傅瓒事,可知《汲冢书》的实际整理工作仍是有郎中深度参与的。王隐《晋书》特别提及荀勖的书法,可能定本誊抄由荀勖完成。
[73] 《北堂书钞》卷一〇一引《荀勖让乐事表》:“臣掌著作,又知秘书,今覆校错误,十万馀卷书,不可仓卒,复兼他职,必有废顿者也。”第385页。
[74] 《北堂书钞》卷一〇四引《风俗通义》:“刘向为孝成皇帝典校书籍,二十馀年,皆先书竹,为易刊定,可缮写者,以上素也。”王利器校注《风俗通义校注·佚文》,中华书局,1981年,第494页。按太康校书也拟仿照刘向的程序,《晋书》卷三九《荀勖传》云“俄领秘书监,与中书令张华依刘向《别录》,整理记籍”,第1154页。依刘向《别录》意味着校理誊写后还要做叙录,可见这次校书规划的工程量非常大,只不过叙录最后没有按预期完成。
[75] 如郎中左思就曾参与《中经新簿》的编纂,考见张固也《古典目录学研究》,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3页。
[76] 阮孝绪《七录序》,已见前注。对于这句话,有一种解读是《中经新簿》只分四部,四部之内不更分类,说见姚名达《中国目录学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第64页。这个理解恐非阮孝绪本意,阮氏强调《新簿》十有馀卷而只是四部书目,是因为在他时代,四部目录一般就分4卷,个别著录项丰富的就分40卷。前者如《宋元徽元年四部书目录》《梁天监六年四部书目录》《梁东宫四部目录》《梁文德殿四部目录》,并见《隋书·经籍志》,第991页;后者如宋《四部书大目》,见《南史》卷二七《殷淳传》,第740页。图书目录按部分卷是自《七略》以来的传统,14卷的《新簿》从卷帙上看完全不像四部目录,所以阮孝绪才特为说明。另外,《中经新簿》按小类分卷,也说明它的小类才是目录学意义上的分类。
[77] 《三国志》卷二三《杨俊传》裴注引《魏略》,第664页。
[78] 《晋书》卷五一《束皙传》,第1432页。按此传详列汲冢书整理后的目录,总计“大凡七十五篇,七篇简书折坏。”这些能整理出书目的75+7篇,是汲冢书剔除无法识读的烬简断札后的部分,而汲冢书总体装满“数十车”,体量当远大于75+7篇。
[79] 《隋书》卷三二《经籍志序》:“东晋之初,渐更鸠聚。著作郎李充,以勖旧簿校之,其见存者,但有三千一十四卷。”第906页。
[80] 《宋尤袤刻本文选》卷四六《王文宪集序》李善注引臧荣绪《晋书》,第12册第46页。唐修《晋书·李充传》略同。
[81] [明]胡应麟《经籍会通》卷二,《少室山房笔丛》,上海书店,2009年,第498页。
[82] 《古希腊罗马的图书与读者》,127、130、168页。《藏书的艺术》,第32-33页。The Oxford Handbook of Papyrology , p.21.
[83] Bookrolls and Scribes in Oxyrhynchus, p.151.
[84] [瑞士]克劳德·伽拉姆著,刘保云译《古希腊抒情诗,一种不存在的体裁?》,《西方古典学辑刊第三辑:苏格拉底的申辩》,复旦大学出版社,2021年,第275页。
[85] 《古希腊罗马的图书与读者》,第134页。
[86] [英]L. D. 雷诺兹、[英]N. G.威尔逊著,苏杰译《抄工与学者:希腊、拉丁文献传播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第45页。
[87] Thomas Forrest Kelly, The Role of the Scroll: An Illustrated Introduction to Scrolls in the Middle Ages.W. W. Norton & Company, 2019, p.10.